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他…”鄭通抬眼看著臉色鐵青的徐三犳道。
“這里有我呢!”陶七妮給了他一眼安心的眼神道。
“他叔叔是徐文棟,徐將軍。”鄭通擔心地看著她說道。
“五官上看得出來。”陶七妮拍拍他的肩膀道,“走吧!我會手下留情的。”看著躊躇著不敢走的他,直接推著他道,“帶他帶我家,我娘那有上好的藥。”看著猶豫不決的他道,“快走,不然手就廢了。”抿了抿唇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啊!拉著他走。”
終于有人上前架著鄭通就走。
“想走,沒那么容易。”徐三犳揮著馬鞭徑直朝陶七妮的背后而來。
鄭通眼看著帶著呼嘯聲的鞭子,沖著陶七妮背后而去,給嚇的驚呼一聲,“師父,小心!”
陶七妮出手直接奪過他手中的扁擔,輕輕的在身后一擋,砰的一聲,擋住了這一鞭。
“別管我,你們趕緊走。”陶七妮看著他們輕松地說道,“他們傷不了我。”
陶七妮看著鄭通被架走了,將扁擔圈在懷里,微微瞇著眼睛,“徐將軍家的大侄子徐三犳。”將手里的資料折了一下放在袖籠里。
“喲呵!想不到鄉野之地,這小娘們挺標志的。”徐三犳眼睛色瞇瞇地看著陶七妮,粗布麻衣難以遮掩清麗之色。
陶七妮也不跟他廢話,“看在徐將軍的面上,把你的馬牽走了,這事就算完了。”
“別介啊!沒完好啊!別完。”徐三犳充滿淫邪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小娘子種地多辛苦啊!跟爺走,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陶七妮聞言一愣,隨即搖頭失笑,“真是給臉不要臉。”拿著扁擔劈頭蓋臉的就朝他們砸去。
“哎哎!你怎么打人啊!”徐三犳左躲右閃的,看得出來身上有點兒身手。
“你們是死人啊!還不給爺上,抓著這小娘們,咱們玩兒死她。”徐三犳被打的抱頭鼠竄,邊跑邊喊道。
陶七妮看在徐文棟的面子上沒下死手,結果這小子真是上趕著找死啊!
徐三犳后面的小咯羅一擁而上,“哎呦!哎呦…”噼里啪啦被陶七妮拿著竹扁擔一個扁擔一個,把給揍的稀里嘩啦的,腿斷胳膊折。
滾得滾,爬得爬!
“俺勒個親娘,這是遇見母夜叉了!”徐三犳驚呼一聲道,忽然笑道,“身手錯喲!爺就喜歡制服烈馬。”手中的鞭子揮起來,直奔陶七妮的胸前,那張艷麗的臉蛋兒他可舍不得毀了。
他把陶七妮真當做莊稼人了,所以不知道她的身手了得。
陶七妮不慌不忙的往旁邊一閃,輕松的躲過了他這一鞭。
手中的扁擔也沒閑著,直接打了過去,扁擔勾直接勾住了他的馬鞭,卷了卷,“過來把你!”將馬鞭給勾了過來。
徐三犳見情形不妙,陶七妮來了個秋風掃落葉,橫這一扁擔下去,正拍在徐三犳的屁股上,“啪…”的一聲,緊接著是,“啊…呀呀…噗通”一聲,摔出足有三丈遠。
來了個狗啃屎,差點兒沒把門牙給磕掉了。
“你們將他們給綁了。”陶七妮指著身后的人說道。
“姚夫人,他可是徐將軍的侄兒。”有人上前小聲地說道。
“出了事我扛著。”陶七妮目光平和地看著他們說道,看著不動的他們道,“怎么我指揮不動你們?嗯…”尾音上揚,威壓下來。
“不是,不是,俺們怕姚夫人吃虧。”他們趕緊說道。
陶七妮勾起唇角笑著說道,“綁!其余的事情你們別管。”
“好嘞!”他們腰上就綁著麻繩,直接沖上去將他們一個個給綁了壓回農場,直接扔在了打麥場上,有人看著也不怕跑了。
而田里那些馬兒,陶七妮走上前拍著它們的屁股,一個個老實的走到田埂上,乖乖的一匹接一匹的跟著她走。
那些人的眼睛都直了,他們下去趕馬的時候,差點兒沒被踢著,這簡直聽話的跟自己馬似的。
“你們把馬牽回場里,我回家看看你們鄭場主。”陶七妮看著他們說道,話落轉身朝家跑去。
遇見急匆匆跑來的陶十五道,“妮兒怎么回事?鄭通咋受傷了。”
“遇見…”陶七妮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啥?你把人家打了。”陶十五驚慌失措地看著她說道,急得他家鄉口音都帶出來了,擔心地又道,“他可是徐將軍的侄兒。”
“沒宰了他,算我仁慈了。”陶七妮冷哼一聲道。
“這么生氣他咋你了。”陶十五關心地看著她說道。
“沒什么?”陶七妮不想那些令人作嘔的話污了自家老爹的耳朵,“我現在去告狀。”
“告狀?”陶十五一臉迷糊地看著她說道,“告什么狀?”
“像主上和鐘姐姐啊!有人毀大家的地,打傷了他剛剛親封的軍墾農場的場主,這是赤果果的打臉,是可忍孰不可忍!”陶七妮冷哼一聲看著他說道。
陶十五眨眨眼看著她說道,“看話本人家都是惡人先告狀,我還怕人家興師問罪呢!你把人家侄兒給打了。”
“所以啊!我干嘛忍氣吞聲,”陶七妮嬌聲道,“我就是要告狀去,讓主上評評理。”急匆匆地說道,“不跟你說了,我現在就去。”腳步匆匆地朝家里趕。
“哎哎!”陶十五追在她身后道,“你現在就去啊!”
“是啊!”陶七妮回頭看了他一眼,放慢了腳步道,“趕早不趕晚,先入為主。”
“這天馬上該吃午飯了。”陶十五追上她說道。
“一頓飯不吃沒事。”陶七妮看著身旁的他又道,“時間緊迫。”緊接著說道,“爹,我先走一步,你慢慢走,不著急。”話落撒腿跑回了家。
陶七妮蹬蹬跑了回家,“娘,我回來了。”緊接著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沈氏挑開簾子看著她說道,“咋回事?后來呢?”
“后來我把人給綁了扔農場了。”陶七妮面色平靜地看著她說道,話落進了堂屋,看著清洗好傷口,正在傷藥的鄭通,走進看著猙獰的傷口,仔細端詳了片刻道,“幸好這肉厚,阻擋了一下。還好沒傷這筋脈,不然這手就廢了。”
“師父,徐三犳是徐文棟的本家侄子。”鄭通臉色煞白,唇上毫無血色,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可見有多疼。
“一會兒上好藥了,摁著止痛穴,減緩疼痛。”陶七妮在自己手上比劃了一下,“我讓穆青來幫你。”
“謝師父了。”鄭通倒抽了一口冷氣道。
“謝什么呀?你笨死了。”陶七妮忍不住數落他道,“你不知道躲啊!”
“我知道他跋扈,我沒想到他會出手。”鄭通抬眼看著她說道。
“阮嬤嬤你輕點兒。”陶七妮看著正在為她包扎的阮嬤嬤道。
“小姐,奴婢已經很輕了。”阮嬤嬤小聲地辯解都。
“沒關系我忍得住。”鄭通看向阮嬤嬤道,“你盡管來。”
“阮嬤嬤多包扎些。”陶七妮看著阮嬤嬤吩咐道。
“小姐包的太多了,不透氣,會捂壞的。”阮嬤嬤手輕輕的繼續包扎傷口。
“往小手臂上纏。”陶七妮看著她指導道。
“妮兒,你想干嘛!”沈氏不解地看著她說道。
“受傷了當然要包扎好了。”陶七妮理直氣壯地看著她說道。
我聽你瞎掰。沈氏在心里腹誹道,擔心地看著她說道,“你把徐將軍家的侄兒給打了,現在咋辦?”
“負荊請罪去!”陶七妮清明的雙眸看著他們道,“我現在就走。”
“你要找徐將軍去?”沈氏憂心忡忡地拉著她的胳膊道。
“師父,還是我去吧!你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鄭通騰的一下站起來道。
“哎哎!坐下,坐下。”陶七妮摁著他的肩頭將人給摁到了椅子上。
“人是我打的,你去干什么?再說了大庭廣眾之下,你封得了口嗎?”陶七妮看著沖動地他道,“誰說我找徐將軍負荊請罪了,我找主上。”看著他們道,“好了不跟你們聊了,我走了。”話落轉身朝外走去。
沈氏一拍大腿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大門外,拉著她的胳膊壓低聲音道,“你這丫頭不像是去負荊請罪,我看倒像是告狀。”
陶七妮奸詐的嘿嘿一笑道,“娘看破不說破。”
“快去吧!”沈氏看著她催促道,也知道這事等不得。
“嗯!!”陶七妮利落的吹了個哨聲,稍頃聽見黃驃馬清脆的馬蹄聲傳來。
陶七妮拉著韁繩縱身躍上了馬背上,“我走了。”
“快去快回。”沈氏仰著頭看著她說道,目送她離開,剛轉身就看見陶十五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你在外面,這是妮兒走了。”
“嗯!剛走。”沈氏從袖籠里拿出帕子遞給他道,“擦擦汗。”
“不用,我這身上土土的給你擦臟了。”陶十五拽著自己的袖子直接擦擦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妮兒她娘,這事到底最后能成個啥樣?那可是徐將軍啊?”
“徐將軍咋了?他居然縱馬在地里行兇,本身就不對,不知道這地是莊戶人家的命嘛!還打傷了鄭通。”沈氏毫不客氣地數落道,“沒想到為人正直的徐將軍,居然不約束家里人。真是…”微微搖頭,一臉的看不上。
“我就怕主上怪罪咱家妮兒?”陶十五擔心地說道。
“憑啥呀!”沈氏聞言豎著眉毛說道,“又不是咱家妮兒的錯。”忽然抿嘴一笑道,“我現在有些理解為啥妮兒讓給鄭通受傷的手多包扎了。”
“啥意思?”陶十五滿臉疑惑地看著她說道。
沈氏將剛才在屋里的事情向他詳細的說了一遍。
“這不是騙人嗎?”陶十五驚呼道一聲道,“不中,不中,這讓主上知道了,咱有理也變成沒理呢!哪兒能這么做。”
“鄭通是手傷你沒見吧!進去看看那傷口深刻見骨!”沈氏指著自己的手比劃道,“這么厚的肉都見骨了,這要是打到手腕上,這手就廢了。一點兒都不夸張。”
陶十五被堵的啞口無言,“不知道是個啥結果?”
“沒鬧出人命,就看主上怎么斷這官司了。”沈氏輕嘆一聲道,“主上要是秉公斷官司的話,咱家妮兒沒事。如果是偏袒徐將軍的話,咱家妮兒頂多被斥責幾句,或者是各打五十大板。”眸光冷淡的下來道,“如果這樣,反正我心里不會舒服的!”
“是啊!徐將軍跟主上的關系,那是光屁股長大的。咱才跟了人家幾年。”陶十五越說心里越沒底,“我就怕主上這官司斷的不公的話,妮兒心里不帶勁兒看咋辦啊!”
“還沒發生的事情,別自己嚇自己。”沈氏看著臉色難看的他說道,“我們要相信主上。”
“現在也只有這樣了。”陶十五深吸一口氣,“走進去啦!別站在這里了。”
夫妻倆轉身進了家門穿過院子,就看著已經包扎好的鄭通要往外走。
“你這是上哪兒去啊?”陶十五看著站在走廊上鄭通道。
“陶叔,我回農場去。”鄭通看著他們忙說道。
“回啥農場啊!馬上吃晌午飯了,吃了飯在走。”陶十五挑開簾子看著他說道,“快進去。”
“陶叔!”鄭通著急地看著他說道,“我農場有事?”
“有啥事,也得吃完飯再說。”沈氏目光柔和地看著他說道,“你這包扎的也不對,得吊著胳膊固定了,不然這手腕不經意一直動,這啥時候能好啊!”催促道,“乖,快進去。”
陶十五干脆拉著他的走手,直接將人給拉進去。
先將他的胳膊給吊起來,然后吩咐阮嬤嬤上菜,吃了晌午飯,才放鄭通離開。
陶七妮拍著馬匹策馬狂奔,已經是晚秋了,頭頂的太陽雖說燦爛,可一點都不灼熱,灑在身上的陽光很舒服。
耳尖微動,前面這是有馬隊,這大中午的誰趕路呀!
陶七妮稍微放慢了速度,然后又向路邊靠了靠。
稍頃一隊人馬疾馳而過,看穿著兵服的自己人,只是這些人陶七妮一個也不認識。
心底雖然疑惑,這般急匆匆為何?算了不管自己的事,一夾馬腹,朝城里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