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毓秀將陶七妮領到了自己的院子,“春桃,春桃!”
坐在長廊下繡花的春桃趕緊放下手里的女紅,跑了過來,“小姐!”
“快去吩咐廚房先做碗雞湯面過來。”鐘毓秀看著她吩咐道,“湯適中就好,天太熱,雞肉多一些。”
“小姐?”春桃看著她滿臉的疑問。
“快去啊!愣著做什么?做好了趕緊端來。”鐘毓秀看著呆愣愣地她催促道。
“是!”春桃轉身出了院子,心里卻嘀咕,這離晚飯時間還早呢!餓的這么快嗎?
“走,咱們進去說話,”鐘毓秀拉著陶七妮穿過了四合院。
院子精致小巧,種滿了薔薇花,蔓藤爬的上,架子上都是,此時開的濃烈鮮艷,濃郁的花香隨風撲面而來。
四合院典型的北方制式,三間堂屋正房,東西各兩間廂房。
陶七妮坐在客廳的方方正正的官帽椅上,四出頭官帽椅是一種搭腦和扶手都探出頭的椅式家具。其造型像古代官員的帽子而得名。
陶七妮眼神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客廳,沉穩、莊重,正堂的墻上掛著水墨山水畫,下面是翹頭案,案的兩頭是青瓷素色的大花瓶,上面插著新鮮的綻放的大團的花朵。
翹頭案前面是黑漆漆的八仙桌,桌子上面放著茶具,八仙桌兩邊是太師椅。
而八仙桌前面的三米開外,左右兩邊各放著兩張官帽椅與兩張小茶幾。
鐘毓秀將八仙桌上的團扇遞給她,“快扇扇,這天氣格外的熱。”說著轉身又跑到八仙桌旁,提著茶壺,拿著茶杯,到了杯水端著茶盞放在茶幾上道,“天氣炎熱我放了些薄荷。”
“謝謝!”陶七妮站起來看著她微微欠身道。
“跟我客氣什么?”鐘毓秀雙手下壓道,“快坐下,咱們坐下說話。”說著坐在她旁邊的官帽椅上,“這地里的麥子都收了吧!高粱都種上了。”
“前后忙活了半個月麥子都收了,高粱也種上了。”陶七妮為兩人打著扇子道,“多虧了,楚將軍放我哥哥他們回來幫著收糧食。”
“這我知道,我去莊子的路上在田間地頭見過他們,幫著莊戶人家收麥子。”鐘毓秀圓溜溜的杏眼看著她說道,緊接著又說道,“多虧了水車了,看看這天一直不下雨。”努努嘴道,“喝水,喝水。”
陶七妮放下繪有喜鵲登梅的團扇,端起了茶托上的茶杯,揭開蓋子,輕抿了一口。
濃濃的薄荷味兒充斥著口腔。
“楚夫人。”陶七妮將手中的茶杯放在茶托上一臉正色地看著她說道。
“叫什么楚夫人啊!剛才還叫鐘姐姐呢!”鐘毓秀拿著茶幾上的團扇,輕輕為兩人搖著。
“鐘姐姐,吃了飯我想回家。”陶七妮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緩緩地說道。
“說好了,住幾天的,地里也不忙了,我相公也不在家,不礙的。”鐘毓秀水汪汪的大眼睛轉了轉道,“我可是答應舅舅好好招待你的,你可不能讓我失言。”嬌滴滴地說道,“留下來嗎?我一個人在家也怪悶的。你看看你這馬兒都跑了。”忽然想起來道,“你在城里的事情都辦完了。”
陶七妮猶豫地看著她說道,“這個…”抿了下唇道,“老實說,大帥府的規矩太多,我怕不小心犯了錯,或者是鬧出笑話。”
“你真可愛。”鐘毓秀笑意盈盈地看著她說道,“那咱如無必要不去大帥府,我這院子里是獨立的院子,人口也簡單。從后門出去,直接到了后街,不用穿過布防嚴密的大帥府。”看著還糾結地陶七妮道,“你就安心的住著了,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嗯!這天怎么暗下來了。”陶七妮看著窗外烏云翻滾天空,起身疾步走到了門口,挑開簾子出去。
鐘毓秀跟在她的身后出了房間,站在走廊下,看著天越來越暗,“希望痛快的下一場。”
“地里的莊稼快渴死了。”陶七妮看著遮天蔽日的烏云道。
“下雨天,留客天,看看老天都讓你留下來了。”鐘毓秀清澈如水晶般的雙眸看著她笑了笑道。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緊跟著咔嚓一聲驚雷,在天上炸開,仿佛大地都在震動一般。
“啊!”鐘毓秀給嚇緊抓著陶七妮的胳膊,閉著眼睛,瑟瑟發抖。
陶七妮驚訝地看著她,在她面前成熟穩重鐘毓秀,此時給嚇的緊抓著她不放。
“走走走,我們趕緊進屋。”陶七妮轉身拉著她手挑開簾子進了客廳。
天空陰云密布,紅色的如蟒蛇般粗的閃電照亮天空,瞬間亮如白晝。接著便是隆隆的雷聲,那雷聲好像從頭頂滾過,然后重重地一響,炸了開來,好怕人。
“不怕,不怕,打雷而已。”陶七妮進了屋,坐下來,始終沒松開鐘毓秀的手。
“雷公發怒會劈死人的。”鐘毓秀神色不安地看著她,聲音發抖道。
“雷公?”陶七妮聞言搖頭失笑道,古人沒有辦法科學的解釋這一自然現象,輕抿了下唇看著她溫柔地說道,“據說被雷劈死的,都是十惡不赦之人,不做虧心事,怕什么?”抓著她肉嘟嘟,細滑的小手道,“這打雷下雨,咱們在家呢!沒事。”
陶七妮見明明害怕,卻強自鎮定的鐘毓秀,想了想說道,“這么說吧!從你記事起你見過幾個被雷給劈死的。”
“呃…”鐘毓秀聞言眨眨眼,回憶了一下,“還真沒有,大都是聽別人說的。”突然想起來道,“有人被雷劈死的,那人可是老實的農婦,孝順公婆,夫妻和睦,兒女也教養的好,可就是雷雨天,躲在樹下避雨,結果唉…我見著人,人都成了黑炭了,把我給嚇死了。”
這是童年留下陰影了,難怪那么怕打雷。
“雷雨天在家里呆著,別出去跑,更不要跑到大樹下避雨,會被雷給劈的。”陶七妮看著她嚴肅地說道。
“為什么?”鐘毓秀眨眨眼一臉迷惑地看著她說道。
這個還真不好解釋,陶七妮想了想道,“咱們不是常說: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嗎?這雷想必劈的話也是劈高個,這大樹可比咱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