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一人得道 “想讓俺臣服?做夢!”
狂暴的雷霆中,那頭兇獸張牙舞爪,但尚未舒展開來,就消失不見。
很快,此獸又再次出現,一陣咆哮后,依舊朝著陳錯撲了過去,但中途就再次消散。
如此反復十幾次后,兇獸終于安定了幾分。
它沒有一露面,就撲向陳錯,而是陰沉著臉,蹲坐起來,滿眼不善的盯著陳錯,嘴里“唔唔”的悶響,獠牙之間雷霆炸裂,鼻孔之中黑煙滾滾。
“好不容易重生過來,你也不想就這么反復輪回吧…”陳錯見狀,自是試著溝通。
結果話未說完,那兇獸猛然張嘴,就是一團雷光激射而出,隨后它整個就沒了。
“暫時無法溝通,不過也不用急于一時。”
陳錯也不氣餒,本就是無心插柳所得,無需執著,何況求道長生才是正事,若能長生,不缺時間,自能與此獸反復“交涉”。
“耗費了一夜,不知外界如何了,不過墨鶴并未被觸動,師父該是沒有來過…”
方才他抽空醒了一趟,將隨身物品整理一下。
青柳園中,陳錯走得干脆,揮袖而去,除了豬龜之外,沒有再帶什么,但也有好些東西是貼身存放,其中最主要的幾個,便是小葫蘆、五銖錢、墨鶴和那本《九歌》注解。
方才,他就將一絲靈識心念寄托在墨鶴之上,如此便是身在夢澤,也能及時得外界信息。
不過,等陳錯離開夢澤,睜開眼睛的時候,心頭卻驟然一緊,跟著便警惕起來,瞬間起身,朝著一處看去。
門口,一名十歲模樣的女童,容貌清秀,有著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
她穿著一件大紅襖,手上拿著墨鶴,見著陳錯看過來,笑道:“師弟莫怕,我是你師姐,排行第九,道號奚然。”
說完,她松開墨鶴,又道:“這法器煉得精妙,但你的用法太糙了!不過別擔心,師姐我有一套駕馭竅門,改日傳授給你,管叫你日后駕馭法器,如臂使指!”她掐起腰來。
陳錯一怔,接住了墨鶴,見著女童脖子上掛著的白玉。
那女孩見狀,湊近兩步,道:“別愣著啊,快叫聲師姐來聽聽。”
陳錯見著,心中古怪,要知他這具肉身年歲也不大,還是少年模樣,但比這女孩還是年長的。
“哎呀,我真沒騙你,”女孩指了指脖子上的白玉,“咱們太華山不以年歲而論,是按照入門先后排名的!”
陳錯聞言笑了起來,拱手道:“師姐多慮了,聞道有先后,這一聲師姐如何叫不得?”
“好好好,”女孩心花怒放,笑彎了雙眸,“好師弟,人看著順眼,說話又好聽,師姐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陳錯見著,心中一動,還是忍不住請教起對方的年歲來。
那女孩一抬頭,道:“師姐今年剛滿十歲。”
奚然見著陳錯面色,急切道:“莫以為是占了你便宜,師姐我的道行可不輸于你,我是被老頭撿回山中的,自幼筑基,如今也是第二境呢!”
陳錯聽得此言,默默點頭。
南北對峙,戰亂頻繁,孤兒不知凡幾。
奚然猜到了幾分,笑容不變,道:“我雖未見過雙親,但身在太華,有老頭子,有師叔,還有諸多兄長,還有幾個師侄,如今還多個師弟,親人反而更多哩!”
說著,她敲了自己腦袋一下,話鋒一轉:“光顧著歡喜了,差點忘了正事,今日有人來拜山,老頭子抽不出身過來,就吩咐我來看你,我此來,一來,是給你送吃的,二來,是給你拿來幾冊玉簡,讓你先看看,其中有些基礎法門,還有一些個在太華秘境中出入法訣,等看完了、熟悉了,師姐再帶你去藏書峰,那邊可有趣了,有好些個好玩的,而且內蘊大陣,為太華五陣之一,端得神奇!”
說罷,她一招手,便有一只仙鶴落下來,將叼著的果籃放下來,里面放著兩顆拳頭大小的碧綠果子。
“我的伴生仙寵,”女孩指著仙鶴,一臉炫耀,“聽說師弟也有,改日讓兩家親近親近。”
我真沒有。
陳錯默默拿起果子咬了一口,當即滿口清香,一股清流順喉而下,轉眼遍布臟腑,當即五感思緒清明,臟腑舒暢。
他不由多看了那果子一眼,滿眼驚奇。
那果子通體碧綠,宛如碧玉。
女孩瞪著眼睛看著,吞了口口水,道:“這是碧瑩靈果,母樹乃秦時栽下,十年一結果,一樹三十六顆,可以固本培元,開拓靈智,很是寶貴,老頭子特意囑咐,讓你這幾日多吃幾顆,調養好身子,日后好修行。”
“師父費心了,”陳錯心頭一暖,又見女孩模樣,便將那余下的一顆遞過去,道:“師姐辛苦,也吃一個吧。”
奚然舔了舔嘴唇,猛地一扭頭,道:“我就不吃了,早就吃膩了,你是師弟,你吃!”
陳錯啞然失笑。
奚然后退兩步,側著臉,急道:“趕緊吃啊,碧瑩靈果成熟后,要用寒玉冰封,一旦解封,無人食用,兩個時辰后就要化作清氣,你再不吃,都浪費了。”
陳錯見奚然心意甚堅,也不再矯情,盡數吞了,當即滿腹清流,流轉四肢百骸。
奚然這才松了口氣,重新轉過臉來,道:“趕緊調息吐納!”話落,砸了咂嘴。
“師兄,咱們可有些年頭未見,上次見面,還是太清之難時,唉,真個一言難盡啊…”
竹林屋舍,窗明幾凈。
道隱子與一名清瘦老者相對而坐,那老者正滿臉感慨的說著話。
這老人仙風道骨,鶴發童顏,峨冠博帶,似風流名士。
身后還站著兩人,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氣度威嚴,背負長劍;女的二十許,容貌秀麗,身披彩紗。
道隱子面帶笑容,道:“是有些年頭了,但師弟你身在長安,近在咫尺,想來拜訪,早就來了,今日來此,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說吧,此番入山,所謂何來?”
“什么都瞞不過師兄,”清瘦老者嘆息一聲:“既然師兄問起,我就直說了,此來的根源,是因為言隱子師弟的一句承諾。”
道隱子神色不變,點頭道:“不錯,他提過此事,說五年前是輸給你一場棋,有個承諾。”
老者就道:“言隱子師弟說了,許我用一次四象之陣。”
他見道隱子笑而不語,就道:“我知道此陣乃仙人親自布置,一旦驅動,有諸多妙用,因此一直記掛此事。”
道隱子笑道:“那師弟就也該知曉,此陣一動,少說也得借地脈蘊養三年,如今陣圖新轉,師弟三年后再來,貧道給你留著。”他見老者神色微變,又道,“莫擔心,吾輩若是許下諾言,自是不會違背,否則道心蒙塵。”
老者回過神來,趕緊道:“我也是察覺了陣圖運轉,匆匆趕來。實不相瞞,那日之后我便動了收徒念頭,只是佳兒難尋,好不容易見得兩人,也與他們家中許諾,讓二人同入陣中淬煉…”
說著,他指著男子,道:“這個與師兄那弟子李於是同族、堂親,為已故隴西郡公之子,隴西郡公被追封唐國公,明年就將出鎮一方。”他又指著女子,“此女出身獨孤氏,亦是大族,若不入道,明年就命不由人了。”
道隱子點頭,說著:“師弟的弟子果然都來歷非凡,非富即貴,勢力不小,太華山本在周境,也知師弟難處,但如今先天靈氣不存,貧道便是有心,亦是無力。”
“那能否讓二人在山中修行些時日?”老者起身拱手,“太華寶地,處處玄機,能得一二歷練,先前的承諾就算兩清了。”
兩個弟子亦鄭重行了大禮,那男子更是小心窺視道隱子,眼中火熱。
道隱子卻搖搖頭道:“一諾為金,哪能擅改?”
“那這…”老者臉色難看起來,“還請師兄看在兩家交情之上,通融一二!”
道隱子就道:“若是這般讓你離去,說不定心中記恨。”
老者急道:“師兄說哪里話,若是不行,師弟帶著他們回去就是。”
他身后的男女聞言,都忍不住抬頭,那男子更是面有急色。
道隱子擺擺手,笑道:“就算你不記恨,但與凡俗朝廷有了約定,那周國之人說我太華山不近人情,在山邊折騰起來,也是麻煩,不如這樣吧…”
老者一聽,精神一振,趕緊道:“全憑師兄安排。”
道隱子笑道:“當初是你與貧道師弟一場對弈,如今,不如就讓兩家新收的弟子也對弈一場,若你的弟子贏了,貧道允他二人在秘境修行三年,但若貧道弟子贏了,你也別有怨言,三年后再來,如何?”
老者面露喜色,卻還是道:“師兄高徒必定天資不凡…”
“對弈而已,雖不是凡俗棋局,但亦和修為道行無關,”道隱子收起笑容,指了指胸口,淡淡道,“在乎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