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爾露出牽強的微笑,僵硬附和著院長先生的碎馬行為。
“學者先生和巨龍先生已經和我說明了,所以長話短說,疫醫先生。”院長先生,挺直了他的軀體,兩只手骨在桌面交叉,“告訴我,疫醫先生,你想要申請的研究項目的具體細節。”
萊爾將饑餓偽裝的實驗項目如實報告給了院長。
他的眼眶中,幽藍色的靈魂火焰并沒有多少波動。這讓本來信心滿滿的萊爾有了一些壓力,忐忑地介紹完自己的項目,萊爾等待著院長的決定。
他呼出了一口氣。
“你的研究,意義非凡,疫醫先生。”院長先生對萊爾表示了肯定,隨后視野從他的身上移開,就像一個長者一樣開始回憶。
“我還記得,我的當初…在我生前,我是一個醉心于學術的附魔師。讓物品升華,當真是一件充滿藝術感的行為。我賦予它們新的價值,改變物質本身的地位和規則。那種感覺,真的相當有趣,就像是在神明的眼皮底下出老千一樣。”
院長先生的笑聲停止了,冰藍的火光帶著巫妖天生的憂傷。“也許我是一個輕蔑規則的暴徒,或者我是一個自娛自樂的小丑。我的態度預示著我的結局。帶著我的附魔學,我成了一個活動的空殼,一個巫妖。除了我引以為傲的附魔學,我什么都沒有。”
“死亡的空虛很快侵占了我的全身,失去了情緒,附魔的光華再也沒有給我帶來任何滿足感。那真的是一段相當煎熬的時光。”
“我的家族,安德瑞,是世代繼承降靈學術的貴族世家,雖然在我做主的時候非常看不起那些挑揀生命殘渣為生的知識。我在生前拋棄了他們,在我死后,他們在荒野上找到了迷茫的我。”
“我愛附魔學的奇跡,但我的家族,才是真正愛我的東西,雖然在我曾經的胡亂作為下他們早已沒落。”
“于是,我做了第二件正確的事。這個世界上,肯定還有很多曾經和我一樣迷茫的靈魂,安德瑞,會成為他們的家。”
院長先生的目光從旌旗上的安德瑞徽記轉移到萊爾身上。
“我的執念、我的欲望是所有的安德瑞巫妖。疫醫先生,我希望他們能在學院找到自己想要的,享受死亡后的第二次生命。”
“對我們來說,情緒和欲望,真的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這也是為什么,奢靡之杯會存在的原因。”
在萊爾的驚訝中,院長先生一臉正經地看著他。
“奢靡之杯是我建立的,我一直在關注它。”
“所以,我很樂意批準你的實驗申請,疫醫先生。”院長先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老不死的確實比較喜歡浪費時間,看我都扯到哪里去了。現在,我會立刻開始簽訂你的項目單。”
“請給我一段時間,雖然都是些骨板老舊的條款契約,但老東西也有他存在的價值。”
“在我書寫的期間,疫醫先生,你可以四處參觀一下我的展品。”
“請不要觸碰它們,它們有一些很危險。該死的,我又忘記掛上警告牌了。”
說完之后,院長先生就開始了莎莎地書寫,完全無視了萊爾的存在。無所事事的萊爾自然接受了他的建議,帶著一臉興奮的妮婭參觀院長先生這邊的展品。
展示的大多是院長先生自己的附魔學作品,一些外貌上金光閃閃的東西,院長先生曾經在外游歷過,所以他的作品夾帶著多個種族的混合風格。
一把劍身是呼嘯旋風的長劍,纏繞著的雷電在空氣中擊打出火花。但它并沒有放肆多久,風劍的身邊,幾件閃著流光的盔甲將逃逸的雷霆吃了個干干凈凈。
一些在外面可能被捧為天工的物件,在這里就像大白菜一樣。萊爾無法判斷好壞,只能任由光華吸引自己的視線。
他自然被那炫彩的光芒吸引住了眼球。
那是在展品區邊緣偏僻的展柜,但那物件本身的光芒,讓它無論在哪里都能成為焦點,甚至萊爾碰巧就能猜到他的名字。
“七彩…空間撕裂神光杖。”
萊爾還記得那個故事,關于那個紳士先生的友人被送到外太空的故事,這個想必就是故事的主人公了。因為它實在太耀眼了,即使隔著一層黑布,也在綻放光華。
“那是一個失敗品,至少我認為是個失敗品。”院長先生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好像還在分神關注著這邊,“被這根棍子敲打的東西,會被隨機傳送到這個世界不知名的角落。”
“聽上去,還是有點用的,它能解決紛爭。”當然,你的敵人消失到了你的視野范圍之外,而且窮其一生也不一定能回來。
“但是我制造它的目的可不是這個。這個原·雷蒙滅殺者…”
“雷蒙滅殺者?”
“是的,這根手杖創造出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轉移走雷蒙防御的那層[]光殼。好讓我的棍子結結實實敲在他的腦袋上,那個小子早該被教訓一頓了。”
“難道,這把武器做不到嗎?”它可是讓一個安德瑞人成為了環球衛星啊。
“我在制造出這件武器的第一時刻就去找了雷蒙,當七彩的光芒和圣光接觸時,它們居然消失了,因為圣光。圣光是一種特殊的能量。圣光具有一定的排斥性,或者說統御性。強烈的圣光能夠驅散靠近的其他力量,這個秘密是我發現的,還沒有告訴雷蒙那小子。圣光會讓弱于自己的其他力量無效化,越是強大的圣光,這種力量也就越明顯。”
“然而雷蒙先生是十鎖…這就意味著…他能壓制所有低于他層次的力量…他,他能壓制安德瑞全員。”
院長先生冷哼一聲,“他本來就能。如果我再將這個能力告訴他,他一定會在安德瑞更加肆無忌憚!”
雷蒙先生就是因為擔憂安德瑞的其他力量才努力提升自己的啊,結果,那些其他社團匪夷所思的力量,對他來說,其實可能…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