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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劉禪面前的居然是上身淡藍色短袖T恤、下身純白長裙的戚金金。
看到她在自己身邊,劉禪第一反應就是這肯定是在做夢。
可他跟戚金金近距離面對面而坐,能感覺到戚金金呼吸的溫度,還能聞到戚金金身上淡淡的體香,他立刻反應過來這居然不是一場夢。
阿姐,阿姐怎么來到我的時代了?
戚金金見劉禪蘇醒過來,總算是長長地舒了口氣,
可看劉禪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隨手在他腦門上用力敲了一下,哼道:
“看什么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這邊來了。
總之,你最好先露一次面,我覺得你的手下都要瘋掉了。”
馬良找的良辰吉日真的是非常反向吉祥了。
上次去參拜五陵大雨綿綿,這次他已經連哄帶嚇唬讓長安城中的世族放棄抵抗,恭迎劉禪入城,
他還連夜敲定了入城的時間和儀仗的安排,就等著大漢展開浩浩蕩蕩的排場重新回到這座失陷已久的故都。
這次關中諸事馬良出力良多,這讓馬良心中也頗為得意,感覺自己簡直是天才。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劉禪昏倒了。
祭拜完陵寢之后昏倒,這可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劉禪的貼身侍衛韓龍大怒,認為是馬良跟劉禪發生了矛盾,所以才用了陰毒的手段暗算劉禪。
馬良哭笑不得,問韓龍老子暗算太子能收獲什么,太子這一昏倒,自己之前做的種種都勞而無功,難道最痛苦的不是自己嗎?
韓龍愣了愣,一時半會還真答不上來,
諸葛喬等人匆匆趕來,見劉禪昏迷不醒,趕緊叫人封鎖消息。
眾人合計一下,認為入城是必須要入城的,
如果不入城,關中這些人聽說太子昏過去了,肯定別有用心,又會生出什么事端。
于是在一個大雨滂沱的良辰吉日,大漢眾軍在句扶和王平的率領下開道入城,黃忠、魏延、馬謖坐鎮中軍,鄧銅、丁立、姜維、孟獲殿后,
諸葛喬、馬良、廖立則緊緊跟在仍昏迷的劉禪身邊,
眼看大雨滂沱,眾人推說大雨天太子不愿跟旁人見面,暫且將劉禪安置在破落的未央宮清涼殿內。
其實按照禮數,劉禪也不應該跑到這里,
但沒辦法,長安的漢宮經過一輪輪戰火損壞,現在也沒有大規模的修繕,好多地方野草叢生跟帝陵有一拼,那些世族在獻城之前好好修葺了一下未央宮,總算能供劉禪暫住。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劉禪放進去了,又在未央宮外囤駐大量的士兵進行防衛,總算暫時保證了安全。
但劉禪遲遲不能蘇醒,總是讓眾人心焦如焚。
這幾天馬良天天催著廖立來給劉禪看病,
可廖立看來看去,都覺得劉禪只是睡著了,并無大礙,
眾人也只能笨拙地等待劉禪蘇醒。
這一等就是兩天,
長安城中幾個豪族都想見見劉禪,試探一下劉禪的口風,不曾想劉禪一直避而不見,連馬良等人的脾氣似乎也越來越急躁。
于是,有人傳說劉禪可能在之前的戰斗中受傷昏倒,甚至有生命危險。
這個消息已經被別有用心的人傳遞出城,用快馬送去中原。
現在求見劉禪的呼聲越來越高,甚至有人陰測測地表示,如果再見不到太子,之前他們的承諾將一筆勾銷。
太子這么看不起關中世族,關中世族自然也不會跟大漢一條心,
大不了大家一起去投奔大魏,
沒了劉禪,大漢還真不一定能保住長安不失。
這個消息傳到句扶的耳中,句扶立刻勃然大怒。
關中的世族有什么了不起,老子這就去把他們都平了。
好在姜維還有幾分冷靜,他拉住句扶,告訴眾人這大概是別有用心的人想出來的法子,就等著句扶跟這些世族動手,好讓大漢和眾人離心離德。
萬般無奈之下,馬良也只能厚著臉皮一天天地拖著,可時間長了,好像也漸漸拖不住了。
“呃,阿姐,那你是怎么來的?”劉禪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我關心你啊,所以就過來了,”戚金金笑靨如花,讓劉禪頓感一陣心跳加速。
“算了不逗你了,那天我在網吧的倉庫里面整理東西,突然發現你經常穿墻的地方似乎有一股淡白色的光,我伸手觸碰一下,就把我吸到這邊來了。”
之前劉禪發現的幾個穿越門都是只能供自己一人穿行,
不管是交州、荊州、益州、還是隴右的大門都是如此,戚金金也不能跟著自己來到這個時代。
可沒想到反倒是長安的大門居然可以自動將戚金金帶過來,這難道是對故都特有的福利?
不過想想也是,好歹是大漢的故都,按照曹魏的行政區劃分長安和隴右都屬于雍州,可按照東漢的劃分長安屬于司州境內,這有一個特殊的穿越門也是說的過去。
“不過,我在這的極限逗留時間只有兩個小時,”戚金金可憐巴巴地道,“你不知道,剛來的時候真是把我嚇壞了,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再也回不去家,再也見不到我可愛的爸爸媽媽,
好在我調頭就跑,居然發現可以按原路返回,總算是松了口氣。”
“不過我隨即發現一個問題,我沒法像你一樣在千年后想呆多久就呆多久,這里的門好像有問題,最多兩個小時就會白日飛升一樣把我直接吸走,
下次再來要過一天,這點真是讓我非常惆悵啊。”
“這樣嗎?”
劉禪突然想起,自己的“夢”中見過的那個世界里,自己似乎也是到點就會被直接勸退,瞬間來到這里。
唔,不過夢里只是短短一段時光,在這居然耽擱了好幾天,想想還真是一段非常奇妙的故事。
不過現在也來不及思考這些,馬良他們等待自己肯定已經非常焦急了,劉禪整了整衣服,抱歉地道:
“阿姐,麻煩稍等我一下,我…我得先去處理一下手頭的事情。”
戚金金笑瞇瞇地點頭道:
“我跟你一起去,之前我都不敢離開這里,也沒有好好看看三國是什么樣子。
現在有你帶路,總得帶我去看看長安古都的風土吧?”
“呃?”劉禪苦笑道,“那有人問起阿姐的身份…”
戚金金非常膨脹地笑道:
“這還用多說?
我就是全知全能的昊天上帝呀。
唔,好像時間還有一些,你等我換一身衣服回來,
我新買了一件法寶,早就忍不住想跟你們顯擺一下了。”
劉禪:…
“今日天朗氣清,天色大好,太子也總該出來見見我們了吧?”
關中眾豪族已經等不及了。
殘破的漢宮外,馬良苦口婆心勸說今天又來拜訪劉禪的人抓緊離開,從早晨一直站到傍晚,大部分人都忿忿離開,只有少數人王八吃秤砣一般,不見到劉禪就是不走了。
古往今來,站隊都是一門很大的學問,
他們投奔大漢,是因為大漢現在在劉禪的帶領下勢不可擋,展現出了泰山壓頂般的強大勢頭,
這勢頭雖然猛烈,可如果劉禪出了什么閃失,也將一切宣告終結。
劉禪就是這支漢軍的核心。
如果他真的跟傳說中的一樣出了什么意外,這關中的漢軍極有可能先勝后敗,敗的比曹真還慘。
而現在這些關中世族也都會迎來站隊大失敗,輕則大大丟面子,重則迎來曹魏朝廷的血洗——
曹魏雖然跟這些世族關系不錯,但之前耿紀韋晃之亂的時候也展現出了對叛賊毫不猶豫的滅殺姿態,只要是造反的人通通滅五族,可以說是相當的果斷。
竇家的家主竇諷本來還以為是簞食壺漿迎接王師的劇情,沒想到出了這種波折,這幾天他急的口舌生瘡,坐立不安,在家里是無論如何待不住,再見不到劉禪,他就要直接跟馬良翻臉了。
馬良也是非常無奈。
他代替劉禪跟這些世家豪族談攏了條件,就等著劉禪進入長安之后重新分割土地,推廣科學,讓大漢的在關中走向正軌。
可沒想到劉禪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倒下,讓全軍一下沒了主心骨。
現在諸葛喬、黃忠、魏延、句扶等人勉強維護住大軍的秩序,至于跟本地的世族溝通全都壓在了馬良的身上。
若是太子再不醒來,此事肯定隱藏不住,到時候這些世族有可能會成為曹魏反攻的急先鋒,大大損傷漢軍的士氣。
甚至…
他已經聽說,有不少世族已經后悔跟漢軍合作,
他們已經暗中給曹魏寫信效忠,準備發動力量,搶先對進駐長安的漢軍守軍下手——
就因為這個,漢軍現在連飲水飲食都非常小心,生怕遭到這些豪族的暗算。
天色漸暗,竇諷的表情越發猙獰扭曲,似乎想憑著眼中噴出的怒火照明,
馬良一臉正色看著竇諷,堅定地道:
“不要聽信外人胡言,太子只是偶感風寒,稍微調養幾天就能接見諸位。”
“蛤,你之前還說太子安然無恙,這果然是生病了,果然是生病了對不對”
這年頭隨便一個小病就有可能要人命,竇諷聽說劉禪果然患病,再看馬良的表情,也相信劉禪估計是病得非常厲害。
他指著馬良的臉,一臉無奈的道:
“季常啊季常,你可害死我了,你可害死我了!”
馬良平靜的道:
“休要胡言,我如何害你?
長安的魏軍已經跑了個精光,只剩下你們幾家頑抗,
我讓公等投降大漢,這是順應天道,難道還是害你不成?”
竇諷嘆了口氣,無奈地道:
“前幾天都是關中幾大家一起來見汝,知道為什么今天來的人這么少嗎??”
今天來了二十多人,這還少?
馬良雖然已經猜到是為何,還是搖頭道:
“愿聞其詳。”
竇諷嘆道:
“我們竇家與大漢禍福相依,自然盼著大漢早日歸來,
此番能說服眾人歸降,我竇諷也是出了一份力。
可他們不一樣啊,杜氏、韋氏都有人仕宦偽朝,他們已經差距到太子有恙,現在已經不想再為大漢效勞。
若是太子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們還能退出長安,難道我們家也要放棄基業?
若是偽朝殺回來了,一定要那我們家是問,季常,你說你是不是坑我啊!”
見竇諷滿臉焦急,眼淚都快流出來的可憐模樣,馬良萬般無奈地嘆了口氣,剛想搜腸刮肚找點話安慰一下竇諷,突然聽見韓龍一聲驚呼,隨即,一陣刺耳的轟鳴聲炸響。
馬良一轉身,只見一件通體漆黑的怪車閃電般急速飛來,那速度遠勝奔馬,片刻間就沖到馬良面前。
直到大片大片的塵土騰起,馬良和竇諷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