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九天金光辟地玄梭之上。
鐘神秀環顧一圈,發現原本被司馬書派下去尋找黑蓮教蹤跡的幾大神通弟子,赫然已經重新匯聚。
玉簫子、撫琴子、弄劍子、寒梅子等人俱在,神情都極為凝重。
“這一次我游歷,多虧師叔暫借的金毛吼保護…”
鐘神秀微微一笑,將御獸環遞了過去。
司馬書接過,伸手輕輕一撫,他是這御獸環的原主人,輕而易舉地就抹去了鐘神秀的氣息,將一頭大黃狗放了出來。
“大老爺!”
金毛吼似乎忘記變回原狀,沖著司馬書不斷吐舌頭搖尾巴,顯得十分親熱“這一次俺跟著小老爺,一路兢兢業業,都餓瘦了數百斤呢…”
‘也不知道是哪個,一出來就吵著要吃人…’
鐘神秀聽得暗自翻了個白眼,卻也沒說什么。
“你這小畜,最是頑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性子,總算你這次差事完成得不錯…”
司馬書點點頭,又將金毛吼收了,催動太上九天金光辟地玄梭,便向著彩霞山趕了過去。
“彩霞山的玄天司任務,我也知曉一二…”鐘神秀臉上浮現出擔憂之色“若黑蓮神主真的有著元丹之威,我們豈不是成了去送死的?”
“小師弟放心,那黑蓮神主只是降臨一個虛影,此時早已離開…縱然沒有離開,靠著這玄梭防御,我等也可支持一時,到時候明雪師叔也就到了。”
藍瑩兒輕聲寬慰。
明雪真人、元丹老怪、威壓燕北陵、逼迫扶風修士送死…
大量印象,頓時浮現在鐘神秀心底。
說不忐忑,那是假的。
但若不過這關,日后去太上龍虎宗山門,豈不更加抓瞎?
再說,已經布置了后路,總算能勉強安慰一點。
太上九天金光辟地玄梭飛行極速,沒有多久,便到了彩霞山。
此時這里已經是滿目瘡痍。
一種詭異的氣息,在附近數十里內凝聚不散,令人毛骨悚然。
鐘神秀望著這地形、仔細體味著地氣,竟然有著一種看到黑斯庭伯國那個大峽谷的感覺。
‘這黑蓮大尊、黑蓮神主…真的是一尊邪神啊…或許比萬門之門差點…但已經邪異得可怕了。’
“嗚哇!”
地面之上,幾頭人形的魔怪望著天穹的巨舟,發出凄厲的咆哮。
“邪魔外道,哼!”
司馬書冷哼一聲,也沒怎么動作,就是讓太上九天金光辟地玄梭略微低了那么數分。
轟隆!
宛若彗星撞地球,巨大的樓船之底宛若泰山壓頂,瞬間就將此地殘留的魔物碾成肉醬。
不僅如此,更有著金光閃爍,兩邊的龍虎法相各自噴吐天火,將一切妖氛掃蕩得一干二凈。
‘這種戰爭之寶,當真有些嚇人…普通神通修士,怕是一個照面就要被活活撞死…在天空之中,別說七十碼,七百碼都隨便開啊…’
“黑蓮教法壇,便是此處了…大家小心。”
司馬書將太上九天金光辟地玄梭開到戰場中心,便看到了那一座黑色的法壇。
只是那黑色的祭壇已經寸寸龜裂,其上的神像更是早已消失無蹤。
“按照師門傳訊,張太一確定在此處形神俱滅了…”
玉簫子手持玉簫,有些疑惑“此人莫非與黑蓮教攪合在一起?”
“唉…此地已經被邪神氣息污染,因果紊亂,我的先天八卦神通毫無效果…”
司馬書拿出龜殼銅錢,默運神通良久,還是無奈地搖頭。
“哈哈,師兄且寬心,看我神通…”
玉簫子手持玉簫,飄然下了玄梭“我有一門回光溯影神通,能回溯一片土地之上,光陰長河中發生的影像…”
他雙手張開,玉簫上飛出一道流光,干擾著四周的景象。
光影波動,宛若黑白兩色的默片電影。
畫面生澀地轉動、倒放…
鐘神秀看到了異變的修士身影,看到了林尋伊挖出自己雙眼,亡命奔逃的場景。
‘再放下去…應該是…’
他想了想,轉過頭。
此時,在畫面之中,便浮現出一尊黑色的魔影。
“啊!”
玉簫子慘叫一聲,雙目中流出血淚。
“神通反噬?!”
司馬書大驚失色,連忙上前,鎮壓住玉簫子全身開始暴動的法力。
“黑蓮神主…只是一尊虛影,就有如此威力?”
藍瑩兒小臉慘白,喃喃自語。
“師兄…我看到了…張太一的確是死于此處,被黑蓮大尊所殺,神魂湮滅…”
玉簫子雙目血跡斑斑,卻十分鎮定“此事…不是我們能夠解決的了。”
“既如此,我們便守在此處,等候明雪師叔前來。”
司馬書想了想,做出決斷。
一晃三日時間過去。
鐘神秀在玄梭之上好吃好喝,間或與幾位師叔閑談,倒也過得十分逍遙自在。
這一日。
他剛剛跟藍瑩兒旁敲側擊了一些神通方面的修行問題,突然從心底生出一種強烈的心悸之感。
“你便是蘇道之?”
一個如同銀鈴一般好聽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他轉過身,便見到一位白衣勝雪的女子。
她看起來只有二八年華,肩若削成,娥眉皓齒,盈盈一握的柳腰之上只纏了一條玉帶,看起來竟然比藍瑩兒還要小上一分。
但鐘神秀僵硬地轉過身,從此女身上,感受到了極為強烈的‘非人’之感。
神通修士修為越高,漸漸非人。
而元丹修士一氣化生,可以說已經跟凡人是兩個物種,一身元氣器官,與普通修士也截然不同。
更加令他感到心悸的,還是一種壓制。
那是位階上的巨大差距,宛若普通人見到了老虎,不,是巨龍!
僅僅只是一眼,鐘神秀便知道,自己絕非此女對手,哪怕手段齊出,能逃掉便算極為驚人了。
‘難怪張太一寧愿耗費諸多珍惜材料,也不去打任何一位元丹的主意…這差距,簡直了…’
他一面暗自腹誹,一面恭敬一禮“弟子正是蘇道之!見過明雪真人!”
這位眉目如畫的少女,赫然便是那位元丹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