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對自己的帥很有自知之明。
但他更清楚,不同物種之間的審美是不同的,在病毒眼里,可能“人類”的整個群體都是丑八怪,又有什么美丑之分?
薇爾此刻的借口,就像他在回朔里看到的一樣,只是病毒臨死前想換個載體罷了,和無聲無息的感染不同的是,這個病毒的主體,似乎需要肢體接觸才能移動。
薇爾和前長官之間的交接是通過接吻。
病毒想感染虞幸,起碼也得來個差不多的親密接觸,只要進入虞幸體內,想必感染力就會大大提升。
而且,它將有機會進入第一基地,直接開始感染人類最高級別的反抗力量。
之前沒有主動這么做,一來是五十一號基地的根基已經打的不錯,不好舍棄,二來是進入第一基地風險太大,誰知道第一基地的篩查強度是不是更高。
可現在,病毒想延續下去,只有這一種選擇了。
薇爾眼淚汪汪,語氣里滿是斗敗的悲傷和服氣,她漂亮的大眼睛凝視著虞幸,試圖從虞幸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她自認為對人類的了解很深,繁衍與生存刻在人類的骨子里,難以拒絕。
更別提,一個強勢女性的示弱,會讓一個男人感到多么興奮。
虞幸走了過去。
他伸手,把辦公室的門打開,鼻尖涌入濃烈的血味。
走廊上的燈因為怨靈因子的干擾而忽明忽暗,滋滋作響,幾具躺在地上的尸體橫七豎八,每一具的死狀都猙獰怪異。
“你看,你剛才攻擊我,我沒死。”虞幸拉住薇爾的胳膊,把讓她看向走廊,“但是你的秘書死了不少。”
秘書們是被感染最深的人,和病毒本體的聯系也最大。
當薇爾在辦公室發狂,秘書們自然能感受到,本著保護本體的本能,紛紛往辦公室跑過來,然后薇爾剛好發出了那一聲尖嘯。
虞幸可以抵抗,可已經在走廊上的這些秘書卻措不及防,隔著一面墻被囈語攻擊到。
虞幸放開薇爾,自己走到走廊上,蹲下查看尸體。
這些尸體還穿著西裝或裙裝,到此時布料已經大片大片的碎裂了,他們的脖子上、手臂上、臉上,都留下了密密麻麻指甲抓撓的血痕。
這些血痕越來越深,直到指甲將頸部的皮膚抓碎,刺入血管,讓血飆射出來,最后喉管斷裂…秘書們自己殺死了自己。
這就是病毒。
被洗腦的人類就算加入了病毒的立場,也不過是隨時可能被拋棄的棋子罷了,病毒沒有頂尖人類那么聰明,卻也因為無情和冷酷,反而生存得更好。
“你連對你還有價值的人都這么果斷舍棄,又怎么會傷懷到,要和我做那種事才甘心輸掉呢?”虞幸笑意加深,指尖一動。
在他身后,認為這是偷襲好機會的薇爾已經無聲移動到他背后,手里拿了一把不知從哪兒得到的鋒利匕首。
她想的很簡單,病毒的力量暫時奈何不了這個人類,那人類自己的手段總行了吧?一把利刃插進腦袋,哪還有人能活著。
薇爾的匕首不帶任何猶豫地刺下,卻沒碰到該碰的地方,反而從心口散發出一股漏風一般的冷意。
薇爾的動作凝滯下來,一點一點低頭,和她心口多出的拳頭大的黑洞來了個面面相覷。
不…好疼…
從來感覺不到疼痛的病毒本體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因為一縷縷即將凝成實質的黑色紋路正填補著那個血洞,極細的絲線如同毛細血管一樣扎入血洞周圍的肉里,一直深入到看不見的地方。
她無法再生這顆心臟了!
黑霧一爆,薇爾跟著來了個爆炸,骨頭與碎肉、筋絡都失去了固定,來了個天女散花。
“咕嚕嚕…”
只有一顆圓圓的頭顱幸免于難,從變成肉沫的脖子上掉落,滾到了虞幸腳邊。
頭顱上的眼睛怨毒不見少,嘴巴仍在慘嚎,一邊叫一邊發出求饒:“我錯了!我不該想著博最后一下,放過我吧!
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我愿意…我愿意從此聽你的…”
虞幸看她一眼。
薇爾立刻眼睛一亮:“我很有用!你帶著我,我幫你控制人,從此以后,你看誰不高興就控制他去做壞事然后曝光,你想得到誰就控制他聽話,你想擁有全人類,我們合作的話——不,是你帶著我的話!哪怕擁有全人類也是早晚能做到的!”
“留下我吧!別讓我死!”
薇爾連眉毛都在用力,顯得十分急切,可能這的確是一個怕死的病毒。
然而虞幸的目光并不是給了她的提議,虞幸只是在思考。
他動了動手指就將薇爾壓制住,甚至不費吹灰之力,他開始懷疑。
怎么會這樣。
這不是絕望級才能進的二十人本嗎,boss就這?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雖然吸收鬼沉樹的力量強大許多,可問題是他現在也沒盡全力啊。
如果薇爾就這點能力,進來的每個推演者都能單挑她,她憑什么活到現在,除非其他推演者在做菩薩。
在眼前的事實中,虞幸有了一些明悟,她…一定有后手。
想到這,虞幸眼睛一瞇:“別叫了,吵。歪心思收一收,現在你連身體也沒了,就別想再跑了。”
薇爾的頭露出悲傷臉。
“我還是剛才那句話,有個問題問題,回答我,至于你的結局,就看你的回答有沒有誠意了。”
薇爾立刻道:“你問吧。”
虞幸也不跟她繞彎子:“中樞在哪里。”
薇爾:“…你問這個干什么?”
虞幸輕笑一聲,黑霧頓時從他手上蔓延到頭顱上,發出腐蝕的聲音:“現在是你能反問的時候么?”
“在!在子空間!啊啊啊啊——”薇爾尖叫,“可是你不是第一基地的嗎!怎么會還需要中樞來發送信號!你身上就應該帶著隨身信號!”
“除非你根本…”
薇爾驟然住口,震驚瞪大眼睛:“除非你根本不是第一基地的長官,你是個騙子!”
虞幸把薇爾的頭提高了點,羊裝不解:“你不是早就在廣播里這么說過么,怎么自己反倒現在才反應過來呢。”
薇爾:“…”這一刻,哪怕承受著痛苦和威脅,她依然想罵人。
虞幸晃了晃她的腦漿:“子空間的規律是什么,一次性說完,十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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