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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懿真的已經準備了許久,
他跟弟弟反復推演,甚至最早還跟徐庶隱隱透露了自己的動向,并確定要向東歐平原前進。
搶掠潁川的兇手是張特,跟他司馬懿沒有半點關系。
鮮卑的戰斗力本來就遠遠勝過匈奴,現在裝備了這些鐵器,更不是匈奴敢抵抗的。
匈奴五部本來對大魏就沒有多少忠心,看到司馬懿手下的鮮卑兵如此厲害,肯定會立刻投效。
司馬懿振臂一呼,河東的魏軍肯定也不敢抵擋。
漢軍抵達洛陽最多就是這幾日的功夫,魏軍想要借助洛陽進行最后抵抗的夢想已經徹底崩潰。
司馬懿甚至不需要調動自己的另一個后手就能牢牢控制住局面,而大魏北遷的夢想準備了許久也都是給司馬懿做嫁衣。
北國艱難,司馬懿可不愿讓太多人都跑過去,
他抓住了曹叡等曹氏宗族,可以號令鄴城將之前的準備全都交出來,他自己向西北傳說中的的五海之港前進,曹魏的宗族可以全都扔下給大漢做戰利品,最多帶一兩個遠親做招牌,完成使命之后也可以讓他們自然消失。
一群武夫,如何跟司馬懿斗!
鮮卑兵多,司馬懿和鄧艾都擅長指揮作戰,禁軍很快就抵擋不住,潮水般的大軍也沒有全都集中在正面,而是到處搜尋曹叡的蹤跡。
自首陽陵之變發動之后就一直在躲藏的劉曄也沒想到這幾日風波不斷,擅長抓內鬼的他之前居然對司馬懿的謀劃全然沒有察覺。
他的鼻尖沁出絲絲汗珠,顯然是焦急萬分。
雖然在常雕還沒回來的時候劉曄就派人去叫救兵,但他并沒有太子的節鉞,能不能調動在伊闕部署的張遼還是另說。
饒是他多智,現在也真是沒什么辦法了。
“漢軍快要入城了。”呼廚泉沙啞著聲音道,“要不要現在就發動,若是再等等,只怕大巫的詛咒不會見效啊。”
“再等等,天子還在城中,豈能施加蠱咒?”
“曹叡現在就算不死,肯定也是被司馬懿綁走北上,這跟死了有什么區別?
現在抓緊使用大巫的蠱咒,起碼能把叛軍和常雕一起殺死。
這不是好事嗎?”
劉曄猶豫了一陣,還是搖頭道:
“再等等。”
呼廚泉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卻又裝作順從的點點頭。
呼廚泉當年對大魏表示降服,后來裝逼親自來鄴城跟曹操談判,被曹操扣在鄴城不讓回去,還把草原上的匈奴部隊分成了五部。
這讓呼廚泉一直深感屈辱。
但曹魏勢大,他沒了兵馬,又全無抵抗之力,所以也只能一直隱忍不發,等待時機。
等待多年,時機終于來了。
如果能制造毒蠱給大漢一記重拳,呼廚泉自然千般情愿。
現在大魏自己的都城大亂,劉曄也惶惶不可終日,誰還能阻止呼廚泉?
“大巫。”
離開劉曄,呼廚泉立刻招來了匈奴大巫。
這個沒有名字的老人頭發花白,臉上左一塊右一塊,到處都是恐怖的潰爛,尋常人都不敢看過去。
但呼廚泉敢。
他看著老人那雙依舊光芒不減的眸子,寒聲道:
“大巫,該你動手了。”
老人嘴角猛地上揚,目中兇光大作:
“太好了,我做夢也想不到,可以在漢人的都城用蠱,日月保佑,希望這次能重創大漢!”
鮮卑軍前進的速度很快,
他們到處在搜索曹叡,城中亂作一團,可魏軍缺少組織,發動叛亂的又是驃騎將軍司馬懿,這些魏軍的銳士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敵人在自己的土地耀武揚威。
可惡。
鮮卑人居然在我們的土地橫行,到處搜捕我們的皇帝…
這是什么世道!
趕快,趕快來個英雄,帶著我們反擊這些混賬吧!
英雄難得,
一個能在國難當頭率領大軍抵擋萬眾的人更加難得。
曹魏的眾臣要么就是在之前的戰斗中被擒殺,剩下的都已經絕望,準備抱頭等待漢軍入城。
誰會在這個時刻挺身而出,守護大魏最后一點點的尊嚴。
“將軍,劉禪軍不知為何已經加速行軍,現在已經快抵達洛陽了。”
司馬懿身邊,探馬焦急地前來報訊,
劉禪大概是知道了洛陽兵變之事,直接率領大軍急行軍奔赴洛陽,最多再過一天的時間就會兵臨洛陽城下。
而劉備的速度更絕。
他們突然改變方向猛追猛打,居然已經殺到了洛陽南方的伊闕,追上了夏侯尚和臧霸行動遲緩的撤退大軍,原本駐守在伊闕的張遼也抓緊參戰。
如果劉備軍獲勝,那明天劉備也能殺到洛陽城下。
來不及了。
“不要繼續搜索了,諸君速速北進,不要再管皇帝了。”
司馬懿的最終目的是阻止曹魏北遷,將之前曹叡的準備自己一口獨吞,如果手上有皇帝,去了鄴城確實很方便。
曹叡在亂軍中失蹤,劉備軍來的這么快,他也沒法挨家挨戶繼續搜索了。
司馬懿當機立斷,立刻下令撤退。
可他很快又收到消息,他們在城中居然遭到了魏軍的反擊。
那些魏軍戰得非常勇敢,死死擋住準備北逃的鮮卑軍去路。
在城中鮮卑軍的騎兵優勢被大大削弱,居然遭到了不小的殺傷。
司馬懿大怒,心道我都不殺你們了,你們居然還敢反擊,這是什么道理?
這些鮮卑軍是他日后的命脈,
司馬懿決不允許有人抵抗。
守衛洛陽的魏軍大部分都被曹仁、張遼、胡質等人帶走,城中除了之前就遭到自己猛烈殺傷的禁軍,只有一萬多匈奴騎兵。
這些人要是敢阻擋自己,司馬懿不介意送他們一程。
“是何人領軍?”
“回將軍,領軍的是太尉常雕!”
果然是常雕…
司馬懿知道,這洛陽現在還有膽子跟自己對抗的人也只剩下常雕自己了。
這個常雕…
還真是不怕死啊。
司馬懿雖然一直恭維常雕,心里卻著實沒把此人當回事。
常雕雖然忠誠有余,但他的能力確實是不足,
所謂之前擊退張飛、擊退孫權、包圍建業的作戰在司馬懿看來也稀松平常,基本沒有超出當年那個曹仁手下領軍的水平。
此人雖然調來了匈奴兵,但一來匈奴兵的戰斗力不足,二來這么短的時間內他很難操縱匈奴兵死戰。
倒是鄧艾操練鮮卑兵很有一手,要是常雕還敢造次,司馬懿有信心將其全部殲滅,然后再退出洛陽。
“告訴常雕,速速讓路,不然休怪我不念當年之情。”
司馬懿都準備好要撤退,不打了,大家各自找一條退路。
魏軍被司馬懿這么一鬧,北進之路已經被徹底封死,
他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抓緊平息事態,看看是繼續固守還是投降——也只有這兩條路可以走。
可司馬懿派人去通傳常雕,敵人的攻勢不僅不減退,反而更加猛烈。
司馬懿大怒,他親自披好鐵甲,趕去城門附近,他要告訴常雕,不要再做白日夢,大魏的滅亡已經不可避免了。
鄧艾一開始也感覺自己占據了絕對優勢。
司馬懿的布置非常完美,
利用兵變,將曹魏徹底甩在中原,而他們可以將曹魏在鄴城囤積的物資全部回收利用,為北遷做好堅實的基礎。
那里只有一群野蠻人,
在中土出身寒門的鄧艾率軍到達那里后,他的后人也會成為高貴的世族,他們的故事將會在后世慢慢傳頌許久,與無數的神話緊緊交織在一起。
現在只要離開洛陽,大業將定。
鄧艾也沒把匈奴兵放在眼里,
可他看著城門附近,常雕指揮一群匈奴兵突然出現的時候還是一陣心虛,略有些慚愧地稍稍低下了頭。
常雕看著當年曾經跟隨自己一起征戰襄陽的鄧艾,頓時優越感爆棚,冷笑道:
“鄧士載,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鄧艾硬著頭皮朝常雕拱手行禮,顫聲道:
“太,太尉,我,我等,也,也是無可奈何。”
鄧艾在聽說當年跟自己有一面之緣的石苞步步高升之后心中一直頗為嫉妒。
不過他認為憑借自己只是境遇稍差,隨著戰爭的進行,他完全有機會立下戰功,超過老友石苞,成為一個頂天立地、名留青史的大人物。
只可惜,他跟隨的上司是秦朗。
鄧艾在圍剿丁奉的作戰中多次識破丁奉的謀劃,可秦朗不聽鄧艾的建議,硬是選擇正面跟丁奉的大軍硬碰硬。
這樣的打法雖然多次“重創”丁奉以流民為主力的大軍,但始終沒法傷及根本,反而讓丁奉的勢力滾雪球一樣膨脹。
當時鄧艾還以為秦朗只是單純的不會打仗,
可他后來才知道,秦朗通過不斷“重創”丁奉,已經寫出了諸多捷報,而丁奉壯大之后多次進剿不利,秦朗也順帶將責任推給了鄧艾,并且瘋狂暗示鄧艾跟丁奉的副將石苞有舊交情。
鄧艾人生中第一次感覺世道險惡,
可秦朗是上官,他有無可奈何,只能忍受秦朗無端的指責和甩鍋,以為自己只要堅持努力,早晚可以晉升,離開這個該死的上司。
或者,他可以選擇倒戈去投靠自己的老朋友。
在被秦朗多次威脅的時候,他確實接到了對面老朋友的書信,
石苞讓鄧艾別跟秦朗混了。
大漢善待一切出身的子民,
連蠻人都能在大漢的治下讀書識字,闖出一番功業,別說是鄧艾這樣的優秀人才。
但鄧艾稍作思考之后,還是拒絕了石苞的建議。
當年與石苞一起趕車,石苞要留在鄴城求官,鄧艾覺得這種行為非常愚蠢,還不如回去種地當小吏。
可沒想到石苞居然憑借這樣的境遇一飛沖天,當年鄧艾以老大哥身份做出的勸告現在看起來是那樣的市儈和愚蠢。
而且…
在鄧艾最迷茫的時候,提拔他的恩人司馬懿送來了指導。
恩人毫不避諱的告訴鄧艾,自己要做大事。
而鄧艾是司馬懿信得過的人,
司馬懿相信,鄧艾一定能給自己莫大的支持。
鄧艾當時歡欣鼓舞,
將司馬懿寫在絹上的字看了又看,本想一把火燒毀,最后卻緩緩地藏在懷中。
一個寒門子弟,能被高高在上的司馬懿看中,這是莫大的榮耀,
他早早下定決心,一定要追隨司馬懿做出一番事情。
有了對未來的規劃,鄧艾毫不猶豫殺死了秦朗,
而在殺死秦朗之后,一直縈繞在鄧艾心中的種種陰郁都煙消云散。
他的結巴都大有好轉,這讓他歡欣鼓舞,對未來充滿了種種設想,等待抵達北國之后大展宏圖,將那片還沒有出現在任何史書上的土地建設成一片熱土。
為了恩公的大業。
可現在,鄧艾被常雕灼熱的目光盯得抬不起頭,聲音也開始一點點發顫。
他猶豫一下,還是咬牙道:
“當年多受太尉關照,現在各為其主,還請太尉網開一面,讓我們過去吧。”
常雕呵呵一笑,心里對鄧艾等人舉動倒是頗為滿意。
是他們自己兵變,徹底斷絕了魏軍北上的可能,
而接下來他只要率領匈奴和鮮卑大戰,將大魏的精華徹底消耗完,這下想不投降都做不到。
等大漢到來的時候,常雕可以以保護大魏宗廟為名被迫投降,這樣雖然不能太圓滿,但總算能回到大漢的懷抱,以后太子一定不會虧待自己。
想起來,自己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妻兒,
大漢馬上就要一統,就算太子給自己一個閑散差事,自己也能好好跟妻兒一起團聚。
他貪了這么多年,足以頤養天年。
唔,不過,還得找到元直和大哥的兒子曹泰才是。
常雕覺得大魏沒什么人是自己對不起的。
自己雖然對大魏不忠,可畢竟自己也沒親手殺什么大魏的宗室,大家也算兩清。
只有大哥曹仁,常雕覺得真是對不起他。
大哥對自己可算是掏心窩子的好,在自己還沒有認識太子的時候,他在大哥麾下從一個屯將做起,慢慢升遷為將軍。
后來更是大哥對自己百般信任,還把自己推到了輔政大臣的位置上。
現在大哥死了,常雕為數不多的良心還是扯得他隱隱難受,以后若是尋到曹泰的消息,一定要好好關照這個大侄子。
還有徐庶…
徐庶倒是不用自己關照,
不過大漢光復之后,自己要找此人好好喝酒,讓自己的兒子拜徐庶為師,希望那個老東西能多活幾年,教自己兒子一些做人的道理。
想到這,他笑的竟然頗為正氣凜然:
“貳臣賊子,汝還敢說什么各為其主,
我為輔政大臣,今日便要將爾等盡數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