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宋清文的自白，被喚作李姑姑的小蘿莉，面上的輕佻與戲謔，全都收斂起來。
變得有些陰沉。
“但是你知道的，自從三十年前，你一指擊碎了洗元岬的腦袋，你就再也回不去了。你只能是一個魔宗修士，是十魔宗魔風殿的二長老。”李姑姑說道。
宋清文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一百七十年前，是姑姑你在孤山救了我。并且用夢中傳法之術，將我帶到了真武宗，以林歡的身份，在真武宗生活了三年。那三年里，是我最輕松最快活的三年。所以哪怕三年后，你讓我回到魔宗，潛伏下來，我也全都照辦。”宋清文的語氣里帶著復雜的情感。
咔吧！咔吧！
隔著一層世界，宋清文的好弟子、好徒兒柯孝良正在嗑瓜子。
狗血的正魔情感糾葛大戲，發生在他身上是毒點。
發生在別人身上···那就可以是笑點了！
“洗元岬是個偽君子，他配不上姑姑，所以我殺了他。反正一個我魔道魔頭，殺一個正道修士，合情合理···沒有任何人會有疑心。而我也因為殺了他，成功進入魔宗高層。”宋清文繼續徐徐說道。
說到后面這句話時，語氣中的情感，反而變得寡淡下來，平鋪直敘的宛如說了一遍，昨天早上吃了兩個包子，一個白菜餡一個榨菜餡。
李姑姑的眼神卻愈發的復雜。
她幽幽的嘆了口氣，隨后說道：“哄騙年幼的你，冒險潛伏在魔宗內，為我傳遞消息。我又與洗元岬有什么區別呢？豈不同樣虛偽？這樣的我們，不正該是一對嗎？畢竟···誰也不比誰高尚。”
“我知道！”宋清文一個轉身，猛然盯著李姑姑。
眼神中突然爆發出炙熱且濃烈的情感。
“人性都是自私的，我無法無視他的虛偽，是因為我虛偽的想要用這個借口殺了他。我無視你的虛偽，是因為我對你存有非份之想，你的虛偽讓我覺得自己可以心存僥幸。只要我還有價值，只要我的價值越來越高，那么你···就不會舍棄我，更不會無視我。哪怕是與我虛與委蛇，只要我想見你，你也一定會來見我。”宋清文情緒激烈的將這段話說完。
似乎很難讓人相信，這不是他的肺腑之言。
噶幾、噶幾！
柯孝良拆開一包薯片，吃的很開心。
一罐隨手創造的肥宅快樂水，此刻果真讓他很快樂。
“這···雖然我不是很了解我這位師父。但是就他平時的表現來看···他似乎也并不像是這么情感豐富的人。難道我看錯了他？”
柯孝良咽下口中的肥宅水，摸著下巴沉思。
當然，這并不值得柯孝良太過浪費腦細胞。
坦白而論，宋清文具體是個什么樣的人，柯孝良完全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是，宋清文的這一層間諜身份，有沒有短期內暴露的可能。
雖然柯孝良有底氣，即便是被宋清文牽連，也完全可以逃出魔宗山門。
但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倘若能在魔宗內，再多茍一段時間，利用魔宗資源修行。
那又何必浪跡江湖，自己去費盡心機的想法子，撈資源、尋功法？
李姑姑背過了身子，不去看宋清文臉上激動、激烈的表情。
似乎是整理了情緒，李姑姑轉移話題道：“你特意給我一張血符，將我帶來這個世界來，不是就為了給我說這些吧！”
宋清文深吸一口氣，然后說道：“原本我只是拿這里當我們方便見面碰頭的地方，不過現在···姑姑你可能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之上，還有一處神域。只要進入神域，擁有劇情點，就能創造一切，甚至將創造出來的一切物質，耗費一定代價，提取到現實中去。”
說著宋清文開始詳細的向李姑姑解釋核后廢土世界，以及在這之外的神域。
等聽完了宋清文的解釋，李姑姑忍不住就咂舌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話，那可真是···出大事了。這個廢土世界倒也罷了，便是整個世界的資源，全都集中于十魔宗一派，我等也無懼之。至于這個世界的核彈，應該也沒有那么厲害。世界規則之間存在差異，核彈這么強力的滅世武器，在其它世界的普適率應該不高。想要徹底發揮其威力，還需有人精通兩個世界的規則，然后將它們融洽起來。”
顯然，李姑姑無形中就說中了宋清文正在做的事情。
“但是神域···這可真是了不得了。只要擁有劇情點，就能兌換一切···。這實在是太驚人了！”
“我必須立刻返回現實，向掌門稟報這件事。”李姑姑接著說道。
宋清文拿出一盒玉章，遞給李姑姑道：“這是我試著在神域，模仿血符創造出來的。我會支付劇情點，讓你將它們帶回現實。這些玉章應該都只能使用一次，將一個人帶入廢土世界。一共二十枚玉章，你們計算好了使用。”
“等挑選好了人選，進入廢土世界后，我會想辦法給你們進行安排，讓你們在短時間內，都獲得一定的評價，再出廢土世界時，能每個人帶回去至少十張血符。”
“如此只需數輪，真武宗在這片廢土世界里的人手，就會充盈起來。”
“到那時，再圖謀神域之事。”
“神域···是存在于冥冥之中的某種奇跡，它必將無法隱瞞，進而影響整個修行界。搶占先機，也分外重要，誰要是在這里落后了，往后說不定會落后整個主流修行圈子一個檔次。即便是以真武宗的底蘊，也經受不起這樣的挫折。”
“所以···李姑姑！還請你與掌門多多細說，莫要大意！”
李姑姑接過一盒玉章，眼神堅定道：“好！我先走了，下一次再來看你。還有···你自己小心，我們會放出消息，是從星河派得了血符入場。星河派與我真武宗是盟友，應該會保持相當程度的默契。”
宋清文淡然的點點頭。
似乎只要真武宗能好，他怎么樣都無所謂。
看到李姑姑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宋清文整個人都松弛、自在下來。
一下子就恢復到了原本科學狂人般的狀態。
“真武···蕩魔···呵！”宋清文的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柯孝良手里正遞到嘴里的薯片，都被驚到了地上。
“這···他究竟想干啥？這態度，不像是內鬼，倒像是變節···？”柯孝良被宋清文的一通操作弄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