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銅參加了昨天晚上的全部戰役,
他閑的蛋疼,逢人就吹昨天晚上驚心動魄的場面,
說起劉禪在神光的照耀下單人直沖數百賊人的場面,這個漢子也是嘖嘖稱奇。
“俺鄧銅雖然無敵于蜀中,可還真沒膽子一個人去應付百人。
別說主動出擊了,但是在黑夜里出擊的勇氣就非一般人能有。”
“那不是廢話?
公子乃天命之人,自有上天護佑,
他早早定下計策擒拿那些宵小不法,所以才敢縱身迎敵。
要不然馬秦那廝為何一見公子就嚇得魂飛魄散?”
諸葛喬見鄧銅孔武有力,這口才也是非常不錯,于是做出一個一個讓自己后來非常后悔的決定。
“鄧銅,汝可愿與公子同赴荊州?”
“當然,故我所愿,不敢請耳!”鄧銅驚喜地道。
他還以為自己昨天的窩囊表現已經喪失在劉禪面前效力的機會,
能在這位天命所授的漢室接班人身邊服侍簡直是一個武人最大的榮耀,他趕緊忙不迭的答應。
劉禪少年心性,對丟了一半的辣條耿耿于懷,
心情不好,也懶得管這些雜事,全都交給諸葛喬去處理。
嘶,這算放權嗎?
應該不算吧?
馬秦逃走,高勝被殺,郪縣賊煙消云散,
他們掠奪來的大量財寶也自然都歸了劉禪。
劉禪只挑了一些各色寶石,把其他的錦帛、糧草、銅錢盡數賞給手下士卒,立刻引得一片歡聲雷動——
就算是世家子弟,誰特么嫌錢多啊?
見劉禪如此仁義,許多之前的郪縣賊也都腆著臉期望加入劉禪軍,
諸葛喬正愁人手不夠,對來人自然笑臉相迎。
他詳細甄別出一些沒有太大劣跡的青壯,給他們略微講述了一番劉禪的神跡,
看他們對劉禪的各個敬畏莫名,這才放心地給他們發了武器。
“你們先用刀槍,立下戰功,自然能用得神兵。
若是畏縮不前,別說神兵,你們連棍棒都不配用,都給我聽清楚了!”
諸葛喬雖然比劉禪大不了幾歲,但他常年跟隨諸葛瑾和諸葛亮,在做思想工作的時候還是頗有章法,
那些郪縣賊各個敬畏,各個收心,表示愿為劉禪赴湯蹈火。
在郪縣休整了四天,劉禪手下的人馬已經猛增到五百,
他們坐七艘大船,浩浩蕩蕩沿水路直奔江州。
犍為太守李嚴認為劉禪和郪縣賊的戰斗得打最少一個月,
他在資中點齊人馬,準備去劉禪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可他還沒出兵,就聽說劉禪大獲全勝,
這個素來不肯服人的高傲文士頓時陷入了沉默。
“大公子星夜破敵,一人追殺數百賊人…
這話,還有人信?”李嚴酸溜溜地道。
“父親啊,此事見者頗多,
那些投降的郪縣賊幾乎人人都見到大公子沖鋒陷陣,
一個回合就擒了陽群,更早早定下計策棄糧賺高勝。
如此心機,如此勇力,當真乃大漢之福也!”
李嚴以前在劉璋麾下的時候還見過陽群一面,心道陽群怎么越混越倒退,
去當山賊就算了,居然還被一個十二歲的小兒一個照面就擊倒,實在是愚蠢至極。
“那陽群何在,公子招降這么多郪縣賊,為何不見陽群?”
“陽群狡猾至極,趁公子不查,已經逃得無影無蹤。”
“無影無蹤?他還能去哪?”
李嚴閉上眼睛,沉思片刻,道:
“我若是陽群,現在只好往南中去,
郪縣去南中,定走我犍為,令眾人仔細搜索,捉到陽群,便是大功一件。”
江州是巴郡的治所所在,歷來是益州的重要戰略要地。
劉備進入益州后,派從荊州開始一路跟隨自己的親信輔匡駐守。
輔匡是看著劉禪長大的,聽說劉禪到來,他早早在江邊等候,
劉禪的大船剛剛靠近,輔匡便樂呵呵地快步迎了上去。
“阿斗,阿斗喲,可想死我咯,
讓叔父看看,汝可長大了?”
劉禪見了輔匡,心中也是頗為歡喜,可句扶和鄧銅卻不相讓,二人舉起工兵鏟攔在劉禪面前,大喝道:
“何人近前,報上名來!”
輔匡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他恭恭敬敬地拱手道:
“襄陽輔匡,忝居巴郡太守,在此恭候公子了。”
劉禪快步過去扶起輔匡,激動地道:
“許久不見叔父,不知叔父進來可好?”
輔匡為人粗豪,全然不以剛才的小插曲為念,他笑著拍拍肚皮,道:
“俺老輔能吃能睡,有勞公子掛念,
此番公子,嘿,
公子個屁,還是叫阿斗順口…
阿斗,汝來了,叔父便帶汝好好跋涉一番,看看這山城奇景。”
一邊說著,他一邊伸手攬住劉禪的肩膀,道:
“來人,備車,今日我先帶汝去山上游覽一番,再射幾只兔子——
汝也是帶兵之人,這射術可要好好研習,休要疏懶落下了!”
劉禪苦笑道:
“叔父,我哪有這時光閑玩?
在江州叨擾一陣,我便要直奔荊州去了!”
“汝這小子,真是胡鬧,
現在荊州戰事緊急,關公哪有空陪汝游戲?
就在江州好生玩耍便是!”
“叔父,咳,府君,
我奉軍師將軍諸葛亮之命率眾赴荊州支援關將軍,還望叔父莫要阻攔。”
劉禪也不傻,他一眼就看出輔匡這是故意拖著自己,心道荊州戰事已起,莫不是生了什么變故。
輔匡搖搖頭,和劉禪各自上馬,在馬上沖劉禪低聲道:
“阿斗,我知道汝素來勇敢,
可這荊州重地,風波詭譎,汝要是去了,誰來護汝周全?”
“禪自有親信護衛五百人,足當大任。”
輔匡輕蔑地一吹胡子,道:
“我已聽聞汝率眾討伐郪縣賊之事——
那郪縣賊去年遭李嚴大敗,已不堪一擊,
汝僥幸勝了,便小覷了天下英雄,真是豈有此理。
現在曹仁坐鎮樊城,派龐德、呂常等與關公大戰,
汝這五百人,去了又有何用?”
劉禪不忿地捏緊拳頭,道:
“禪雖年幼,亦有匡扶社稷之志…”
“行了行了,有什么事情,到我府上再說。”
輔匡之前受關羽委托,一定要阻止劉禪去荊州添亂,
于是拿出長輩的架勢,硬把劉禪拐到自己府中。
然后,輔太守吩咐人把大門緊閉,江邊的大船也一律不動,說什么也不能讓劉禪去冒險。
“這個孔明,真是胡鬧,居然讓阿斗去戰場冒險,
嗯,主公居然也信孔明的鬼話,真是氣煞我也。”
劉禪手下眾軍萬萬沒想到他們一路連戰連克,居然被自己人繳械,還根劉禪隔絕,
這下他們徹底沒了方寸,句扶和鄧銅也只能寄希望于諸葛喬想想辦法。
“我哪能想出什么辦法?”諸葛喬無奈地道,
“為今之計,也只有抓緊派人通知父親,
讓他…哎呀,這一來一回,也不知耽誤多少工夫。
這個輔匡,也忒不講道理。”
句扶怒道:
“輔匡驕橫,貽誤軍機,
我等不如并力攻打太守府,救援公子?”
“呸,你瘋了,我等是去荊州支援關將軍,
這還沒走到荊州,就先跟自己人打起來,還不是被人笑話?”
“那你說怎么辦嘛!”
諸葛喬無奈地坐在地上,嘆道:
“現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公子想辦法了!
希望,希望公子能帶咱們抓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