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諾城外,一支車隊正在夜色中前行。
掛在馬車前的提燈不斷搖晃,銅制的拉環發出細碎的碰撞聲,其邊角也滿是凹痕,磨的锃亮。
時間已經是很晚了,很難想象會有這樣的隊伍在夜間趕路。
而車隊兩側有著不少騎手,他們看似護衛,但更為訓練有素,警覺的觀察著周圍。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前方傳來,讓這群人緊張起來,手不自覺的摸向腰間。
但當看到來者穿著和自己同樣制服的時候,這才稍微緩和下來。
這位斥候一般的騎手,駕馬來到一輛馬車旁停下,大口的喘著氣,然后匯報前方的情況…
“谷諾城里沒有異常,那些駐扎的軍團士兵依然和平時一樣,此刻正散兵休息。”
按照最近的情報顯示,這只50006000人的軍團,一般會有3000常駐在營地內,小部分約400600人在周邊郡和領地執行任務,另外2000人則會處于休假的狀態。
但難想象這個時代會有休假的現象,但這也是帝國學習軍制改革后不得不妥協的產物。
過往帝國內的兵員大多是戰爭時的征召兵,其中不少還得自費武器和戰馬,少部分則是貴族養的精銳私軍。
而學習克蘭西亞改制,后,如今成立的新式軍團都是職業化的軍隊,但這樣的軍隊若想有類似克蘭西亞士兵的戰斗力,必然長時間的進行訓練,而這樣的生活是極其艱苦甚至痛苦的,宛如坐牢一般。
從軍的人員大多來自社會閑散人員,他們是難以適應這樣的生活的,因為他們參軍本質就是為了賺錢或者免罪。短時間還行,長時間就會引發各種問題,而缺乏應對手段和經驗的帝國軍官也不得不妥協,答應每月會抽出時間,讓這些士兵出營輪流發泄下,這樣才能維持高強度的軍事訓練,以及作戰意志。
而之所以洛蘭希爾認為帝國只學了皮毛就在于此。
新式軍隊的建設,其背后其實是一整套社會機制,不是說簡單的拉人來訓練就可以的。解決思想和精神問題,甚至比解決待遇問題更加困難。
聽完這位斥候的匯報后,馬車內的身影點點頭,而那位斥候接著匯報另一件事。
“另外,我們在前方的道路上發現了一對趁夜趕路的母子,為了防止兩人泄露軍情,已經讓人暫時將其控制了。”
“有傷害到她們嗎?”車內的聲音詢問。
“沒有,但是那位母親的情緒很不穩定,因為她的孩子正在發燒,而她急著讓孩子去城里請牧師治療。”
“她講述自己是20多里外一處村子的人,已經走了一整天路了。”
“她們人在哪里?”
“就在前往約一公里外的路邊樹林中,如今有三位騎手看管。”
“我知道了。”
隨即,車后的布簾掀開,一位穿著寬大衣袖裙子的少女跳下車來。
夜里,那青色的長發呈現出一種淡藍色,很是夢幻。
“你將情報通知車隊尾部的古華斯長官,讓他暫時帶隊,而我則趕過去看看。”
“是,葭蘭大人。”隨即這位騎手行了個禮,然后再次駕馬想著車隊末尾前進。
走下馬車后,洛蘭希爾看了眼這支依然前進的車隊,輕微點頭,隨即身體緩緩飄起,然后陡然消失在空中。
十多秒后,洛蘭希爾在一片櫸樹林的上方緩緩降下。
潔白的鞋子踩在地面的淺黃和綠色的落葉上,發出柔軟的聲音,裙擺微移,幾位士兵聽到聲音轉過頭來,將手中的火槍立刻對準,直到看到這夜晚依然動人的身影,才緩緩放下。
他們立正行了個禮,然后被少女的抬起的手制止接下來的動作。
三人的一旁,一位母親正抱著孩子蹲在大樹下,緊張的發抖,她粗糙的發絲凌亂,其中還夾雜著草屑和泥土,身上穿的衣服也很破舊,散發著一股油膩的的牛羊膻味,看來是常在農場工作的人。
見到身前的幾位‘兇神惡煞’的士兵讓開道路,她才顫巍的抬頭小心打量,然后才看清這位剛剛抵達的少女。
見到這對母子后,少女才發現對方的腳踝上正系著繩索,似乎是為了防止對方突然逃跑。
“抱歉,讓你們受驚了。我聽說你孩子生病了,可以讓我看看嗎,我想可以幫忙治療下。”洛蘭希爾俯下身子,聲音輕柔的開口。
這位母親似乎被少女的容顏嚇了一跳,身體后仰坐在地上,懷中的孩子也害怕的撲在她懷里,不敢抬頭。
“你…你是…什么…幽靈…吃人的女巫…魔鬼。”對于這位母親而言,這位少女過于出眾的容貌讓她大受恐懼。
這樣的容貌,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有的,她一輩子中在村里勞作,見到的都是差不多的人,皮膚粗糙,滿手老繭和溝壑。
聽老人說,那樣過于漂亮的人,一般都不是人,而是地獄的邪魔,來勾引人的,尤其是來勾引她們丈夫的,所以要格外小心。
以前就是,一些村里的壯漢出了趟遠門,回來后就魂不守舍,再后來就再次出遠門,沒有回來了,聽說就是被這樣的有反常容貌的女人給迷住了。
這樣的女人是假的,肯定是魔鬼,不是人類。
他們是信仰魔鬼和邪魔的教徒,完了,我的孩子,這下完了。
這位母親身體發抖,低著頭,身體不斷后退,神經高度緊張,一只手開始摸索腳上的繩索,開始死命的撕扯,口里也胡亂的念叨,發出各種奇怪的聲音。
“不要亂動!”看著這位婦人想逃,一位士兵一手將她牢牢按在地上,而情急之下,這個女人開始用牙齒咬肩部的那只手。
“好了,不要害怕。”看著這一幕,少女知道短時間里,話語是無效了,她抬起手,無色的氣流頓時在林間掀起,枯葉和塵土隨著飄起,隨后又開始游動。
“我們不是壞人,而我也會治好你的孩子。”
伴隨著話音,淡淡的翠色光粒在林間飛舞,然后匯聚,形成一個纏繞少女手腕的水碧圓環,其中光華流動,一種滿是生機和清新的感覺迎面撲來。
隨后這枚圓環,帶起點點熒光,飛向那位母親懷中的孩子,在對方還來不及拉扯時,及時沒入體內。
一種清涼溫和的魔力在這名男孩體內循環,驅散著炎熱,殺滅著病毒,治愈著各種暗傷和疤痕。
隨后,光芒散去,少女也重新睜開眼睛,那淡青色的眼瞳,在黑夜中有如清澈明玉。
“好了,再休息一會就好了。”她想上前安慰下,但見那位母親依然惶恐不安,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你們幾人就留下來照看吧,過了明天,事情應該也就結束了。”
“是,葭蘭大人。”幾人再次立正。
“先這樣吧,記得找點吃的,不要她們餓著了。”
說完后,洛蘭希爾再次緩緩飄起,消失在夜空中,而天邊的一角,已經能看到燈火稀疏的城市。
臨到城外約3公里的地方,這只車隊停了下來,然后一陣口哨在山間響起,宛如某種鳥鳴。
不一會,大道兩側的‘樹林’搖晃行動來,然后一群早已待命的士兵快步走下山來。
他們是提前幾天抵達的,分好幾批來到這這座城市附近,而今晚才在此聚集。
如果大量的士兵在道路上行軍,實在太容易暴露,所以‘仙女木’組織讓這數千的士兵分散各自前進,然后才在這里匯合。
不得不說,這樣的計劃實施起來,需要極強的主觀能動性,但這一眾擁有信仰的士兵,的確很好的做到了。
在各位隊長的指揮下,他們有條不紊的搬下車上裝載的木箱,然后撬開木箱上的橫條,露出一把把冰冷的滑膛槍。
將步槍發給士兵后,他們開始挨個檢查,然后隊長將一包包油紙包好的子彈盒子遞給這些士兵。
如今領地內的子彈,大部分來自自己生產,但也有少部分是卡里忒斯商會從海上運來的,相比本地產的子彈,這些運來的子彈都上過簡單的附魔,其中的火藥也更為穩定,爆發力更強,適合用來決戰使用。
“開始報數!”
整理完手中的武器,士官們開始整理隊形,檢查人員。
一排報完后,后面的隊列繼續從1開始,如此循環。
“報告!整隊完畢,應到3112人,實到3106人。”
一位士官長立正站定,然后等待身前的三位‘仙女木’組織的委員發號施令。
古華斯這個時候也站在陣前,他一手握著巨斧,另一只手則提著一把特殊的重型槍械,這是一把刪減后的魔導機槍,其中的附魔可以讓槍械自動裝填,而他身上則纏繞了一大圈子彈鏈,看著粗狂和暴力無比。
作為卡里忒斯商會對克蘭西亞秘密武器“響徹風琴”的仿制品,這樣的槍械雖然沒有原版的恐怖殺傷力,但也有了造價降低,制作難度容易的優點,“僅僅”需要兩位高階煉金術士合作,便可完成。
而想有“響徹風琴”的原版殺傷力,則需要一個完整的產業鏈在背后支持,不論是合金鋼材的冶煉,槍管的制作鍍鉻,附魔刻印,以及大量的附魔子彈生產,都不再是簡單的小作坊能夠完成的。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2點多鐘了。
確定準備完畢后,一道魔法的煙火在夜空緩緩升起,然后在夜空陡然炸開,成百上千的火星呼嘯劃過天空,留下長長的軌跡,構成一朵嬌艷的花朵形狀。
不久,谷諾城中燃起大火,陣陣呼喊的聲音響起,人員奔走聲,火槍射擊聲,士兵吶喊聲,驚慌哭叫聲,此起彼伏。
先前潛入城中的小分隊開始行動,在貴族聚集的居住區防火和爆破,其中甚至有一個軍團屯放火藥的倉庫被點燃。
爆炸的巨響讓整個城市醒來,將不少屋頂掀起,火光兩街道兩側的玻璃照的通明。
不少城市中的居民驚訝醒來,然后看著街道上突然出現了一群陌生的士兵,這些人胳膊上纏著淺黃和白色的絲巾,手中握著火槍,開始攻擊城中巡邏的帝國士兵,并開始布防阻攔。
在如此突擊下,不少帝國士兵驚亂的從被窩中爬起,然后在軍官咒罵的怒喝中趕緊穿好衣服,拿起武器,奔走出來。
他們開始在街道上和這些不知名的敵人交火。
拉動槍栓的聲音在街角不時響起,一個個火星在黑夜陡然亮起又熄滅,然后傳來一具具軀體倒地的聲音。
雖然在前期的慌亂中,這些‘仙女木’成員取得了優勢,但隨著敵人的逐漸聚集,形成數量的碾壓,優勢開始消失。
這個時候,他們開始按照之前的計劃,一步步后撤,逐漸向城外的預定地點撤退。
不過這些人在戰斗時,嘴巴也沒停下,一部分專門的人員趁機大肆宣揚帝國的殘暴和丑陋之處,其中某些關于城主和軍團士兵的劣跡栩栩如生,仿佛就是真的一般。
聽到這些人將自己近些年的丑事大肆宣揚,城中帝國的幾位高層明顯有些坐不住。
“放肆,他們…他們…怎么能…這么…無恥。”一時間找不到形容的詞句,這位大腹便便的貴族只能這樣拍著桌子。
“整頓軍團,把這些妄圖反抗的人全殺了,我看誰還敢胡亂造謠。”這位通宮廷出身的貴族平時哪里受過這樣的氣,去哪里不都是被人巴結,如今管理這個偏僻的小小行省,居然還這樣被人咒罵。
“他們怎么敢?我可是受皇室昭命的行省總督,這些該死的賤民!”
于是,在這位總督的督促下,軍官們不得不指揮緊急集結的軍團士兵出城應敵。
反正對方只有一百多人,也掀不起什么風浪,只是這半夜入山搜查,恐怕又得耗費功夫了。
任憑是誰,半夜睡的正香時爬起,都不會太高興。
但這又又有什么辦法呢,誰讓身邊這位總督身份更高,雖然他也是直屬于皇家的軍團長,但在攝政王殿下面前,恐怕是沒這位有話語權。
大概3600多人的軍團士兵,開始集結出城,他們也是一邊咒罵著,一邊行走著,眼神不時的在夜色中巡掃,找尋那些隱藏角落的敵人。
這樣稀疏的隊伍,行走在道路的兩側,舉著火把,向兩側的山上蔓延,稀稀疏疏。
而當他們逐漸抵達到城外一公里多遠時,一陣驚呼夜色中響起。
“有敵人!”話音還未落下,一陣槍聲便隨之響起。
幾位前排的士兵倒下,后面的士兵則緊張的躲在樹木后面,之后才在軍官的命令下集合,一步步的向山坡上走去。
而天空中的流云逐漸散去,露出清冷夜色下的一排排密集陣列,這些敵人可不是幾百,而是上千,他們舉著火槍,此刻并沒有瞄準。
距離還不夠,這樣的射擊難以殺傷到敵人。
“齊步,前進!”一聲令下,這些士兵開始在隨隊士官的口號下,一步步向前。
看得出來他們也很緊張,但是因為身邊緊緊站著隊友和同伴,又因為之前的訓練,只能大腦放空一般,機械的重復著過去的動作。
看著這些人傻乎乎的排著隊往前走,帝國的指揮官感到一陣好笑,原本緊張不安的心也稍微放松下來。
這群蠻子,也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武器,還這樣僵硬的排隊前進,估計是隨便看了幾本軍書就來指揮吧。
好吧,我原諒你們這些鄉下人沒見識,有了武器也不知道用,或許他們根本就沒這么多子彈,只是裝裝樣子嚇唬人。
嘴角輕輕翹起,這位帝國的軍團長也開始下達命令。
“三列布陣,交叉射擊!”
聽到命令后,原本緊張的帝國士兵也迅速執行起來,他們小跑著排列成粗略的三排,然后形成兩塊陣線對準中間道路上不斷前進的敵人。
火槍激發的聲音不時響起,短促的火光不時閃過,一顆顆子彈飛出。
可惜的是,在這500多米的距離上,射擊的精度著實堪憂,大部分都射到地面或空中,只有零星的敵人倒下。
不過帝國這邊也不急,開始重新裝彈,輪流切換前方前面的人員。
就這樣,‘仙女木’這邊的成員迎著飛馳的子彈,硬著頭皮一步步前進,沒有一人停下開火。
黑夜中,一位位成員倒下,血花濺在衣服上,隊友倒在腳下,他們依然大踏步向前,有如排隊送死一般,有的甚至唱起歌來,為自己和隊友打氣。
嘹亮的歌聲協同一致,伴隨著腳步聲一步步向前,讓帝國士兵的手不自覺的顫抖,就連裝彈也慌亂了不少。
看著這些人如此悍不畏死,帝國的指揮官也皺起眉頭,感到一種反常和不安,什么時候這些叛變的人如此有組織有紀律了。
然而這個時候,他想撤退也來不及了。
兩邊的距離越來越近,甚至最近的只有60多米,這個時候,嘹亮的軍令聲在軍陣中響起。
“停下,舉起步槍!”
齊刷刷的抬槍聲讓人震撼,約兩千多把滑膛槍在此刻抬起,黑壓壓的槍口陡然瞄準近在咫尺的帝國士兵。
面對這樣的場景,帝國軍團這邊大多還在裝彈,即便有少數人開火,也是緊張無比,瞄準效率極差。
還沒等那位帝國軍團長再次下令,對面的陣地上就傳來響徹夜空的號令。
“開火!”
密集的火光陡然炸裂,在夜晚照亮道路和樹林,如此近距離的瞄準射擊下,帝國士兵一片片的倒下,血花飛濺,大量的死傷瞬間產生。
濃郁的青煙和血腥味在陣地上彌漫。
“不…”看著眼前這一幕,帝國的軍團呢喃而不信,明明是差不多的數量,最后的結果居然如此懸殊。
前方的士兵成排倒下后,面對身前那密集可見的槍管,以及那整齊排列的敵人,這些士兵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慌,開始后退逃跑。
人群相互擁擠著,哭嚎著,膽氣全無,奔向黑夜的深處。
“不準逃!”軍官們抽出腰間的軍刀督戰,砍翻幾個撤退的士兵,但很快他身側也空蕩起來,暴露在敵人的射擊范圍中。
又是一陣密集的射擊聲,短促的火光中,這位序列4的軍官直接被打成篩子,不甘的倒下。
看著身前的這一幕,后方的軍團長也不得不大聲疾呼。
“撤!撤!撤!撤到城里。”他們開始主動后退。
然而等到他們準備走的時候才發現,不知何時,通往城中的山道兩側沖下兩隊士兵,他們占據兩側的山坡,對準這些逃跑的帝國士兵不斷開火,在夜色中宛如點綴山野的星星。
距離城門的這500多米成為了死亡之路,一位驚慌,混亂的帝國士兵就這樣不知該怎么應對的,茫然中倒下。
“該死!給我沖鋒,殺了他們。”眼見后路被斷,這位軍團長終于急紅了眼,指揮身側的兩百精銳騎兵沖向一旁的山道,準備將這少部分埋伏的人斬殺,并為剩下的士兵掩護。
相比手持火槍的步兵,這些精銳的胸甲騎兵明顯對火槍有著更好的抵御能力,在他們的掩護下,剩下的人開始一步步撤向城中。
“哈哈,你古華斯大爺在此。”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天空砸入城門前,擋住這些人的去路,隨后那手中的連發機槍開始射擊,掃射一個個靠近的敵人。
面對這樣的攔路虎,這位帝國的軍團長終于出手,他駕馭戰馬不斷加速,手中的軍刀在夜色中帶起艷麗的紅芒,游曳如蛇。
戰馬嘶叫,他隨著躍起,隨后那那深紅的軍刀瞬間斬下,將古華斯手中的魔導機槍劈成兩截。
眼看到手還沒摸熱的玩具被破壞,古華斯瞬間紅了眼,也怒氣飆升。
把斷槍一扔,然后把手邊的巨斧從地面猛的拔出,一記橫掃。
沉重的斧聲在空氣撕扯出沉悶的呼嘯,被對方跪下閃避,然后軍刀重重斬向古華斯的大腿,帶起深可見骨的血色豁口。
那軍刀卡在骨頭上,宛如金石之聲,古華斯悶著一口氣,粗大的手掌直取對方的脖子,在對方躲閃中按上臉龐。
視線不清,這位軍官憑借著直覺再次揮刀,直刺對方的腹部。
尖銳鋒利的刀尖破開那金銅色的肚皮,有如刺入鋼皮之中,發出刺啦的聲響。然后還沒等他攪動或抽出,古華斯的大斧也終于落下,將這位軍團長攔腰斬斷。
至此,帝國士兵的士氣全面崩潰,剩下的士兵要么投降,要么逃跑,有如零散的火星逐漸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