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雖然感覺「昆侖玉庭」可能不太好溝通,但洛蘭希爾還是想著嘗試一下。
「請問閣下姓名,我想今后會有很多事情與「昆侖玉庭」的各位商討。」
「我乃「昆侖玉庭」值守,古見明。」這位雖然有些不安,但還是硬著頭皮開口回答,然后腦海中想著怎么拖延時間,畢竟力量不能作假,即便他是「昆侖玉庭」的成員,在面對這強大的形勢前,也不得不小心起來。
之后洛蘭希爾又交談詢問了一些事,見這位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不正面回答,就知道這位的心思并不在此,于是只得暫且停下,然后讓身側的人繼續交涉。
她估計著對方是在等待援兵,但洛蘭希爾也不在意,或者說對面高層來了會更好交流一些,如今這位明顯是不想承擔什么責任。
時間慢慢走過。
夜晚。
龍船懸浮在洛京夜空,靜靜的懸浮,減少著耗能,洛蘭希爾坐在窗邊,看著下方洛京的燈火和夜景,和十多年前記憶中的場景相比,如今的洛京確實蕭條了很多,明明秋月燈節快到了,但街上也看不到什么喜色,都是行色匆匆。
「冬冬——」外面傳來敲門聲。
「請進。」洛蘭希爾大概知道是誰來了。
「洛蘭師姐。」兩位雙胞胎姐妹站在門外,正是司衡司璇。
兩人提著食盒和少許東西走進房間,然后來到洛蘭希爾身前。
「這些是我們在洛京中逛街時買的,應該還不錯,洛蘭師姐可以嘗嘗。」兩人略帶期待的看著洛蘭希爾。
「謝謝你們了。」洛蘭希兒接過來,打開,里面有洛京中的特色糕點,還有一盒冒著熱氣的烤鵝,其中散發著香氣,正適合用來當晚餐。
少女暫且將盒子關上,然后問起之前囑托兩人去探訪的事情。
「如今洛京中夜家的情況如何?」
「夜家目前還有人留守,但大部分族人已經在城破前離開了,具體去向不明,據說是乘船向東。」
「這樣呀…」洛蘭希爾想著夜靈可能是去哪里。
「您讓我們詢問的夜家六小姐,當時也跟隨族人離開了洛京。」
這樣的話,也不算壞事,除了正面遇上大軍或者大勢力的針對,夜靈自保還是很輕松的,這個小家伙的實力不弱呢,少女心想。
「其他世家的情況如何?」洛蘭希爾取出一塊小巧的青麻團,放入口中品嘗。
「大部分世家都離開了,但也有少數幾家留下。」
「哪些?」洛蘭希爾微感意外。
「六世家中的「卜」家和「連」家,其中「卜」家是皇室死忠,懸花府中不少成員就是出自「卜」家,「連」家是功勛將門之后,守城的不少將士都是出自「連」家,其他世家則與皇室的交集沒那么緊密。」
「原來如此。」洛蘭希爾又想到曾經夕暮群山認識的那位懸花府使者。
「如今這兩家的情況如何?」
「其中「卜」家還保有部分成員,但在「昆侖玉庭」入駐后被搜刮了許多,錢財所剩無幾,「連」家大部分成員戰死,少部分婦孺在城破后鎖門自封,但北府軍也沒過多為難,之后還投了些糧食進去,免得里面人餓死,如今「昆侖玉庭」入駐,「連」家才逐漸重新開門,但內里的男丁已經不多。」
「是很忠義,哎…」洛蘭希爾搖搖頭。
「以后稍微照顧下兩家,不讓其后人受人欺辱。」
「是,殿下。」到了稍微正式的場合,兩人還是稱呼洛蘭希爾殿下居多。
之后,兩人又說了些洛京內的情況,才告辭離開。
燈光下,洛蘭希爾吃著司衡 司璇買來的晚餐,腦海中想著如何應對「昆侖玉庭」的事情,可惜她和對方都對彼此了解不深,許多事情只能預設一個大概的方向,具體還要看會見后對方的態度和想法。
希望是好溝通的人吧。
第二天,上午。
太陽已經慢慢轉向中午,經過一夜的停駐,城中的百姓也對頭頂那懸浮的一艘艘龍船戰艦習慣起來,依舊按著往常一般生活,因為戰事的逐漸平息,如今不少商隊又開始出入這繁華的都城,送來各地的佳品。
洛蘭希爾穿著白綢而金葉花邊的衣裙站在龍船的甲板上,遙望著下方的景色,耳側的發絲在微風不時飄起,然后落下,略帶調皮的發絲將那可愛的下巴襯托,若不是有人特意述說,恐怕不少人會以為這是一位正處十六七歲,少有外出的恬靜少女,而不是聞名天下的鳳凰之一。
因為已經是秋季,陽光落在身上并不炎熱,反而有幾分溫暖舒適,站在這清爽的風中,洛蘭希爾難得的感到幾分舒適,有點不太想去思考太過繁雜的事情,只要這樣一直持續就好。
不過時間總是在慢慢流逝,在午后的下午一兩點,遠處的天際飛來一大群身著白衣的身影,看他們的衣著應該正是昆侖玉庭的人。
果不其然,臨到跟前,為首的那位就高聲招呼。
「吾乃「昆侖玉庭」涒灘執地官烈鷹,來者何人,為何在我等「昆侖玉庭」的駐地盤旋。」他的話音高昂而嚴厲,似乎頗為不滿。
在其發出聲音后,下方那位洛京原本值守的古見明也急忙上天,在這位耳邊一陣敘述起來,只可惜這位似乎并未將洛蘭希爾一行人放在眼里,反而是感到一陣煩怒,認為留守的的古見明太過軟弱,竟然就讓對方一直停在這洛京上空,這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古師弟還是少說為好,之后我再處置你失職之罪!」他眼睛一翻,將身前的古見明瞪的內心打顫,然后讓人將其帶下。
帶著身后這浩浩蕩蕩的數百真傳弟子,烈鷹直沖那最中間的大船而來,就當他要踏足這龍船甲板時,一位位身著緗黃紗衣的弟子將其攔下。
看著眼前這些氣息流動、魔力運轉不息,而隱隱有著某種陣勢的緗羽派弟子,烈鷹眼中浮現出幾分贊賞,但很快又轉冷,因為對方并不屬于己方陣營。
「你們是灼日緗羽派弟子?」
「正是。」為首的那位回答。
「堇華師妹何在?我找她有事要說。」看來這位認識堇華。
「堇華大師姐如今正在山中養傷,如今我派掌座乃是洛蘭師姐。」那位搖搖頭,拒絕這位的要求。
「洛蘭?不認識。」他的話很直,讓在場的一些緗羽派弟子神情不愉。
「洛蘭師姐曾是我派首席之一,和堇華師姐,谷烈師兄齊名,只是遠游海外,故爾等并不知曉罷了,哼。」
「哦,聽著似乎是個小丫頭,呵呵。」烈鷹這些年閉關,哪里管這些不知名的后輩小生,當年他在天下揚名的時候,谷烈也剛出游不久,在外名聲初顯。
「我不管你們是什么來頭,也別以為現在你們人多就可以胡亂為之,這里可是我等「昆侖玉庭」的地界,休想趁亂窺探。」
在這位涒灘執地官眼中,眼前這些人不過是想著趁「昆侖玉庭」的主要力量不在洛京,過來分一杯羹罷了,畢竟誰不知道洛京富庶,又是天下龍脈匯聚之地,若是能掌控,不知有多少用處。
其實在烈鷹剛開口大喊不久,龍船中的眾人就知曉了,但因為洛蘭希爾沒有出面,他們也不好出去與之交涉,只是在船艙中聽著外面的話語交談。
「這位性格很是剛烈啊。」其中華胥洲的州牧搖著扇子開口評價。
「他是上門「鎮岳石敢當」中的三鎮石之一,比堇華師姐還要高上半個輩分,當年被師叔祖那一輩盛贊,只是這些年閉關隱居,少有人聽說了,不想如今卻是出關了。」一位焚香觀星府的欽天師講述過往的事情。
「「鎮岳石敢當」是東山八洲的派系之一,傳承古老,據說源頭出自紫榕樹下的圣人教誨,實力不弱,好大義大復仇,派中弟子性格剛直,并引以為豪。」
「沒想到這次「昆侖玉庭」中會是這位出來交涉,恐怕是有些難了。」有人聽之搖頭,為今日的交涉不看好。
「呵,難就難吧,難道我們還怕對方不成,大不了開戰便是,若不打掉對方的威風,他們怎會認同我們的想法。」秋暮銅龍谷的一位龍力使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兩手撐在腿上,一臉不屑。
他雖然尊敬洛蘭希爾,但還是很喜歡谷烈的那種作風,不服就干,打到對方服氣為止。
就在眾人討論的時候,外面也發生著變化,那位涒灘地官烈鷹,孤身向前,不用兵刃,僅用一拳,砸向眼前緗羽派弟子組成的陣列,一陣金石碎裂的聲響炸裂,龍船前的虛空中,層層金光破碎,而阻擋的幾位弟子也被震的臉色蒼白,氣血翻涌。
「不愧是昆侖玉庭十二位執地官之一,烈鷹大人實力非凡。」一位身著青底獸絨短衫的壯漢從船艙中大步走出,帶著逐漸升騰的氣浪迎向這位前來扣門的烈鷹。
如今「昆侖玉庭」內,為了統合各方勢力,劃出了一批嶄新的職位,其中就有十二位執地官,十位巡天官,這二十二人可以說「昆侖玉庭」中實力最強的一批了。
「你又是何人?為什么不叫那洛蘭丫頭來見我。」烈鷹看著眼前這位壯實無比的男子皺眉。
「我乃「虎嘯九荒山」煉真,洛蘭殿下豈是爾等想見就見的,與你這般粗魯不知禮節之人相見,豈不是沖撞了殿下。」他一邊說著,手腕上開始冒起陣陣炸裂的電光,而后兩拳于胸前相撞,如夔牛怒鳴,隱隱雷滾于天。
「呵。」烈鷹冷笑一聲,倒也沒有多話,只是眼眸中的神色專注起來,他將手伸到背后,將一把寬厚的大劍緩緩抽出,然后握在手中。
這把劍造型古樸,劍身也無太多花紋,整體有如常見的路邊石頭,帶著些許粗糙的紋理,而劍柄處的邊角也被磨的锃亮,看來是傳承許久了。
握住劍柄后,烈鷹體內的超凡核心開始全力運轉,身遭周圍逐漸浮起絲絲白色煙氣,而劍身也似乎變得格外沉重,即便是在空中緩緩劃過,就帶起暗啞的呼呼風聲。
有如約好一般,在兩方弟子逐漸緊張時,兩人陡然行動,開始在天空交戰起來。
古樸的巨劍在空中急速揮舞,帶起顫鳴的呼嘯之音,即便相隔甚遠,都讓下方的行人為之心驚膽戰。
在初次的交手中,烈鷹并未噼中煉真,而是被對方那有如電光的移速所閃避,去勢不減的劍斬在空中劃開巨大的紋浪,其落到地面,砸碎出一條長約百米的巨大溝壑,無數磚石壓碎,連帶一處宮殿被削去三分之一,好在此地乃是皇宮之內,如今沒有人居住,才沒引發傷亡。
一擊不成后,烈鷹改變招式,古樸的劍身白光一凝,少了幾分沉重,多了幾分鋒利和輕盈,而后就如狂風暴雨般噼斬起來,那劍勢如亂麻狂舞,將煉真的身影淹沒。
繚亂的劍光在空中翻飛,而其中雷光流動,讓人目不暇接。
在一開始的時候,煉真還能依靠速度輕松躲閃,但隨著交鋒的持續,這樣的電光疾行壓力也越來越大,最后干脆降下速度,全力和對方交手,一時間金鐵相鳴,在空中不斷炸裂,隨后一道粗大無比的電光奔涌著爆開,沿著大劍炸裂,將烈鷹淹沒。
耀目的白光閃過后,
烈鷹雖然沒有落敗,但身上的衣服也大半殘毀,頭發也少了許多,焦湖殘缺,形貌狼狽,雖然內里沒受太重的傷,但這般讓他出丑的攻擊招式卻更讓他憤怒。
「石敢神打之術!」
他口中大喝一聲,隨后眉頭上挑,神情相貌變得格外威嚴壓迫,而凝固不變,有如石像,而身軀也覆蓋上一層灰白的光,當攻擊落在上面時就被彈開,堅固無比。
這般秘術加持下,煉真兩掌間那爆裂的雷電幾乎對其毫無效果,都被那層灰白的石質避開,其防御力幾乎上了好幾個層次,攻擊無效下,煉真這邊開始陷入被動,面對對方那僵硬但急速的噼斬,不得不時時閃避,頗為郁悶。
如此往復幾次后,煉真心中也積累了一股怒火,干脆的使出「虎嘯九荒山」的燃血秘術,他也不再用什么雷電狂舞了,而是改用最粗暴直接的拳擊,那剛勐的雙拳幾可揉石為粉,帶著沉悶無比的呼呼風聲砸向那烈鷹,兩人就這般,你打我一拳,我砍你一劍,以傷換傷起來。
石片破碎,骨骼震碎,烈鷹被打的口吐鮮血,而煉真也不好過,那沉重鋒利的大劍在他那古銅堅韌的皮肉上開出長長的豁口,鮮血橫流。
如此短短幾秒中,兩人就進入幾乎同歸于盡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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