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丁奉一拳揍翻潘濬,讓潘濬也只敢在背后暗戳戳,完全不敢當年這么諷刺劉禪。
這也讓劉禪失去了親手痛打潘濬的機會。
歷史上的廖立雖然遠遠沒有潘濬這么可惡,
但作為全面削弱版的虞翻,廖立確實沒有做出什么太大的正面貢獻,噴人的時候倒是噴的起勁。
現在他居然敢當眾噴劉禪,而且還是隨便給劉禪一口一口黑鍋往頭上扣,
這再不揍,就沒有天理了。
劉禪一聲令下,句扶率領一群殺氣騰騰的昊天軍士兵立刻把廖立圍了。
不用動員,眾人揮動老拳,一拳一拳打在廖立身上,打的廖立哇哇亂叫,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鼻青臉腫。
“廖府君病沒病?”劉禪還趁人不注意補了一腳,非常囂張地問。
廖立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不然當時呂蒙打過來的時候他也不會直接溜之大吉。
見劉禪居然不顧體面,下令一群武夫圍毆自己,廖立也只能抱頭慘叫道:
“病了病了,屬實是病了啊。”
見他這么配合,劉禪這才叫句扶收手。
句扶知道劉禪是故意嚇唬嚇唬廖立,剛才也沒有下死手,
這會兒廖立雖然被打的狼狽,卻終究沒有什么太嚴重的傷勢,
他抱著頭,悻悻地坐起身來,
本想再嘴臭幾句,可見劉禪一臉猙獰的盯著自己,頓時把頭低了下去。
現在的劉禪已經不是去年離開益州時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
他歷經大戰,多次跟名將對壘,手下也有了自己的班底,
他的氣質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竟隱隱有一股殺伐之力,讓廖立也不敢亂動。
劉禪見廖立這般模樣,心中別提有多開心,沒有親手暴打潘濬的遺憾也頃刻煙消云散。
不過很快又起了一個疑問。
潘濬和廖立這樣的人都是響當當的名士,為何都這般模樣,
既然如此,他們好大的聲名到底是哪里來的?
潘濬是經過歷史證明真的有點能力,
廖立呢,有沒有把他發展為大漢純臣的機會?
打翻廖立,劉禪毫不留情的占據了之前住過的老地方——巴郡太守府。
他沒有苛待廖立手下的仆役,仍叫他們服侍,
而自己手下的一百多名昊天軍戰事也入住太守府,拱衛劉禪。
理論上,毆打文士怎么也不像是個正規手段,
而且劉禪這樣的身份居然還親自動手,要是被人攻訐,要也不一樁小事。
但橫豎荊州世族大部分被劉禪用造紙和雕版印書的巨大利潤收買,
世子畢竟年幼,玩鬧一番又能如何?
他還是個孩子啊。
至于廖立嘛,誰讓他裝逼裝到帶兵打仗的劉禪面前——
當年禰衡在曹操、劉表面前裝逼都能全身而退,可遇上黃祖這種脾氣暴躁的人就是被咔嚓一刀的下場。
經過那件事,天下名士都明白裝逼也要選好對象,
只是廖立還把劉禪當良善可欺的孺子罷了。
他如果不怕丟臉去哭鼻子鬧事,劉禪也不怕跟他好好斗上一斗。
果然,這些人敬他一尺,他就猖狂一丈,前怕狼后怕虎的,倒是助長他們的氣焰了。
劉禪敢揍廖立,但他畢竟是劉備封的巴郡太守,責任重大,劉禪終究不能把他就地免了。
第二日,他索性學丁奉軟禁了廖立,在江州巡查疫病的情況。
這一看,劉禪的心情頓時又陰郁了幾分。
巴州的疫病應該比之前的預料還要嚴重,已經出現了不少人發熱、嚴重腹瀉、嘔吐的情況。
那些黔首和山中的夷民得病,又吐又拉,確實是有辱斯文,
江州的醫匠竭盡全力,可感染人數不少,又缺乏藥材,現在真是收效甚微。
“好個廖立啊。”劉禪把指節捏的啪啪作響。
潘濬雖然混賬,但他起碼對自己的武陵老鄉還不錯,也表現出了起碼的配合。
可廖立壓根沒管這些黔首的死活,還放出傳言說這是天罰,讓眾人勤于拜鬼念經就能好個大半。
巴蜀之人本來就有不少篤信鬼神,在廖立的推動下,不少人也干脆放棄治療,把痊愈的希望完全寄托在鬼神的身上。
這讓劉禪火冒三丈。
“用此人為官,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世子慎言!”句扶趕緊道,“我等還是抓緊返回成都,向漢中王報訊才是。”
廖立就是劉備封的,
在巴郡,他有絕對的話語權,可以自己征辟官吏,牧民一方。
他不管做什么,都是施政手段,按照程序,劉禪應該先去成都向劉備匯報,把此人免去,然后在施展手段。
可劉禪等不及了。
這年頭的交通,一來一回,不知道又要導致多少人的死傷,
他索性一咬牙,道:
“孝興,我要接掌巴郡軍政,你敢跟我一起冒險而為嗎?”
句扶面色一凜,肅然道:
“世子敢,末將為何不敢?”
劉禪的身份突然接掌一郡軍政是一件非常冒失又非常危險的事情。
輕則被劉備一頓斥責,重則有可能遭到猜疑。
畢竟劉備又不只是一個兒子。
劉禪匆匆寫信向成都報訊告罪后,立刻宣布接掌巴郡的軍政。
這下無家可歸的廖立頓時蒙了。
他本以為劉禪最多就在江州隨便待上兩天,抓緊回成都述職要緊,
可萬萬沒想到,劉禪居然在這停下,還要接掌地方軍政?
怎么著,劉禪這是要造反?
哈哈哈,還有這種好事?
廖立本來對劉備頗有怨言,這會兒劉備的親兒子居然在巴郡突然宣布接管軍政,
這種好事廖立無論如何也要插上一腳。
他立刻動用自己的關系,偷偷向外傳遞消息,說劉禪意圖謀反,
就等把巴郡的水徹底攪渾,讓劉禪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劉禪最近這陣子一直養尊處優,人也胖了不少,
現在宣布接掌巴郡,他心中也頗為緊張,成宿成宿睡不著覺,體重居然開始明顯下滑,
他沒空為自己的減肥慶祝,每天一封一封書信送出,向父親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
希望等來的不是成都的大軍吧!
這幾天,他或騎馬或步行在江州的山中仔細巡訪觀察,了解這些疾病的情況。
這種病致命的情況不算太多,大多數人只是出現膿血粘液便和腹痛及想排便卻排不出來的感覺,
雖然沒法查血象,但看上去,似乎是《赤腳醫生手冊》中描述的細菌性痢疾的典型癥狀。
“哪怕稍微聽聽我的,都不會出現這么嚴重的問題…”
劉禪帶的黃連素很少,也只能泡水分給一些急癥患者,
饒是如此,這些患者的身體還是出現了不錯的好轉,都把劉禪視作神明。
這幾天,劉禪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衛生宣傳上。
他知道細菌性痢疾跟不潔凈的飲食飲水關系密切,一邊施藥,一邊命令把在武陵推廣過一陣的防疫之法強行復制,
為了抓緊切斷病原,他甚至下令重獎舉報隨意便溺之人。
這個極端的命令又成了劉禪不學無術的重要罪證,被廖立清楚地記在小本子上,就等成都派人來鎮壓劉禪不法。
就算打不起來,劉備率領大軍前來的樣子一定也非常搞笑。
到時候他們父子將成為歷史上有趣的笑柄。
“世子,廖立這廝實在可惡,
末將要不要再去揍他一頓?”
句扶這幾天一直緊緊盯著廖立,生怕這個陰魂不散的家伙給劉禪下套。
見廖立雖然老實,可笑的特別無良,就在等劉禪出事,那樣子特別欠揍。
這次,句扶也感覺到一向算無遺策的世子似乎沒什么把握,
自古以來,當太子的被皇帝猜疑打壓簡直是常態,
若是劉備對劉禪有了什么猜疑,親自提兵過來,劉禪可不敢跟父親作對。
“算了,休要再跟廖立這種陰魂不散的人一般見識,
父王和軍師都是絕不會中了他的挑唆,這點我敢相信。”
句扶點點頭,憨笑道:
“說來也是,漢中王怎么會中了…”
“世子!將軍!”
劉禪和句扶正說著,一個士兵急匆匆地沖過來,頗有些驚慌地道:
“來大船了,來大船了,
漢中王,漢中王來了!”
劉禪手下眾軍士這些日子一直頗為憂慮。
他們赤膽忠心一片,愿為劉禪效死,
可若是因為廖立這種殺才跟劉備打起來,那可就沒地方喊冤了。
特別是廖立每天都搞監視他的士卒的心態,說劉禪此舉形同謀反,劉備一定不會輕易放過。
這些士卒很廖立入骨,卻又沒法辯駁什么,也只能咬牙不語。
現在江上出現了大量的戰船,顯然是劉備率大軍前來,真讓不少人都嚇的魂飛魄散。
不好,漢中王這是要親自來討伐世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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