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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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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誕推演游戲人格面具幸第七十二章霧門新的發現讓前院幾人都緊張起來,默默梳理起自己死亡前后的行為細節。

  然后,他們確定,的確是這樣!

  這場推演給出的人設選擇很狡滑,角色有很大一部分性格與他們本人重合,表面上減少了扮演難度,實際上是在降低他們的警惕,讓他們意識不到同化程度。

  比如趙儒儒的圣女活潑,趙冬雪的千金高傲,洛相逢的土匪果斷又講求效率,洛晏的商戶大少善良講禮貌,不喜歡苛責他人。

  只有某種負面性格逐漸超過了正常狀態,比如魯莽、多疑、惡毒、軟弱…才能讓他們突然驚醒。

  眾人多多少少都有了不同于自己的改變。

  其中最明顯的,就是被綁起來的程一舉。

  趙懷升突然道:“我想起來了,之前我們四散奔逃的時候,我跑在他前面,是聽到他在后面慘叫了一聲,還有血腥味。”

  “我回頭看了一眼,他應該是被尸體的手捅穿了腹部。”

  “但你們看他現在,腹部好好的。”

  眾人聽聞,都朝程一舉腹部看去。

  乞丐的衣服破破爛爛,本來上面的洞和補丁就不少,他腹部的衣料的確也有幾個洞,露出里面的皮膚。

  皮膚完整,果然不見傷口。

  經過他們各自的幾次死亡,一個規則已經自動被總結出來——只有至死的傷口,才會在損失一條命以后自動恢復。

  趙冬雪眸光一沉,她雖然背后的衣服幾乎碎完,血肉模糊,但是體態依舊漂亮,有種固執到可憐的傲氣。

  她回憶道:“我和他相遇得比較早,遇見的第一天晚上,他在一只女鬼的茶攤上被撕了臉。”

  “后來還有一次,林中的吊死鬼把他吊在了樹上,加上今天晚上,他應該已經死了三回了。”

  她在吊死鬼那里也中了招,不過這種丟人的事情,沒到必要的時候,她是不會主動提出來的。

  “三次就會變成這樣嗎…”

  趙儒儒喃喃道:“他看起來已經不像他自己了。”

  就算他們如此直白的談論著這件事,程一舉還是一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變化的樣子,只用一種警惕的、經歷過無數惡意才能擁有的眼神,像要吃人一樣凝望著虞幸離開的方向。

  他真像那個乞丐啊,因為偷了一件寶貝不得已跑到這里,現在,又因為寶貝被拿走而懷恨在心。

  因為那是一個乞丐從出生到現在擁有過的最值錢的東西了。

  已經付出這么多代價,現在卻被人奪走,乞丐的心中還能剩下什么?

  唯有恨意——被剝奪改變命運的機會的絕望恨意。

  洛晏眼神復雜,他和程一舉并不熟,頂多算是在家族地區域的會打個招呼的關系,這次推演是他們兩個第一次合作。

  他不知道程一舉這種異化還有沒有逆轉的可能,因為除了性格改變,程一舉似乎還記得他的身份,對他的定位不是真正的“高門大戶”,而是不能得罪的“隊長”。

  親眼看著一個認識的人像是被另一個靈魂占據一樣,這不僅悲哀,還讓人覺得可怖。

  還好他哪怕帶著一個團滅發動機小廝,也還是險之又險地活了下來,一次都沒死,不然,光是想象一下自己逐漸變得像少爺角色那樣怯懦無能,就仿佛有一萬只螞蟻在身上爬。

  閉了閉眼,洛晏站了起來。

  “你們接著休息,我去后院看看能不能幫忙。”

  盡管身體依舊僵硬,他還是做不到讓其他人沖鋒陷陣,自己無所事事。

  尤其是自己的隊友被推演弄成這樣,他的心里一團火。

  洛相逢張嘴想說什么,又把話吞回了肚子里,過了兩秒才轉而說道:“我就在這里看著,順帶照顧照顧你們這些傷員,雖然咱們萍水相逢,但我們寨子里的人都講義氣,一道跑了趟鬼門關,咱們就都是兄弟了。”

  “謝謝兄弟。”趙儒儒從善如流,虛弱地對他抱了個拳,“那你看著他們,我也到后院去了。有什么事情的話,勞駕兄弟大聲喊叫,好讓我們聽見,要是喊完了發現沒人來…”

  “說明我們不見了,各位自求多福哈。”

  悲哀的事實讓眾人默了默。

  另一邊。

  虞幸聽到了趙一酒、聶朗和奎因跟上的動靜,他沒說什么,直奔后院院門。

  “你們說,那乞丐是怎么回事?”奎因話比較多,嘴閑不住,聶朗早習慣了他的嘰嘰喳喳,翻了個白眼。

  虞幸心里有數,稍稍想了一下,很快得出了和前院眾人一樣的結論,而后他從懷里摸出一枚金耳墜,丟給聶朗。

  這就是他從程一舉那里拿到的道具。

  陪葬品耳墜:不知從哪個墳頭里挖出來的,女子佩戴可得庇佑。

  這種特殊道具都會有系統提示,只不過虞幸之前一直沒碰到過,趙儒儒倒是有個鈴鐺,可她把那寶貝護的跟什么似的,別人碰都不讓碰。

  金耳墜是有使用條件的道具,虞幸用不上,他看了聶朗一眼:“你這么擔心那個千金小姐,恐怕對她有點意思吧?等你遇見她,可以把這個送給她——雖然別人戴過,但好歹是個護身的東西,她應該不會介意。”

  “謝了。”聶朗別扭地道謝,他頭一次覺得未亡調查組和破鏡的結盟還有點好處。

  虞幸狂得很:“不用謝,反正你已經要做我的打手了,我給自己手底下的人一點好處也是應該的。”

  “…”聶朗對三秒前的自己感到唾棄。

  奎因好奇地問:“這個我能戴嗎?”

  “你可以先自宮!”本來就情緒暴躁精神不穩定的聶朗找到發泄口,狠狠地兇了他一把,換來奎因一個不帶殺傷力的白眼。

  趙一酒看著虞幸毫不留戀地送出去一個道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褲子口袋。

  那里面放著一面小銅鏡和一張刻著咒文的木片,他在思考要不要上交。

  就在這時,虞幸低聲道:“安靜。”

  他們已經來到了后院院門前。

  門居然沒鎖。

  絲絲白霧從門縫里逸散出來,帶出濃郁得不正常的潮濕水汽。

  虞幸用腳尖輕輕將門抵開,里面的濃郁頓時一陣翻涌,然而霧氣被困縛在門內,一道門檻相隔,仿佛兩個世界。

  在霧氣中,隱約能看到一些模糊影子,具體是什么樣的環境則看不真切,無法判斷。

  只有強烈的危險感從中彌漫開來。

  趙一酒戲謔開口:“你是被那老頭直接帶進去的,我是翻墻進去的,會不會是這樣——”

  “在那老頭不在的時候開門進入,就會去到另一個空間?”

  又或者——那老頭可以選擇讓人進入哪一個“后院”。

  他攤手:“沒詐尸的尸體不可能自己移動,肯定是老頭在我們離開后就把它們帶走了,現在又來這一出,擺明了看我們不聽話,不想再和我們裝。”

  虞幸點頭:“是啊,發現我們不聽他的,他自然就會把我們歸類為敵人,想也知道,他帶走尸體恐怕是想喂給業江。”

  就是不知道,老者給出能解決尸體的棉線,究竟是因為不給也會被趙一酒搜出來,還是別有用心。

  虞幸抬腳,毫不猶豫地往霧里走。

  “這道門究竟通向哪,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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