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貨商店內。
人流如織,熱鬧非凡。
但劉星卻是沒有心情去欣賞,而是帶著狗子、趙構、趙亮三人快步的走進了集市方的辦公室。
此時按道理來說,集市方應該下班了。
但陳紅帶著鐘大娘等一眾集市方的人員,卻是在辦公室內品著茶,打著字牌,一個個好不悠閑。
劉星看到這一幕,當即臉黑了:“陳主任最近好雅興啊!居然還有心思在辦公室內打牌。”
一般情況下,劉星都是喊陳紅‘陳姐’的,以示尊敬。
這點不但集市方的相關人員知道,就是整個集市上的商販都知道。
而今天一見面就叫陳主任,這肯定很不正常,鐘大娘跟一眾打掃衛生的連忙起身就往外跑。
畢竟集市方有明文規定。
不管是下班還是上班,都不允許賭博。
而字牌,肯定是屬于賭博的范圍內。
“站住!”劉星喊道。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是很有威力。
不但讓鐘大娘立即停下了腳步,就是其他幾個打掃衛生的大媽,也是一個個不敢動彈了。
陳紅不知道劉星今天吃錯了什么藥,一愣之下連忙上前幫忙說好話:“劉星,你這是怎么啦,有話好好說,別這樣板著臉行嗎?”
以前她也帶頭在辦公室打過牌的。
而且劉星也沒有多說什么。
今天要是那這事情開刀。
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行!我好好說話。”劉星冷冷的看著陳紅:“現在集市方一共有幾個打掃衛生的,他們的工資待遇如何?”
“你問這個干嘛?”陳紅有些不能理解。
“回答!”劉星輕喝道。
“好!好!”陳紅聽到這話也有些生氣了,但還是回道:“現在打掃衛生的有十一個人,包括臨時頂班的,至于工資待遇,一個月六十塊,做的好還有十塊錢的獎金。”
“這待遇比起衡水酒廠的正式員工如何?”劉星聞言問道。
“要好,而且工作還要輕松許多。”
陳紅不知道劉星葫蘆里賣的藥,但還是如實說了出來。
當然了,究其原因,那是因為集市在劉星的帶領下,現在賺到了錢。不將手底下的員工福利搞好點,那都有些說不過去。
要不是因為滿員了,她都想將自己的親戚全都招進來。
因為現在放眼整個HY市,還沒有一份普工比集市方的待遇要好。
“既然待遇好,工資又不錯,那他們有什么理由將街道上的垃圾視而不見?”劉星終于將要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要是工資待遇低,或者說超出了工作的能力范圍。
那他自然是沒有什么好說的。
那是集市方的問題。
而不是打掃衛生的原因。
現在工資足額發放到位,而且還有空閑時間在打牌閑聊。
那就不是集市方的問題了,而是管理者的問題。
要是不糾正,只怕這個集市的運營模式很快就會腐敗不堪了。
但陳紅卻是沒有意識到的問題的嚴重性,而是不解的一攤手:“街道上的那些垃圾,都是賣水果的外地人弄出來的,憑什么讓我們集市方的工人去打掃?”
“是啊!這么多垃圾,要掃他們去掃,我們才不去。”鐘大娘跟著說了一句。
“那我問你,你收了他們的臨時攤位管理費用沒有?”劉星低沉著聲音反問道。
“這個當然收了,每個臨時攤位一塊錢,誰叫他們做生意將果皮扔的到處都是。”陳紅說到這還氣憤了起來,頗有看不起這些賣水果外地人的意思。
趙構、狗子、趙亮看到這一幕,連忙給陳紅使眼色。
但可惜陳紅現在在氣頭上,根本就沒有發現。
這一刻安靜,氣氛有些尷尬。
甚至有些淡淡的火藥味。
劉星聽著陳紅的話輕笑了一聲:“陳主任,你家以前種過田嗎?種過水果樹嗎?比如橘子、橙子。”
“我家當然種過田了,我爸媽家現在都還有七八畝地呢!”陳紅越來越覺得劉星這話里有話:“至于水果樹,我家后院大把!橙子沒有,橘子、葡萄多的吃不完。”
“既然這樣,那你知道今年因為洪災,整個湘南省好多地方糧食都欠收嗎?”劉星雙手叉在腰上反問道:“有些家庭的孩子,甚至食不果腹,好在他們住的地方還有一些果樹,可以買些水果來換取糧食。”
“而你呢!身為集市方的管理者,不去體察民情,不去關心百姓的疾苦,不去將集市的秩序給管理好,帶頭坐在辦公室里面喝茶打牌,這像話嗎?”
“別告訴我這些外地人不歸你管,按照集貿市場管理守則,還有上面的政策,只要你收取了臨時攤位管理費,那就必須管到底,包括這集市街道上的衛生。”
“別不信,你可以去好好翻看一下集貿市場的管理守則,看看是不是有這一條?”
說到這,劉星見陳紅等集市方的管理低下頭,當下語氣就放緩了許多:“你們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知道衡水酒廠一個兩千人的大廠有多少個打掃衛生的嗎?不到十五個人,而集市呢!就巴掌大的一塊地方,雖說人流量是衡水酒廠的數十倍,但也不需要用到十一個人啊!”
“我之所以之前沒有提出這個問題,那是希望你們好好將集市的衛生給管理好,在同時讓大家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去休息,去照顧家里。”
“可你們倒好,一個個養成了驕橫懶惰的性格,這樣下去能行嗎?”
“你們現在可以不聽我的話,甚至可以當我的話是在放屁,還可以直接走人,但是我告訴你們,信不信我只用五個人,就可以將整個集市的衛生給打掃好,而且還包括賣水果所遺留下來的垃圾。”
“信不信?”劉星看向了十來個打掃衛生的大媽,包括鐘大娘在內。
見沒有人回話,劉星直接說道:“那行,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馬上去街道上將所有垃圾都給我清掃掉,不打掃干凈,你們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鐘大娘聽到這話,連忙第一個拿著掃把帶頭跑了。
狗子、趙構、趙亮等七八個打掃衛生的也連忙跟在了后面、畢竟劉星說的句句在理,他們不聽都不行。
當然了,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有集貿管理守則這個東西。
但還是有兩個年級在四十歲左右的大媽,不!按照他們的打扮,應該叫婦人才是,杵在原地沒動,也沒有說話。
這讓陳紅很是尷尬,想開口勸說又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劉星看著眉頭一皺:“你們既然不聽我的話,那就結工資走人,老屋村的集市不養閑人。”
“走就走,你可別后悔。”
其中一個矮個子婦人聽到這話,氣呼呼的轉身就走了。
另一個婦人瞪了劉星一眼,也跟在了后面。
劉星看著火氣大的很,轉身攤手問陳紅:“我的陳主任,這就是你招的人?”
“我…我沒招她們進來,是謝鄉長硬塞進來的。”陳紅尷尬的連解釋。
也就是說,這兩個婦人來集市方,是來走走過場拿工資的。
至于干活打掃衛生。
那只怕是沒門。
劉星知道這種裙帶關系最頭疼,當下也沒有去在多說什么,而是問道:“陳主任,現在集市上出現了那么多買水果的商販,你就沒有想過好好運營一下賺大錢?”
“這…這…現在水果這樣便宜,賺大錢可能嗎?”陳紅忍不住回道。
“那行,那我就讓你看看,怎么利用這些水果賺大錢。”劉星朝辦公室內掃了一眼:“心如姐跟王昆侖哪去了?還有趙村長人呢?”
“我們在這呢!”辦公室門口,趙村長不好意思的帶著王昆侖走了進來。
至于乃心如,片刻之后才一臉歉意的帶著小豆豆出現在大門口。
劉星喊她走進辦公室,但她卻是總刻意的跟王昆侖保持一段距離。
這讓劉星知道,乃心如跟王昆侖處對象的事情,只怕是黃了。
不過他沒有去多問,因為感情乃是私人的事情。
他想去管還不夠格。
當然了,主要是他知道乃心如要強的性格。
估計是看到王昆侖總是在集市上干一些打雜的活,所以看不上了。
也可能是另有原因。
總之一句話,不該歸他管的,他可不想去自尋煩惱。
眼見集市管理方的幾個主要負責人都來了,當下伸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這外地的水果涌入集市,有多少天了?”
“就這兩天,特別是今天趕集,運來的水果特別的多。”趙村長回道。
“多又怎么樣,但價格低的嚇人,一塊錢能買一麻袋橘子,十塊錢能買一拖拉機橙子呢!”乃心如輕嘆一聲跟著說了一句。
“依我看,后續的幾次趕集,只怕賣水果的會越來越多,咱們應該設置門檻才對,要不然這個集市,都要變成一個賣水果的地方了。”陳紅以為劉星在跟他們幾個管理詢問意見,但下就將心中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劉星聞言,那是冷哼一聲:“集市上買賣水果怎么了?你難道不需要吃水果?”
“就是你這種思想在作祟,所以才導致現在的集市混亂不堪。”頓了一下,劉星又說了一句。
“好吧!”陳紅本想頂嘴幾句的。
但是一想到劉星在集市上的權利還有人脈,當下只得低頭不在多說話。
但心中的不服氣,那是寫在了臉上,在場的人誰都看的出來。
劉星見陳紅冥頑不靈,當下也沒有心思在去跟她多說話,而是轉頭看向了趙村長:“老屋村集市東面那一塊空地目前租出去了沒有?”
“沒有呢!都嫌價格貴了。”抽著旱煙的趙村長連回道。
“那就好,你馬上去擬定一份租聘合同,我私人將他全部租下來,要是能買下來的話也可以。”劉星背著雙手在辦公室中來回走了幾步,眼眸中浮現出來了睿智的光芒:“我要在集市上建立一個水果批發市場,用來管理這些從外地涌入到集市上的水果。”
“你說真的?”趙村長呆住了。
陳紅、乃心如等在場的集市方管理,一個個也是吃驚不小。
按照他們對劉星的理解,這可是大動作啊!
而大動作的背后,往往蘊含著大商機。
其他人他們不知道。
但是劉星這樣做。
肯定有大目的。
想到這,乃心如連道:“趙村長,我擬定合同擅長,要不要我現在就去幫忙擬定?”
“這個…”趙村長看向了劉星。
“你等下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擬定合同的事情,還是讓他老人家自己去辦吧!”劉星想了想便否定了乃心如的話。
這讓乃心如有些傻眼,但卻是不敢多說什么。
“那我去找聶筍,先將老屋村的印章拿過來。”趙村長雖然猜不透劉星的心思,但也知道劉星親自督辦的事情刻不容緩,當下再說了一句后,轉身就走向了辦公室的大門。
然而大門剛打開,迎面就遇到了謝忠帶著兩個婦人走了進來。
這兩個婦人,就是之前賭氣離開的那兩個打掃衛生的婦人。
劉星、陳紅、乃心如等管理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些頭疼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這個謝忠帶著她們倆過來,不是來找麻煩的。
而是來賠罪的,希望劉星看在了他的面子上,將兩個婦人給留下來。
劉星聽到這話,那是冷笑了一聲:“謝鄉長,集市管理方就因為她們兩個毒瘤,害的衛生環境都差了好多,你自己出去看看,現在的街道雜亂差變成什么樣子了,你還有臉來替他們求情,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謝忠臉色難看的低下了頭。
兩個婦人也是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她們真的想不到劉星這個小屁孩,居然連鄉長都敢懟。
早知道這樣的話,那她們之前絕對不敢甩袖走人。
現在好了,得罪了謝忠不說,還把工作給丟了。
“謝大哥…”劉星知道這事情不能全怪謝忠,至少謝忠當初介紹人進來的初衷是好的,他在輕嘆一聲后,道:“你介紹的這兩個人我今天必須開除,但工資會全額發放給她們的,所以你還是不要多說了。”
“好吧!”這聲謝大哥,使得謝忠知道,劉星沒有把他當外人。
當下朝兩個婦人揮了揮手,帶走就走向了辦公室的大門。
“等一下。”劉星喊出了謝忠。
兩個婦人以為劉星改變了主意。
當下忍不住笑了出來。
然而劉星喊住謝忠卻沒有提他們的事情:“之前在佛陀山我看到了好幾輛挖機,你能現在將他們調到集市上來整平地面嗎?”
“當然可以啊!只是你想干嘛?”謝忠疑惑的抓了抓頭。
在他的意識中,集市上已經沒有什么地方需要整平了啊!
“我打算在集市上建造水果批發市場,要是有可能,你需要讓挖機連夜開工,趙村長找人連夜搭建臨時大棚,不要怕花錢,不要怕請的人多,我需要的是,在一兩天之內,在集市上看到一個水果批發市場。”劉星沒有隱瞞,直接將用意給說了出來。
“你這樣做的目的是?”謝忠糊涂了。
周圍其他人到現在也是沒有想明白。
劉星道:“當然是賺大錢,然后順帶著幫忙將集市上的水果都賣掉。”
“你確定一個小小的水果批發市場就能做到?”謝忠忍不住問道。
雖然現在整個湘南省一共沒有幾個水果批發市場,但他知道要想將這些爛大街的水果給賣出去,只怕是有些難,不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可以陪著劉星瘋,但挖機整平地面,還有請來的人工,那都是需要花錢啊!
“我當然能確定,你要是想入伙,我可以給你一成的分紅。”劉星自信的說道。
HY市的水果批發市場,在八十年代初期好像只有一家,而且還是建在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地方。
因為沒有人流量,知道的人少,所以一直以來做生意的,還有搞投資的,都對水果這一個領域很少問津。
究其原因,那就是水果的買賣還有一個很大的缺陷。
那就是不易保存。
最多十天半個月。
時令季節的水果要是不賣掉的話。
那基本上就會爛掉或者腐壞掉的。
但他作為重生人士,卻是知道怎么保存這些時令水果。
要是不出意外,多保存一兩個月那都不是什么問題。
當然了,這些現在可不能說,說出去了那他的錢就賺不到了。
謝忠見劉星這樣肯定,先是一愣,接著擺手道:“我現在的心思全都在磚廠上面,哪有時間入伙水果批發市場啊!還是算了吧!”
也就是說,他怕最后好心辦壞事。
鄉長的名譽受損是小。
錢沒了那才是讓人頭疼的事情。
劉星哪有不知道謝忠話中的意思,那是笑了笑就沒有在強求。
“那我先走了,給你去聯系挖機師父去。”謝忠說了一聲,就跟在門口等待的趙村長走了。
劉星目送他們離開。
陳紅卻是小聲問道:“那個劉星啊!我能入伙你這個水果批發市場嗎?”
“對不起,不能。”劉星笑了笑回道。
之前看不起賣水果的,現在又想著來依靠水果賺錢。
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好的事情,他之所以要去折騰水果批發市場。
那都是為了證明給陳紅看,這些外地人賣的水果里面,那里面隱藏著多大的商機。
這其中的意思,陳紅哪有不知道的道理。一愣之下那是尷尬的要死,在訕笑了一聲后,拿起辦公桌上的手提袋就下班走了。
既然劉星將她擋在了入伙水果批發市場的外面,那她自然是要離開了。
其他管理員看到陳紅這樣做,也紛紛仿效拿起屬于自己的東西下班。
但乃心如跟王昆侖沒有走。
而是留在了辦公室中。
劉星看著笑了笑:“你們倆為什么不走?”
“我們…”乃心如猶豫了一下:“我們永遠支持你的選擇,也不會問緣由。”
“不!你最近也變了。”劉星坐在了辦公桌旁,拿起茶壺給自己的到了一杯茶水:“比如你跟昆侖大哥的事情,為什么好好的要分開?”
這話一出,辦公室就安靜了下來。
氣氛有些莫名的尷尬。
乃心如干笑了幾聲。
想說話,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王昆侖是一個糙漢子,所以就沒有想那么多,而是直接說道:“劉星,心如拉我入伙去做煤生意,我沒同意,所以就鬧掰了。”
“就這樣簡單?”劉星可不相信。
他能聽得出來,王昆侖這話里有話。
乃心如見劉星執意追根到底,當下補充道:“我之前私自拿了白酒直營批發店的兩千塊貨款作為煤炭生意的投資,但現在我已經還回去了,他就是死腦筋,一點都不開竅。”
“不是…你這煤炭生意到底做的有多大?”劉星忍不住問道。
兩千塊錢,那在集市上都能建一棟紅磚房了,不包括裝修的那種。
“也沒多大,我前前后后給了陳紅一萬塊,用于煤炭生意的投資。”乃心如如實回道。
“問題是你哪來的這么多錢?”劉星糊涂了。
白酒直營批發店的生意雖好,但卻是按提成拿錢的。
但現在他還沒有將提成給結算,乃心如身邊就有這么多錢,集市最近做生意都是在撿金子嗎?
還有…怎么一說就扯到陳紅了。
難怪她最近也不怎么管集市的經營了。
原來是準備利用煤炭生意賺大錢啊!
這看似是一個大商機,其實是一個危險信號。
因為在八十年代煤炭乃是國家的管控物資,一旦真的將煤炭給炒成了天價,那只怕這些投資煤炭生意的商販會死一大片。
這可不是在危言聳聽,而是一個他重生前就經歷過的事實。
被抓去槍斃的都有好幾個。
乃心如哪里知道這些內幕,更加不知道劉星心中所想。
她見投資煤炭生意的事情瞞不住了,當下自支支吾吾的回道:“我…跟你姐借了一些,還有事先預支了一部分白酒銷售的提成,因為你讀書不在的緣故,我暫時只跟你姐說了一下,她也同意了。”
“什么???”
劉星聞言吃驚不小。
這個乃心如,她為了賺錢。
居然敢私自先拿提成了?
他都沒有說具體的提成是多少。
這樣先斬后奏的作風,不愧是一個女強人該有的作風啊!
難怪王昆侖發現了這其中的端倪,會跟乃心如鬧掰,原來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想到這,劉星頭疼的閉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他轉頭看向了一旁不言語的乃心如:“你去把白酒直營批發店的賬單拿過來吧!”
“現在?”乃心如有些吃驚。
“嗯,既然你能擅自從白酒直營批發店預支提成,那你以后只怕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來,所以咱們倆的合作就此結束,你拿著你的提成想干嘛就干嘛,咱們倆從此以后兩不相干。”劉星深吸一口氣后,就做出了決定。
他有心將乃心如培養為自己最得力的手下。
奈何乃心如是一個管不住的人。
所以為了自己的以后的前程。
還有家人的安全。
該斷的他還是要斷。
要不然這次的煤炭投資。
只怕會連累到他。
然而這話一出,乃心如卻是不同意了。
在彷徨之下,急的哭了起來:“劉星,劉星…你聽我說,當初我也不想動用白酒貨款的,是陳紅她說你肯定會答應的,還說現在投資煤炭生意,那是穩賠不賺,我才相信她的,不信你問昆侖。”
“是嗎?”劉星看向了王昆侖。
要是真的,這個陳紅真的是可惡至極。
“的確是如此,這事情那天去你家,本來想跟你說的,但被柳老給攔住了。”王昆侖輕嘆一聲:“他老人家的意思,要我不要打草驚蛇,壞了他的好事。”
這話一說出來,劉星那是驚的差點暴走:“好你個王昆侖,你答應柳老這樣做那是在害我好嗎?”
“知道柳老為什么要這樣做嗎?那是因為他已經盯上了這些做煤炭生意的。”劉星捂著頭,指著王昆侖那是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在想了想后,低沉著聲音對乃心如道:“你老實跟我說,集市上這次做煤炭生意的,還有哪些人。”
“我大姐有沒有參與其中?”頓了一下,劉星又補充的問了一句。
“你大姐沒有參與,她說她家東魁要去管理磚廠了,所以不想折騰這些小錢,但你姑父康福川參與了,還投資進去了不少錢,那次陳紅讓我動用白酒的貨款,其實就有你姑父在一旁游說的原因。”乃心如低著頭將其中的內幕全都說了出來。
要不是康福川也加入了進入,游說集市上的人加入煤炭生意的投資,他們才不會將辛苦賺進來的錢給投入進去。
“當時我還勸了你姑父幾句,結果他現在看到我就像仇人一樣。”王昆侖跟著又補充了一句。
“好吧!”劉星這才知道這次投資煤炭生意的罪魁禍首不是乃心如,而是陳紅跟他姑父康福川。
康福川這個人,要說是壞人,那絕對不是。
但有錢了心思路子活,這點他是可以肯定的。
畢竟康福川以前是老師,這讀的書多,肯定知道哪些東西投資能賺錢。
但當前的時代是八十年代初期,當初打擊投機倒把的余威可是還沒有過去。
一旦煤炭價格上漲的太快,讓老百姓燒不起煤。
那這些投資煤炭生意的人,只怕被抓去槍斃都極有可能。
一想到這,劉星就心急如焚,也沒有處理乃心如的心思了,他道:“我現在只問一句,那些投資進去的錢能要回來嗎?”
“能,目前的錢都存在農村合作社,還沒有交給王志清這個煤老板。”乃心如回道。
“那你趕緊去找楊志把錢給退了,要快!其他人我不管,我姑父那邊你也去通知一下,就告訴他,要是不退錢,到時候引來牢獄之災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他!”劉星想了想說道。
本來想只讓乃心如一個人去退錢的。
但最后想想,看在六姑姑劉秋媛的份上,還有康虎的份上,還是提醒一下的好。
乃心如被他這話給嚇到了,在答應了一聲后,連忙跑出來辦公室。
王昆侖目送乃心如離開,轉頭問劉星:“需要我做什么嗎?”
“你去幫忙維持夜市的秩序吧!多幫這些賣水果的忙,他們能大老遠趕到這集市上來,本身就不容易。”劉星靠在了椅子上:“要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你讓其他人不要來打攪我。”
“好!”王昆侖悄悄的退出了辦公室。
并且順手將辦公室的大門給帶上了。
劉星看著時鐘怔怔出神,然后閉上了眼睛。
其實集市上事情變成了這樣,也怪他太相信了陳紅跟乃心如。
也是管理制度上一種缺失的表現。
還有他的白酒直營批發店,每天那么多資金在流動。
要說乃心如、陳紅等人不心動那肯定是假的。
換做他的話也會看著眼饞。
也就是說,白酒直營批發店的管理也有很大的漏洞。
現在出現了這樣的警示,要是不糾正過來。
那只怕以后會坑他的身敗名裂。
這可不是在危言聳聽。
而是說的事實。
因為乃心如的性格他很清楚。
駕馭不住,那就會反客為主取代他。
要是沒有這樣的本事,那絕對不可能成為幾十年后幾十億大企業的老板。
想到這,劉星苦笑了一聲。
他這才知道,將乃心如留在身邊。
要是沒有特殊的管理手段。
其實是在玩火。
畢竟他在重生前什么都不是。
而是一個打工仔。
重生后雖然能夠混的風生水起。
那都是因為腦海里的重生經驗。
要是沒有,只怕他什么都不是。
就在要好好的想一個辦法,處理眼前的亂象。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接著丁蘭清脆的聲音傳來:“劉星,你在里面嗎?吃飯了。”
“在呢!”劉星起身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姐,進來坐坐,我有話想跟你說。”
“神神秘秘的,就不能在吃飯的時候說嗎?”丁蘭淡笑看了劉星一眼,但還是走進了辦公室。
“你對財會這方面熟悉嗎?”劉星給丁蘭到了一杯茶水,然后坐了下來。
“我就是學財會畢業的啊!”丁蘭回道。
“那我要你組建一個財會團隊,人數大約在十人左右,每天專門管理鞋店、磚廠、白酒直營批發店、百貨商店的錢款,有什么問題嗎?”劉星端起了茶杯。
“原則上來說沒有任何問題,只要你工資給到位。”丁蘭揶揄的說了一句。
“那你理想的月薪是多少?”劉星問道。
“至少一百以上吧!”丁蘭隨口回了一句。
“我給你三百一個月,幫忙去組建這個財會團隊,以后你只負責管錢,還有審查發放所有人的工資,以及隨時向我匯報旗下生意資金的流向。”劉星淺淺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將心中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你是認真的?”丁蘭看向了劉星。
“認真的。”劉星肯定的回道。
“是你這段時間讀書,資金的流動出現大問題了?所以你才想組建財會團隊?”丁蘭忍不住關心的問了一句。
“唉!你不知道…”劉星將乃心如挪用白酒直營批發店貨款投資煤炭生意的內幕簡略的說了出來。
當然了,陳紅、康福川加入其中也沒有隱瞞。
丁蘭安靜的聽著,在明白過來后,那是恍然大悟:“你的資金管理的確很有問題,這還是乃心如人好,換做其他人的話,只怕攜款逃跑的都有。”
“我認為在這件事情上你不能全怪乃心如,畢竟你的管理也有很大的漏洞。”頓了一下,丁蘭又補充了一句。
“我也這樣認為,所以組建財會團隊迫在眉睫。”劉星苦笑道。
“但我現在要負責磚廠的財務啊!這只怕一個人抽不開身。”丁蘭說出了難處。
“我讓你組建財會團隊,又沒有讓你一個人干。”劉星忍不住提醒道。
“也對!”丁蘭訕笑,她這才想起劉星之前對他說的話:“那行,我有幾個財會畢業的同學正好在找工作,我可以想辦法讓他們過來,但工資待遇你得好點,畢竟這年頭有學歷的人找工作都很容易。”
“這個你看著辦,不要怕花錢,只要能力夠大,再多的錢我多出得起。”劉星回道。
相比管理制度上的缺失,花點錢就能彌補回來。
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的。
丁蘭聽出了劉星話中的意思,笑了笑道:“那行,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給你辦,用錢開路的話,我想應該不是問題,只是…聽謝鄉長說,你不是要在集市上搭建水果批發市場嗎?這又折騰財會團隊的,你有這樣大的精力?”
“這當然有。”
“記住了,財會團對是你主要負責,而不是我。”劉星見外面都快要天黑了,當下起身道:“走吧!吃飯去,你要是對水果批發市場有興趣,可以加入進來,到時候賺錢了給你分紅,比你拿死工資強多了。”
“你是認真的?”丁蘭追上了走出辦公室的劉星。
“我什么時候拿賺錢的事情開玩笑了?”劉星有些不耐煩的攤了攤手。
“那行,我加入,需要我做什么。”丁蘭一臉的開心。
“等下去跟趙村長簽訂地皮的租聘或者買賣合同,能買下最好,不行的話就租聘。”劉星回道。
“好!這個我擅長。”丁蘭連回道。
劉星沒有在多說話,在百貨商店內找了一圈,見瓜子、小不點、趙靜、小豆豆、蘭蘭都不在,當下加快步伐朝鞋店走去。
鞋店門口。
電視機正在播放《濟公》。
幾十個村民聚在馬路邊上津津有味的看著。
對于趙東魁擺在柚子樹下的餐桌,還有滿桌豐盛的菜肴,居然沒有一個人咽口水。
至于原因,那肯定是濟公的劇情深深的吸引了他們。
看到這一幕的劉星,那是忍不住笑了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而是看向了廚房門口的劉冬菊:“大姐,小不點跟瓜子她們還沒有回來嗎?”
“她們不是跟你在一起嗎?”劉冬菊疑惑的反問了一句。
“啊!”劉星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一拍額頭就準備再去集市上找找。
然而就在這時,瓜子甜糯的聲音卻是從街道上傳來了:“哥哥,快點過來搭把手,窩拿不動了!”
劉星聞言看了過去。
這才發現街道上瓜子的小肩膀上扛著一大袋橘子,至少有十多斤重。她走起路來步履闌珊,慢騰騰的可愛極了。
這讓劉星有些哭笑不得。
正要上去幫忙,又發現跟在后面的小不點小手上也提著一袋子剝好殼的板栗,她的小嘴里還正在吃著葡萄,并且時不時吐出幾粒葡萄籽。
“你們這是干嘛去了?”劉星看著先是一愣,接著連忙跑了過去。
“是叔叔、爺爺們送給窩的,窩可沒有白拿他們的橘子。”瓜子等劉星接過了橘子后,那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為什么送你橘子?”劉星忍不住問道。
“窩哪里曉得喔!”瓜子伸手擦拭了小臉上的汗水:“他們只讓窩拿回來給你恰,其他的就沒有說了。”
“好吧!”劉星搖頭。
他也沒有去多問,提著橘子就朝鞋店門口走起。
瓜子牽上了小不點的小手,蹦蹦跳跳的跟在了后面。
然而等劉星剛把橘子放到鞋店中去,一轉身就被街道上的一幕給嚇到了。
只見之前賣水果的駝背老者帶著十幾個外地人,或肩挑,或手提,或用雞公車推,帶著大量水果朝他走來了。
這些水果有一串串紫紅的葡萄,也有雞蛋大小剝好殼的板栗,還有金黃的橙子,更有紅的像火焰一樣的石榴。
端菜的趙東魁看到這一幕,連忙將菜放在了餐桌上,然后抄起扁擔擋在了劉星的面前:“你們想干嘛?”
“這位兄弟,我們沒想干嘛!只是來給他送水果吃的。”駝背老者淡笑指了指劉星,然后將肩膀上的一擔葡萄給放下了下來。
“不是,這些水果你們留著賣錢啊!我想吃的話,去你們那里買就行,送這么多我又不打算開水果店。”劉星在知道這些外地人的來意后,那是哭笑不得的連說道。
趙東魁也是松了一口氣,在笑了笑后又去忙他的去了。
“你是不打算開水果店,但你給了我們這些賣水果的一個水果批發市場,這可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所以這些水果無論如何你都要收下。”駝背老者也不等劉星答應,挑起葡萄就放在了鞋店門口。
其實十幾個外地人也是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在將水果都放好了后,就全都轉身走了。
劉星看到這一幕,一愣之下那是都不直到說什么好了。
誰說這些外地人不好管理,誰說這些外地人是刺頭。
在他看來,他們就是最淳樸的一群農民。
知道感恩戴德的農民。
他的水果批發市場都還沒有建成。
這些外地人就知道要報恩了。
那將來要是等水果批發市場建成了,那還得了。
劉星這才知道民心是怎么來的了。
還有做生意的信譽是怎么形成的。
全都靠這些農民、商販在最底層支撐起來的。
劉星相信,只要他在集市上掌握了民心。
那天大的事情他都能辦起來。
“哥哥,這么多水果咋辦?”瓜子甜甜糯糯的聲音這時響了起來,打斷了劉星的思緒。
“還能怎么辦,你不是號稱小吃貨嗎?留著給你吃,當飯吃都成。”劉星揶揄的回道。
“嘻嘻…那太好噠!”瓜子歡呼了起來。
小不點也是開心不已。
劉星卻是開心不起來。
因為他現在為陳紅、乃心如的事情煩著呢!
眼見趙東魁招呼著吃飯了,當下也沒有再去多想,而是牽著瓜子跟小不點朝餐桌走去。
一旁的丁蘭、丁大力、周山、趙牡丹、周敏也連跟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