“這…”鐘毓秀緊咬著唇瓣猶豫地看著楚九,照他這么說還真不能一殺了之。
“你問問唄!”楚九雙眸興致勃勃地看著她鼓動道。
“但是此類事件不能在發生第二次。”鐘毓秀板著臉嚴肅地看著他說道。
“這是當然。”楚九聞言心中一喜,立馬說道,“一次教訓就夠了,哪兒還敢來第二次啊!”
“那徐三犳呢?”鐘毓秀眸光看著他直接問道。
“這當然要一視同仁了吧!不能別人都放了,就宰了他一個。這說不過去。”楚九輕輕的摩挲著她的手道。
鐘毓秀清澈的雙眸倒影著他的身影,“你還是嚴肅的查過軍紀再說,誰知道是不是還犯了別的罪無可赦的事情?”
“行,回頭我這次一定嚴查,然后嚴肅處理。”楚九聞言眼底漾起笑意看著她說道。
“這些人死罪可逃,活罪難免。”鐘毓秀眸光微冷地看著他說道。
“行,先關著他們。”楚九長長的松口氣。
鐘毓秀突然想起來道,“這些人萬一有成親的呢?”
“這個簡單,有婦之夫的話,退還了不就得了。”楚九簡單輕松地說道。
“退還?”鐘毓秀緊皺著眉頭臉色不太好看,“在你眼里,我們是不是就跟貨物似的,退還!”
“你能跟她們一樣嗎?”楚九聞言立馬說道,這次把娘子接來,她是格外的敏感。
“我們都是女人,我因為出生的家庭,從小沒吃過苦,嫁給你又生活優渥,我不敢想象如她們一樣,我該怎么生活。”鐘毓秀攥緊他的手害怕地說道。
“不怕,不怕,有我呢?不會讓你過那種生活的。”楚九看著臉色煞白的她趕緊安撫道。
“不要拿貨物形容她們。”鐘毓秀央求地看著他說道。
“我說錯話了。”楚九看著眼睛驚恐地她忙說道,“不會了,不會了。”
“我是不是有點兒莫名其妙。”鐘毓秀眼神慌亂地看著他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脾氣也特別的大。”緊緊地抓著他的手道,“你別生氣。”
“沒事,沒事。”楚九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你也是打抱不平嘛!娘子說的也在理兒,也是為了咱好。”安撫她道,“我沒生氣,真的,你又不是天天發脾氣。”
心里嘀咕著:等弟妹再來,讓她給娘子看看,把把脈。
“困不困,弟妹來了,也沒睡成覺。”楚九看著她轉移話題道,“去床上歪一會兒。”
“春桃,春桃,來扶娘子回臥室休息。”楚九提高聲音道。
“是!”春桃進來行禮后,扶著鐘毓秀回了臥室,伺候著躺在了床上。
楚九出了花廳,心里嘀咕:這小子去送他師父,怎么到現在還回來。
正打算去帥府外看看,就看見唐秉忠抱著楚澤元進來了。
“你這小子,你這是把人送哪兒了?”楚九看著自家兒子說道。
“我送師父的時候,碰見了唐叔叔,在大門外聊了會兒。”楚澤元純凈的雙眸看著他說道,緊接著又問道,“娘親呢?”
“你娘累了,去休息了。”楚九看著他道,“快下來,你困嗎?陪你娘休息會兒。”
“哦!”楚澤元從唐秉忠的身上下來,行禮后,顛顛兒地朝后堂跑去。
“你怎么來了?”楚九驚訝地看著唐秉忠問道,“走咱們屋里說話。”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大堂,隨意的坐了下來,楚九讓人上茶,待送茶的小廝退下去。
楚九看著一身盔甲的唐秉忠道,“你這是從軍營就急匆匆地來了,什么事這么急?”
“大哥,俺是為了文棟哥的事情來的?”唐秉忠猶豫了一下干脆直白地說道。
楚九聞言黑眸輕輕地晃晃,身體稍稍靠向椅子的扶手,與他拉開些距離,隔著茶幾看著他突然問道,“是文棟讓你來的?”
“不是,不是。”唐秉忠聞言矢口否認道,“那么多人都看見了,俺能不知道嗎?”
楚九雙手交握大拇指慢慢地轉動,“你的意思呢?”
“不就睡了些女人嗎?又不是啥大事?”唐秉忠大咧咧地說道,“大哥不會真的軍法處置吧!都是跟著咱出生入死的兄弟,那身上的刀疤一把一把的,別寒了其它兄弟的心。”
話不投機半句多,楚九索然無味地看著他說道,“行了,我心里有數。”
“大哥怎么處理俺都沒意見,俺只是怕你和文棟哥鬧的不愉快。”唐秉忠看著他委實擔心地說道。
看來還是為徐文棟來的,楚九掩下眼底的失望,我也是你兄弟,為什么不站在我這一邊。
“不會的,文棟非常的深明大義。”楚九微微勾起唇角看著他說道,笑意未及眼底,甚至冰涼一片。
楚九端起了茶杯看著他說道,“喝茶,喝茶。”
唐秉忠從他眼里看不出喜怒,也敢貿貿然在勸,也怕適得其反。
唐秉忠端起茶杯輕哆了一口,“大哥,俺咋聽元兒拜陶七妮為師了。”
“哦!是有這么回事。”楚九揭開茶蓋輕抿了口茶,將茶盞托在了手中。
“大哥,怎么能讓元兒拜一個女人為師呢!這傳出去,不太好吧!”唐秉忠聞言想也不想地說道,看著他的眼神透著濃濃的不贊成。
“有什么不太好,你給我指出來。”楚九面帶微笑地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說道。
“咱們軍營里那么多武藝高強的好兒郎呢!你干嘛非找個女人來教元兒呢!”唐秉忠拍著自己的胸脯道,“俺也可以啊!”
楚九聞言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微微搖頭道,“你?你可以把元兒和你嫂子在顧大帥的重重包圍下救出來嗎?弟妹的身手高強,教元兒沒什么不可以。”
“這個…”唐秉忠被問的一時語塞,“可是咱元兒不能空有武力吧!這兵書、戰策也得學吧!”
“這個你要教嗎?”楚九笑瞇瞇地看著他說道。
“不行、不行,俺不行,讓俺教,那不是誤人子弟嗎?”唐秉忠趕緊擺手道。
“那你說誰教合適呢?”楚九隨口說道,茶蓋斜著輕輕地撇著夠不著的茶葉。
“文棟啊!”唐秉忠積極熱情地推薦道,“他是咱兄弟,值得信任,又文武雙全。”
此言一出大堂寂靜無聲,靜的唐秉忠能聽見急促的心跳聲。
奇怪呀!大哥只是在認真的撇著茶葉,不言不語,甚至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卻讓自己冷汗滲滲的。
“叮…”的一聲,唐秉忠一個激靈,看著他蓋上了茶蓋。
“秉忠啊!”楚九抬起頭黝黑地深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道。
“大哥。”唐秉忠眨眨眼看著他說道。
“元兒現在還小呢!這字都還沒認全呢!這兵書、戰策能讀懂嗎?再說了咱說不得啥時候就出征了,咱走了,元兒誰來教。”楚九目光柔和地看著他笑著說道。
“是俺考慮欠缺了。”唐秉忠輕撫額頭掩飾自己的尷尬道,“陶姑娘…”
“現在是姚夫人了。”楚九提醒他道。
“姚夫人,對姚夫人。”唐秉忠看著他訕訕一笑道,“都忘了她跟長生那小子成親了。”話落瞳孔微縮,人家長生的兵書和戰策比文棟哥強多了,他真是多什么嘴啊!
“你什么時候成親啊?你可比長生的年齡要大。”楚九將手中的茶盞放在茶幾上看著他笑道。
“俺!”唐秉忠一臉的傻笑,“不知道耶!”
“這哪能不知道,你想成親,家里有個知冷知熱的,伺候你的女人,就成親唄!看上誰了?咱提親去。”楚九充滿興味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那柳員外家的小姐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唐秉忠眼神慌亂地看著他說道。
“我可都看見了。”楚九指指自己的眼睛道,“你要是喜歡就娶了,那招贅對咱不管用。”
“咱…咱…”唐秉忠騰的一下站起來,“大哥,俺這軍營還有事,先走了。”腳步匆匆地離開。
楚九眼神復雜的看著他的背影,今兒秉忠這話倒是給他提了個醒,這兒子是老師得好好找。
陶七妮回家的路上,與被抓的徐三犳擦肩而過,心里升起了疑問。
這小子身上應該還有別的事情,不可能因為她打了他,這么快就被抓了。
這事在陶七妮來說這架勢有些興師動眾了。
就時間上根本就來不及,太快了。
算了,反正解決了,就沒她什么事了。
騎著馬一路飛奔到家里,跳下馬,讓它自己活動去。
跨進大門,穿過院子道,“爹,娘,我回來了。”
“怎么回事妮兒,那家伙被大帥派人給五花大綁的抓起來了。”陶十五挑開簾子急匆匆地走到她身邊問道。
“師父。”鄭通也從堂屋里走出來看著她一臉的著急。
“咱們進屋說。”陶七妮明亮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
四個人進了屋,各自落座,把她去大帥府的事情詳細的說一遍。
“回來的路上,我碰見他們了,我想了想,以那小子的性格,犯的事情,肯定不只這縱馬行兇吧!”陶七妮看著他們肯定地猜測道,“應該還有其他方面的我們不知道,且更嚴重的事情。”
“我也想了,這速度未免太快了。”鄭通長長的出了口氣道,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鄭通,主上讓我帶他向你問好。”陶七妮明媚的雙眸看著他笑著說道。
鄭通激動地站了起來,雙手抱拳朝廬州城的方向,拱了拱手,“沒想到主上還記得我。”
“這話說的,你的功勞誰也搶不走。”陶七妮聞言笑呵呵地看著他說道,“咱們坐下說話。”
“妮兒,午飯吃了嗎?”沈氏關心地看著她問道。
“吃了,我吃過飯回來的。”陶七妮輕點了下頭,突然拍著大腿道,“哎呀!”
“咋了,咋了。”陶十五他們三人同時擔心地問道。
“我把本來要給鄭通的有關農場方面的我寫的東西給落在大帥府了。”陶七妮扁著嘴說道。
“真是一驚一乍的,被你給嚇死了。”沈氏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回頭再寫就是了。”
“鐘姐姐他們拿著也沒用,說不得稍后就送來了。”陶七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嚇著你們了。”
“師父寫有關農場的東西。”鄭通充滿好奇心的雙眸看著她問道。
“對,具體的你看到東西就知道了,那個詳細,還配了圖。”陶七妮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這說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終極目標是增產增收。”
“嗯嗯!”鄭通聞言眼睛亮晶晶地點了點頭,“那既然事情解決了,我就回去了。”說著站了起來。
“等一下,等一下。”陶七妮抬頭看著他說道,“這藥我娘給你了嗎?得及時換藥。”
“我現在就去拿。”沈氏聞言站起來說道,轉身進了臥室,從里面拿著一個黑匣子出來,看著鄭通受傷的手,“這…”
“給我吧!我送他回去。”陶十五拿過沈氏手中的黑匣子道。
“記得不要沾水,也不要逞能的干活,手弄不好可就廢了。”陶七妮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我可不是危言聳聽。”
“你師父說的對,想干活有的是機會,不差這些日子。”陶十五看著他隨聲附和道,“妮兒放心,反正我天天下地,我看著他,務必將手給養好了。”拍拍匣子道,“這藥我盯著他換。”
“成!”陶七妮笑著點頭道,將他們倆送出門外,才和沈氏轉身回了家。
夜涼如水,秋風乍起,吹的窗欞吱吱呀呀…
鐘毓秀看著哄睡了兒子的楚九,“有心事?我都答應你了這事交給你辦了?你還愁什么?”伸手越過八仙桌握著他溫熱的雙手。
“今兒秉忠來了。”楚九黝黑地雙眸看著她說道。
“我聽兒子說了。”鐘毓秀眨了眨眼看著他說道,“這半下午來干什么?”試探地問道,“為了文棟兄弟的事情。”
楚九閉上眼睛道,“他是來為求情的。”
“你在為這個生氣。”鐘毓秀摩挲著他的手道,“為兄弟求情應該的。”
“咋不說哥們義氣了,嚴肅軍紀也不提了。”楚九挑眉看著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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