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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打起來了?死了多少人了?”
常雕收到司馬孚報訊的時候當場跳起來了,劉豹一把將常雕拉住,苦笑道:
“太尉冷靜,天子不在城中,一定安然無恙。”
“你懂什么,”常雕揪著頭發,心里砰砰亂跳。
好啊,
厲害啊,不愧是你們啊。
趁著我不在,你們居然還真敢兵變。
兵變就兵變,你們怎么還把曹叡給弄到城外去了?
一群混賬,一群混賬。
你們要搞兵變我也不攔著你們啊,
你們在城中兵變,殺死曹叡,我再把你們都殺了,被迫投降太子,最多是少殺幾個曹魏的宗室。
可你們怎么把曹叡給放出去了,有點膽量好不好,你們怎么就不敢跟許褚打一架?
很難嗎?
常雕之前的部署是讓曹彰藏好,趕到洛陽之后跟曹叡一起北上鄴城,再鄴城之后以曹彰的名義奪權,煽動不愿北上的士兵造反,一股殲滅所有的曹魏宗族,順帶讓忠于曹魏的世族群臣死節,這樣大漢就能橫掃曹魏,實現全面統一。
可是,哪有你們這么玩的?
把曹叡給扔到首陽陵去了?
本來曹彰跟常雕已經說好,等到了鄴城之后一定狠狠教訓一下自己這個大侄子,讓他徹底打消北逃的念頭,是戰是降最后拿個主意,反正帶著一群人勞民傷財遠征的北國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做。
可聽到這個消息,稍稍化妝一番的曹彰勃然大怒,直接撕掉臉上的化妝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大罵道:
“混賬,賊子爾敢!司馬仲達、陳長文受托孤之重,焉敢如此肆意妄為!”
如果司馬懿和陳群站在這,早被曹彰一人一拳打死,
他本來想把曹宇和郭太后也罵一頓,但一個是自己弟弟一個是自己嫂子,曹彰最終還是忍了忍沒有下口。
曹,曹彰!
司馬孚萬萬沒想到居然在常雕的軍帳中看到曹彰,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常雕擺擺手,告訴司馬孚面前這個人是一個長得很像曹彰的勇士,不知道今天為什么喝多了這么激動。
至于司馬孚信不信,反正常雕和劉豹都信了。
見了幾個猛將虎視眈眈的眼神,司馬孚也只能抓緊表示相信。
司馬孚告訴常雕等人,不是司馬懿和陳群、曹宇這些人想造反,只是六賊欺人太甚,被迫發動兵諫清君側。
現在太尉回來了天就晴了,只要太尉愿意主持大局,讓天子罷黜六賊,日后不再追究,司馬懿和陳群愿意罷兵,迎回天子。
這是給足了常雕面子,也能讓常雕掌握大局,可常雕還是有點心虛。
造反這種東西開弓沒有回頭箭,
司馬懿和陳群蓄謀已久,現在不會心這么大,覺得找個人說合一下就萬事大吉了吧?
唔,曹宇倒是個實在人,得看看怎么利用他才是。
司馬孚戰戰兢兢地說完,常雕讓人先把他送到帳中暫歇,
他兀自不放心,叫劉豹一定小心看守,要是讓此人跑了,常雕一定先把劉豹剁了。
當然,后面這半句話常雕沒敢出口。
這畢竟是在劉豹的地盤上,
他沒有公開自己大漢純臣的身份,生怕這兩個自己人把他一刀剁了。
現在沖業績的關鍵時刻,能不能混個封妻蔭子就看接下來的選擇。
他一臉悲切地看著曹彰,組織了一下詞匯,嘆道:
“那個,鄢陵侯啊…現在如何是好,全憑鄢陵侯馬首是瞻了。”
“不敢,”曹彰隨口應付一句,“彰一介武夫,生逢大事,方寸已亂,全憑太尉決斷了。”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常雕陷入沉思。
他確定劉豹和曹彰都是自己人,都是大漢純臣,一定都是接受了太子的好處。
借助他們的幫助,我能很快控制住局面,但是要他們屠戮曹魏宗室估計是不太現實。
而且洛陽也不適合下手,洛陽中軍還有不少是曹魏的死忠,是不如鄴城好下手。
若是帶著偽帝曹叡逃到鄴城在下手,洛陽這邊肯定會再立一帝,固守堅城對抗大漢王師,到時候自己手上就算拿著曹叡也不算什么太大的功勞。
倒不如別這么貪,潛回洛陽先把陳群司馬懿這些人拿下,然后開門迎接大漢。
對,就這么辦。
他剛想說話,劉豹突然陰惻惻地道:
“鄢陵侯,末將倒是有個主意。”
“左賢王請講。”
“既然有奸臣為亂,咱們不如帶著天子先去鄴城。
那北征之事,我最近細細思索,倒也并非不可能。”
“哦,”曹彰眉毛一挑,“愿聞其詳。”
劉豹笑道:“洛陽有奸臣謀反,咱們索性不去了,不如帶著陛下一起遠征北國,
我等手下騎兵眾多,生性堅韌,不懼嚴寒。
只要太子沒有騙我們,那北國也并非去不得,
咱們先去鄴城,再去草原,補給一番,然后直撲那個叫五海之港的地方,如何?”
常雕一直以為劉豹和曹彰是自己人,聽說這兩個人居然要跑,頓時目瞪口呆。
壞了,難道這兩個人不是漢臣?
曹彰一時拿不定主意,把目光投向常雕,見常雕一臉驚愕的模樣,趕緊道:
“太尉,左賢王只是隨口一說,太尉不要放在心上。”
好啊,我還以為你們是自己人,
這下常雕更是尷尬,
他本以為曹彰和劉豹都是大漢的內應,
有這兩個人在,自己最少能打開洛陽投降,如果再進取一點,還能一股消滅曹魏的宗室。
可現在他們兩個居然動了逃跑的念頭…
不對勁。
我常雕身為大漢純臣,昊天上帝的忠誠信徒,決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萬萬不可!”常雕一臉悲切,“我受文帝大恩,萬死難報。
仲達、長文與我同受托孤之重,也是欲拼死報效先帝厚恩。
如今大魏危難之時,正是團結一心共同抗敵之際,豈能說走就走?
叔達都來說和了,我若是走了,豈不是辜負先帝所托。
你們都別去,我自己去便是了!”
劉豹跟曹丕沒有絲毫的交情,曹彰跟曹丕的交情…
呃,大家都知道。
倒是常雕在曹丕時期從曹仁手下的雜號將軍慢慢成長為輔政大臣,也就是這樣的知遇之恩讓常雕不辭勞苦,不惜忍受一切折磨和猜疑,在這樣危難的時刻都要迎難而上。
這讓曹彰和劉豹都感動莫名。
天下居然還有這樣的至誠之人…
“我那侄兒去我兄墓前的時候,想必我兄一定會好好責備他,為何如此虧待太尉。”曹彰喃喃地道。
曹彰年少時,兄弟們還沒有因為后來的地位紛爭不斷,
那時候喜歡吃甘蔗的曹丕經常用甘蔗教弟弟武藝,只比曹丕小兩歲的曹彰跟曹丕當時兄友弟恭,渡過了不少值得回憶的歲月。
只是后來…
想到此處,曹彰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他用袍袖擦了擦淚花,嘆道:
“太尉所言不錯,我等先去替天子和仲達等人說和。
現在大漢就要兵臨洛陽城下,是打還是降,還得讓天子拿個主意。
離開中土,我大魏哪里還能稱得上大魏,跟蠻夷有什么區別?
不走了!”
劉豹也被常雕的氣節感動,
他猶豫一番,從腰間解下馬鞭遞給常雕,誠懇地道:
“匈奴蠻夷哪里見過常太尉這樣的義士?
這馬鞭乃大漢太子所賜,號稱‘上帝之鞭’,據說有昊天上帝福佑。
某乃草原上唯一的昊天上帝信徒,現在將此物贈給太尉,還望太尉日后百戰百勝。”
大漢太子?
上帝之鞭?
常雕之前已經聽說是劉禪派曹彰和劉豹在此抵御鮮卑,所以他才武斷的認為這兩個人都是太子埋伏的暗線。
剛才他差點已經否定了這個判斷,
可這把“上帝之鞭”交在自己手中,常雕驀的感覺一陣恍惚。
他在利城時曾在海邊的昊天上帝廟中看到過揮鞭遠眺的昊天上帝像,
當時他還叫人一定要好好修繕,說自己是昊天上帝的信眾,還自稱“上帝之鞭”。
現在看來,一定是昊天上帝把當時的事情說給了太子,所以太子才…才通過劉豹,將這上帝之鞭交到了我的手上。
這一切都在太子的預料之中,難道太子想讓我繼續為大漢征戰,而不是早早回歸大漢的懷抱?
雖然太子以前做過這種事,
但是…
現在天下已經快平定了啊,
我其實并不太會打仗,太子為啥非得選我啊。
以后的事情還是以后再考慮。
大漢已經殺到了洛陽附近,現在要及時下決斷了。
常雕莊重地把馬鞭別在腰間,莊重地道:
“多謝左賢王,此番去洛陽,一定重謝左賢王。”
劉豹嘿嘿笑道:“太尉見外了,劉豹愿意為太尉馬首是瞻。”
劉豹當時聽劉禪算命說自己將來會有一個叫劉淵的兒子時,一度覺得劉禪是不是有點問題。
可他帶著任務回去之后跟夫人聯機對戰了幾天,沒過多久,之前一直沒有懷孕的夫人居然真的懷上了。
幸福感充斥著劉豹的心頭,他一下就全盤接受了劉禪之前說的那些有的沒的的事情,認定自己的兒子劉淵未來將成為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他這一路都在盤算北征之事,更結合劉禪之前透露出來的一些關于北國的情報好好研究了一番。
匈奴人早早就聽說過關于羅馬帝國的傳說,知道那片北國并不是不毛之地,
太子對自己還沒出世的兒子都如此看重,
說明自己兒子將創造出一番偉大的功業。
現在大漢蒸蒸日上,兒子在大漢能做出的成績非常有限,
不管怎么做,也肯定做不到當年冒頓單于的水平,怎么也稱不上偉大。
當年的北匈奴西征,跨過千山萬水,據說已經在遙遠的極西之地立足。
而現在…
太子的意圖是不是叫我等北征,然后我的兒子劉淵將成為如太子一般被昊天上帝選中的英雄人物,以強大的力量橫掃那片廣袤的土地,創造不朽的功業?
非常有可能。
哪個父親不為自己的兒子考慮。
如果只是自己,劉豹才懶得跨越千山萬水,可為了自己的兒子以后的大業,劉豹決定一試。
常雕堅決反對北征,這點對一個大魏純臣來說是非常正確的,
但劉豹還想繼續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匈奴五部已經非常衰弱,
他們需要大魏的工匠和大量的文化、資源,這才能讓自己的兒子以后成長為一個雄才大略的單于。
為了這個,劉豹甚至愿意交出上帝之鞭結好常雕,
見常雕一臉凝重,他感覺自己賭對了。
北國見,以后那會是我們馳騁的遼闊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