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哼哧哼哧把一大堆東西搬回自己的寢室,
望著眼前堆積如小山的方便面、各種飲料、烈酒、復合弓、工兵鏟和防刺背心和一小卷鐵絲網,
累到在地上的他滿意地吐了口濁氣。
呼,我這個當世子的也太辛苦了。
中途,戚金金想幫劉禪搬一些,但劉禪穿過那堵墻能回到自己的臥室,而戚金金則結結實實地撞在墻上,
“呵,還真邪門,”
無奈之下,她也只好給劉禪找來一輛手拖車,同情地看著劉禪來回奔波。
“呼,就當減肥了。”戚金金幸災樂禍地道。
劉禪苦笑道:
“阿姐,這鐵絲網…怎么這么重?”
“鐵絲網鐵絲網,顧名思義,自然是鐵物,當然要重,
這點順風的小哥哥都搬不動,你還能搬起來,還真不錯。”
“這么沉的東西,是…是做什么用的啊?”
“不知道,閨蜜說是圈羊用的。”
“…”
圈羊用的東西,打仗真的好用嗎?
算了,回去問問吧。
告別戚金金,回到自己屋中,劉禪好不容易把氣息喘勻,隨手拿起了那本繁體版的三國志。
打開扉頁,戚金金娟秀的字跡映入眼簾。
“公者千古,私者一時。”劉禪喃喃念道,頓時陷入了沉思。
戚金金說,曾有一位數千年來最偉大的人物率領無數的仁人志士拼命奮斗幾十載,才換來了她們那個年代繁榮富強的穩定局面,
而這八個字,是對那位先生一生最好的評價。
那位先生從青蔥少年到耄耋年紀,始終秉持一顆火熱的心,公而忘私,利國利民,讓她們的時代甚至沒有了貴族和跪拜,所有人都能平等地生存在太陽之下。
說起來容易,要做到真是好難。
不過既然阿姐說了,劉禪便決定從今天開始努力。
要做那位先生的好學生。
他在燭光下鋪開一層帛絹,緩緩將這八個字謄在上面,
見天色已晚,他伸了個懶腰,靠在榻上沉沉睡去。
糜芳聽說劉禪回歸,第二日一早就來拜訪。
見睡眼朦朧的劉禪屋中又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物件,糜芳知道這又是上帝恩賜,不禁喜出望外。
啊,昊天上帝對阿斗還真是寵愛,
看來大漢真有復興一天。
“阿斗,我聽說那個叫陸議的來了陸口,
你說的便是此人吧?”
自從上次劉禪說起陸議之事,糜芳就一直托人暗中打聽這位在江東已經頗有名望的儒將,
前不久,陸議抵達陸口,讓糜芳的一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里。
阿斗果然說的不錯,之前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此人會到這里,
嘿,想要我糜芳的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什么本事。
睡眼朦朧的劉禪怔了怔,這才想起之前忽悠糜芳的事情,
現在陸議真的到了陸口,糜芳肯定會非常緊張。
他隨口安慰道:
“無事,有昊天上帝所賜之神兵,定能戰無不勝,
那陸議不來便罷,若是來了,定叫他葬身于此。”
三國志里記載吳國朱然守江陵時,被曹真和夏侯尚圍著打,還是硬堅持了六個月,生生把曹軍耗走。
劉禪自信有江陵堅城,守衛一兩個月問題不大,
到時候關羽發現不對勁,自然收兵,
雙方合兵在一處,大不了就跟東吳打打一仗,反正襄陽在自己手里,最起碼能保證不會被截斷后路。
“有件事情還要麻煩舅父。”
劉禪這次帶了于禁、龐德及三萬曹軍來江陵,
這相當于關羽軍的兵力憑空翻了一倍,糜芳遭受的后勤壓力可想而知。
不過,擅長經營的糜芳似乎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困擾,
他輕松地哼了一聲:
“放心吧,荊州雖然不是什么養兵之地,但天下大亂之前的人口還是不少的,
正好江陵武陵秋收在即需要人手,
這些人解甲歸田,充當民夫,倒是能緩解好多問題。
至于眼下的糧食短缺嘛…”
劉禪伸長了腦袋等待聽糜芳的見解,
沒想到糜芳居然也向劉禪投去期待的眼神。
“眼下的糧食問題,就只能靠阿斗想想辦法,
想必昊天一定會幫我們的。”
劉禪:…
我特么去想什么辦法啊?
難道去阿姐那搬方便面?
幾萬人吃的方便面,非得把我累死不可。
湘水之盟后,劉備的地盤大幅縮減,
主要的產糧區只有南郡、武陵東北部和零陵的北部。
其中武陵和零陵的南部都有大片沒有開發的土地,
能支撐關羽這么多年一直不停的作戰,也算老天有眼了。
如果這幾萬人都投入來年的春耕,耕種一年,加上老天爺給面子,估計明年解決吃飯的問題難度不大。
但是遠水不救近渴,現在這會兒幾萬人吃飯的問題怎么解決就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糜芳告辭后,劉禪叫人弄來一張地圖,又抱起剛剛到手的三國志仔細研究起來。
這本三國志多了好多叫裴松之的人添加的注釋,內容大幅增加,讓劉禪能更全面的了解一下眼下的種種。
當他看到關羽擅取湘關米的內容,不禁眼前一亮,心道救星來了。
書里東吳群臣早早就計劃好要偷襲關羽,還早早制定了陸議替代呂蒙的方案,
就算關羽不去擅取湘關米他們肯定也會下手,
既然如此,劉禪準備歷史重演,就率軍搶你怎么了。
可他在地圖上搜索半天,找到湘關的位置時,頓時眼睛都直了。
“湘關…怎么在這?”
湘關在零陵的治所泉陵以北,現在還在劉備軍的轄下,
關羽去自己的地界上搶糧食,跟東吳有什么關系?
而且,這湘關離樊城前線的距離非常遙遠,歷史上關羽失心瘋了會跑到這么遠的地方搶糧?
劉禪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他拿起戚金金前后送來的兩本三國志對照,果然都看到了一樣的內容,不禁勃然大怒。
“好啊,這個叫陳壽的居然在后世史書憑空編排我二叔,
怎么會有這種人,真是混賬透頂。”
劉禪越想越氣,又站起身來氣鼓鼓地跑到虞翻房中。
虞翻正在房中推演易,見劉禪殺氣騰騰地沖進來,還以為劉禪終于回過味來,發現昨天晚上自己出了個餿主意。
他滿臉堆笑,正要跟劉禪聊聊人生,
劉禪迫不及待地道:
“吳軍的糧草,都囤在何處?”
“陸口、洞庭,怎么了?”
“沒事。”
劉禪殺氣騰騰地轉身就走,看的虞翻一臉懵逼。
“咋回事啊,問這個作甚?”
油江口,士仁接到了劉禪的書信,頓時臉色凝重起來。
“公子叫我等在城外別造營寨,防備陸議,
這是…這是什么意思?”
如果雙方兵力差距不大,起碼差距沒有那么大,
在城外險要處修幾座木寨分兵牽制敵人的進攻到是個妙計。
但油江口的守軍一共只有數千,南北都是江灘一馬平川,
你在這修木寨,這不是白送一群守軍暴露在敵人的刀鋒之下嗎?
鄧銅撓撓頭,有點心虛地看了看身邊的陽群和丁立,低聲道:
“我覺得吧,公子,呃,世子雖有遠見卓識,可也不見得次次料中。
這在城外的營寨若是遭到攻打,我們去救…
不太安全吧?”
他見陽群不說話,平時話癆的丁立也不說話,頓感氣氛有點怪異。
“呃,季眾別誤會,我不是說世子的壞話。”
陽群猶豫片刻,道:
“依我看,另立別寨的法子倒是也可行,
當年我做賊時,在山上對抗天兵圍捕,還曾經用過一個連營之法,
只是不知道好不好用了。”
丁立猛地點頭道:
“對對對,我等也用過!
我剛才還在想,世子會不會也想到了連營之法,季眾兄一說,我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世子不帶季眾兄北伐,而是讓季眾兄駐扎此處。”
“原來世子那時就已經考慮到今日之事。”
“不過這連營之法因山路狹窄才頗為好用,這…這江灘一馬平川,似乎也拖延不了多久吧?”
“哎,汝在煩惱些什么?
世子自有妙計,難道還用你來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