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爾根只是一次事務性拜訪。
看到鐘神秀收下禮物后,便禮貌地告辭離去。
實際上,對現在的鐘神秀而言,這種小卒子的事情,也的確無關緊要了。
將瓊斯叫來,讓他暫時放緩私酒生意之后,鐘神秀便縮回房間,進入了靈界。
他的身影一閃,緩緩從現實世界中消失。
與此同時,整個人已經出現在靈界深處。
只是,那流淌著奶與蜜之地,赫然不見了蹤影。
“靈界深處,果然很容易迷失啊…”
他嘆息一聲,手中浮現出那枚白色水晶。
這是一種信標,也是一把‘鑰匙’!
靈界之中,本來就有指引各大奇觀的鑰匙,比如羽蛇血脈,就是十分高級的一種。
能直通黃金通天塔的高階血脈,哪怕在諸多學派之中,也是非常罕見。
雖然,要培養成熟,也十分艱難就是了。
現實世界中的那枚白水晶,被帶到靈界,受到刺激之后,就化為一枚光團,在前方飄忽不定。
‘雖然不是指向道標的鑰匙,但也非常不錯了。’
鐘神秀呼喚出三眼羽蛇,追逐了過去。
時間與空間,在巨大羽蛇的翅膀之下,似乎都失去了意義。
驀然間,他眼前就浮現出一片青色的大草原。
無數虹光激蕩,橫貫這片空間,令天地之間一下多了無數道彩虹。
而在彩虹的源頭,則是一座扭曲的建筑。
它似乎是用巨石壘砌而成,但那材料又似乎不是石頭,宛若一種會不斷流淌的凝固色彩。
甚至,就連建筑本身,也十分奇特。
它仿佛有著高高的穹頂,又似乎是一個四方體,下一刻,可能又變成了一個羅馬斗獸場的樣式。
唯一不變的,則是建筑之上,一枚代表眼睛的符文。
“這里就是聯邦在靈界的據點么?”
鐘神秀緩緩落地,打量著那一只眼睛,腦海中就自動浮現出一段信息。
“真知之館…”
那顆白色光球來到建筑表面,也不知道哪里就開了一道門,浮現出一個黑洞。
鐘神秀收了羽蛇,直接走入黑洞當中。
四周景色頓時變化。
綠草如茵、繁花如林、在一處潔白的大理石噴泉邊上,無數果樹環繞,枝頭結滿了累累碩果。
一名披著白袍,滿臉絡腮胡,打扮如同古希臘學者模樣的人,正半躺在噴泉邊上,含笑望來:“向你致敬,李維·莫吉托閣下!我是羅德里斯格!”
“賢者議會首席閣下。”
鐘神秀頷首回禮。
“您的年輕,實在出人意料…”
望著鐘神秀,羅德里斯格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意外與驚奇。
很顯然,他之前也是以為李維是被怨靈附身,甚至可能還是他的某一位老朋友。
但鐘神秀的表現,代表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
現實世界中的人再如何隱藏,到了靈界之后,都會展露出巨大的破綻。
他的靈魂、他與靈界的交互,在諸多‘完美者’看來,簡直跟黑暗中的火炬一樣明顯。
因此,只是看到鐘神秀的面容,羅德里斯格就判定,對方并非什么怨靈附身。
而是一位真正的天才!
二十歲成就‘完美者’!
甚至,擁有極為恐怖的實力,能接連擊敗諸多強者,引得聯邦的神秘界大地震…
“可能只是我比較有天賦吧。”
鐘神秀輕笑一聲。
‘我感覺更加可能是得到了某一位存在的眷顧…黑血之主?不,祂的從者絕對不會擊破圣杯儀式…’
羅德里斯格心里默默思考,臉上浮現出微笑:“很抱歉,這里只有我一人,其它議員不是在靈界探索,尋找蒼天試煉所在,就是在現實之中圍剿一些邪惡組織…”
鐘神秀了然。
黑血之主的從者們這一次損失慘重,再加上大大危害了聯邦的利益,怕是接下來一段時間會非常痛苦,被特事局追得東躲西藏。
可以說,這一波黑血之主血虧,連凡俗信仰都或許會受到動搖。
倒是五環學派,如果懂得抓住機會,并利用與李維關系的話,或許可以實現一次崛起,或者說復興也說不定?
“有您一位存在,便足夠了,我們知道的越多,越明白自己的無知…在成為‘完美者’之后,我已經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希望能閱讀更多的知識,同時得到賢者的指點。”
鐘神秀說得很客氣。
“知道的越多,越明白自己的無知…”羅德里斯格卻怔怔回味著這句話,向鐘神秀行了一禮:“您的睿智令人驚嘆…真知之館原本就是由各位開國賢者建造,供給聯邦的神秘學者進修之處,您當然可以在此閱讀書籍…至于前路…”
他苦笑一身,絡腮胡掩蓋下的渾濁眸子帶著無奈:“自從伊斯里爾大賢者失蹤之后,我們剩下的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到達蒼天試煉所在了…”
若是連這第五大道標的位置都無法確定,那豈不是說連聯邦都沒有相關進階資料?
鐘神秀的表情一變。
羅德里斯格繼續道:“如果你在這里閱讀了足夠多的知識,遲早會知道,靈界中的六大道標、或者說奇觀,都有各自的不同特點…從漆黑之門、純白荒野、赤紅之河、再到黃金通天塔…它們每一道都擁有我們難以想象的偉力,我們甚至懷疑,它們是被那些偉大存在共同建造…或者…是一些難以想象的存在,所遺留的尸骸…”
他最后一句,直接在鐘神秀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等等,圣杯儀式一開始,就借用了純白荒野的力量,掀起靈魂饑渴之瘟疫…這種操作,跟祈求偉大存在,賜予力量有什么區別?’
‘說不定…這六大奇觀與道標,真的是某些存在隕落之后的遺骸?’
這時候,羅德里格斯的聲音還在繼續:“最后的飛升祭臺先不論,關于蒼天試煉…我們懷疑它是不斷移動的,并不固定在某一處,但是,不論我們這么多年來如何尋找,都無法找到…其它古籍之上,對于它的描述也十分罕見,或者說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