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還是相當強大的,不過就超發貨幣這一項,以金本位為基礎的貨幣政策,足以讓美國失敗。事實上我們都清楚美元早晚會失敗,現在對美國下手,不是我們要把美國怎么樣,無非就是撈最后一筆。”
布雷頓森林體系再讓美國占便宜的同時,也限制住了美國,其實和石油美元相比,這還算是相當良心的。英德一起行動沒有理由不贏。
帕梅拉蒙巴頓點頭,這一次英國準備了大量的美國國債和美聯儲票據,用以堵住美國的融資通道。至于德國那邊,德國的經濟實力遠比法國要強,兩國聯手的情況下,美元債券將承受史無前例的變現壓力。
“和我無關,你們才是專業的。”艾倫威爾遜打著哈欠,“我還是關心怎么服務大眾吧。祝你們和德國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美國的外債到了今天早已經遠遠超過了美國的黃金儲備價值,這都是越南戰爭的結果,這么失衡的比例,其實只缺乏第一個開槍的人。
只是法國有些操之過急,過于低估了美元的脆弱,不過又過去了兩年多,一切又不一樣了。
當十億美元的拋單出現在市場上的時候,標志著這一次的美元危機正式開始,在把法國按下去之后,金融市場再次出現了挑戰者。歐洲市場一下子變得暗潮洶涌起來,擠兌黃金保值的苗頭已經出現了。
各國政府持有的美元儲備可以置換美國的黃金儲備,所以當美國經濟出問題時,各國又會紛紛拋售美元套取黃金,這不僅會導致美國黃金儲備大幅降低,還會促使美國經濟高通脹的來臨,這對美國經濟是雙重乃至多重打擊。
經過多方努力,國防部總算是拿出來了評估臺風戰斗機的報告,報告當中認為四百五十萬英鎊一架的訂單,屬于承受范圍之內。
作為內閣秘書長,艾倫威爾遜自然是要避嫌的,他不能直接詢問空軍方面的訂單,畢竟制造商屬于帕梅拉蒙巴頓的產業。
無上權威兩袖清風不能做這種事,所以馬金斯把這個消息告知了女首富,這樣就和他沒關系了。
這種掩耳盜鈴的舉動沒什么用,但卻是必須要做的,這個采購價格也算是相當高昂,陸軍方面對新型坦克的招標,其中有一條就是單價不能超過一百萬英鎊,雖然現在早已經不是二戰時期坦克比戰斗機造價高的時候,但從中也能看出來現在英鎊的購買力。
這個單價仍然是蘇聯米格23的三倍,畢竟英鎊是強勢貨幣,英國制造的成本在這擺著,做不到蘇聯那樣的程度,四百五十萬英鎊的單價,也超過了艾倫威爾遜記憶中,剛面世的F16造價。
“這個單價其實可以,軍火這種東西,其實在有制造能力的國家眼中,遠沒有這么人們想象中的這么值錢。”艾倫威爾遜勸說著妻子,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不要占英國政府太大的便宜,要懂得見好就收。
軍火產業之所以被認為是暴利行業,根本原因就是軍火其實根本不值錢,只是賣的貴,純粹是一個割韭菜的產業。
“這要是換在美國,我想一架兩千萬美元不過分吧?”帕梅拉蒙巴頓氣惱的看著丈夫,“難道你不知道多窮么?要養活這么多員工。”
“你的軍工產業的定位,是在保護其他產業。”艾倫威爾遜一副別鬧了的表情回答,“提別的國家還好,不要提美國,美國都超發多少美元了?這一次擠兌黃金雖然才剛剛開始,但以后美國不會找機會報復么?國家是保護你的力量,不要想著和國家爭利。”
帕梅拉蒙巴頓睜大著雙眼,盯著丈夫許久,才不敢相信的嘀咕,“你可真是清高,太令人驚訝了,讓我對你有了新的認識。”
“我是為你好。”艾倫威爾遜話鋒一轉道,“你的軍工企業都改組全員持股了,賣貴了你也得不到多少,還不如做一個受信賴的武器供應商。空軍的裝備量大了,后勤保障還不是要依靠你?不要總在單價上考慮。”
沒準未來四十年,英國就依靠這一款戰斗機撐場面了,這不比一錘子買賣好得多?如果可能的話,艾倫威爾遜還想壓低采購價格。
“你趕緊去上班吧!”帕梅拉蒙巴頓推著艾倫威爾遜,這幾年她發現自己的丈夫越發的打起了讓她補貼國家的主意,這算什么?反的凱恩斯主義么?凱恩斯主義經濟不好國家頂上,到她這就國家有困難她頂上?“我去霍克森莊園了,有幾個銀行家要見面。”
“不是正在裝修么?怎么想起來去那,希望那幾個銀行家的年齡不大,不然可別出事。”艾倫威爾遜絮絮叨叨,如同一個長舌婦,直到被推出房門。
霍克森莊園正在翻新中,門板新近才漆過,漆的花紋是完全根據木材的紋理和凹凸仿造的,摹仿得十分像,簡直叫人分辨不出來。根據剛才敲門的響聲判斷,毫無疑問,在這展令人迷亂的油漆下面,的確是一扇木門。和人一樣高的地方,并排漆著兩個圓形的樹結,
很像兩只大眼睛——說得更準確點,很像一副眼鏡。這兩只圓形的樹結畫得很精細,通常在這一類的裝滿美術里是不會畫得那么精細的;可是繪畫的手法雖然是現實主義的。
這兩個圓形的樹結卻有著過分完美的線條,在客觀現實里簡直不可能存在;而且由于這兩個圓結的形象過分協調一致,仿佛偶然現象都得遵從規律似的,因而就顯出是人為的了。
不過,如果要從整個圖樣中取出個別細節來證明自然界里顯然不可能存在這樣的形象,這也是相當困難的。
“現在一些英國銀行家的舉動,是在顛覆英美特殊關系。”卸任之前,唐納德還是決定站好最后一班崗,向英國一小撮銀行家擠兌黃金的舉動表達了抗議,認為英國政府應該想想辦法。
“當然,我們堅決的捍衛英美特殊關系。”艾倫威爾遜面無表情的保證道,“從我個人來講,我將盡一切手段來維護英美之間的團結。”
事情自然是辦不到的,但承諾也要給,艾倫威爾遜忽然低聲詢問,“聽說一些受到橙劑影響的老兵,希望獲得政府賠償?有沒有這事?”
“威爾遜爵士。”唐納德很像敲桌子,他是過來抗議的,不是過來解釋美國面對的困難,“總統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這就好,在鬧鬧得過坦克?該鎮壓就鎮壓千萬不要客氣。”艾倫威爾遜一聽鄭重的道,“你們又不是沒做過,麥克阿瑟不就是行家么?”
橙劑報道確實讓印度在這段時間大出風頭,印度出多大的風頭,美國就有多灰頭土臉,尼克松可是一個很好面子的人,不然也不會和赫魯曉夫辯論,現在美國使用化學橙劑制造出來大量畸形兒,還讓不少士兵也被波及,可謂是相當顏面掃地,這肯定讓尼克松很難受。
唐納德離開之后,艾倫威爾遜拿起來話筒,讓財政部常務次長來一趟,弗蘭克來到內閣秘書長辦公室,就聽到了無上權威的抱怨,“讓我想辦法?我想什么辦法,也許美國人認為我的腦袋值一百億,我就算是把腦袋割下來,也不能阻止美元危機的發生了。”
“美國人可能也感覺了美元危機爆發的征兆,所以才希望我們想想辦法。”弗蘭克一聽苦笑道,“可這真的超出了我們的能力。”
“就算是我們能控制英國,能夠控制其他歐洲國家么?”艾倫威爾遜撇嘴道,“至于是什么結果,我相信最多兩個月所有人都能看見。”
第一個拋售的美國債券就像是一個在池塘中出現的漣漪,它的出現讓池塘不再平靜,有的時候面對巍峨的雪山,只要喊一嗓子就能出現天崩地裂效果,美國希望避免美元危機出現的希望,最終被殘酷的現實所擊破。
黃金交易市場在時隔兩年之后,再次成了最為熱鬧的地方,作為歐洲最大的黃金交易市場,倫敦的金融地位毋庸置疑,美國其實也有黃金放在英國,用來支撐黃金交易,所以法國在擠兌黃金的的當年,同時也對倫敦黃金交易市場下手。
而這一次,倫敦黃金交易市場的交易量,很快就突破了平時的交易額,第二天,黃金交易再次翻倍,與此同時各個國家的債券也如同雪花般飛來。
不同于兩年前,這一次英國本身就是擠兌黃金的主力,幾天時間美國儲存在倫敦的黃金已經被兌換一空,隨后這一波美元潮汐越過了大西洋,朝著布雷頓森林體系的核心國家涌去。
美元債券的拋單已經足有上百億,讓整個美聯儲風聲鶴唳,這一次的美元危機比起兩年前法國發起的那一次擠兌,更加像是一場海嘯,誰都不知道這海量的美元債券背后,到底有多少個國家的銀行參與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