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陽群把劉禪給引到這來的?
馬秦和高勝兩個聰明的腦袋一合計,很容易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而且,他們聽說劉禪的先鋒部隊居然只有區區二百人的時候更覺得有鬼。
這陽群在蜀郡人望極高,這被一股打散,該不會是因為早早投了劉備,現在是在給劉備當狗吧?
嗯,很有可能,
正常人也不會策劃讓他們往閬中方向轉進,那不是找死嗎?
“大哥,怎么辦,還要跑嗎?”高勝問道。
“跑?我等在郪縣經營許久,
若是跑了,說不定正中劉備老兒的下懷。”
馬秦當了多年大盜,還是有不錯的判斷力,
他迅速做出決斷道:
“陽群讓咱們跑,咱們就反其道行之,
叫兒郎們都伶俐些,咱們做好準備,先攻劉禪!”
高勝這種亡命徒聽說要打劉禪,頓時熱血上涌,拍拍胸口道:
“我為前驅,為大哥開路!”
“不可,劉禪兵力雖少,但帶的定是劉備帳下的元從精兵,
只可計取,不可力敵。
喚陽群來,讓這廝出個主意。”
“讓他出主意?”高勝大驚,“他若是把我等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哼,這廝為劉禪來做說客,勸我等放棄郪縣,定然想不到我等敢主動出擊。
讓這廝劃策,再好好看緊他,定讓劉禪毫無準備。
我等若是一舉突襲滅了劉禪,四周諸郡必然大驚,
嘿,劉備還真以為我等便怕了他家的黃口孺子!”
高勝連連點頭,贊道:
“大哥好謀劃。”
二人計策已定,立刻把陽群喚來商議。
陽群聽說二人要突襲劉禪,頓時大驚失色:
“二位將軍不可,劉禪一營雖然兵力薄弱,但周圍縣軍傾巢出動,怕是有一兩千人,我軍兵力并無優勢。”
“況且劉禪手下各個邪門,手上兵器削鐵如泥,身上甲胄更是刀槍不入,
我等貿然出擊…”
馬秦早就知道陽群會推諉,他仰天哈哈大笑,道:
“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亨,
劉禪孺子將兵不過二百,我馬秦若是不戰而走,豈不是為天下英雄恥笑?”
“不需多言,季眾兄只要為我等定計,戰場刀劍無眼,生死便各安天命吧!”
陽群很想給馬秦介紹一下說“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亨”這句話的主父偃是怎樣悲慘的結局,
可見馬秦面露兇光,他也知道自己若是不肯好好出謀劃策,只怕這兩個人要一刀先把自己剁了。
慘了,這兩個武夫不會是懷疑我跟劉禪牽扯,是故意來捉他們的吧?
形勢比人強,陽群無奈,只好苦笑道:
“既如此,群只好獻丑——”
他叫馬秦先派人去探查劉禪軍的安營扎寨情況,
見劉禪與各縣諸軍沒有合兵一處,而是分散立營,總算松了口氣。
“若是劉姓諸軍合兵,我等萬萬阻擋不住,
可若分兵立營,我等未必不是對手。
馬將軍可先趁夜派手下攻打他縣諸營,多放火鼓噪,虛張聲勢,
眾人深夜不明軍情,定然結寨自守,不敢妄動。
劉禪年幼,黑夜之中見諸營遇襲,定然龜縮寨中不敢擅出,
到時馬將軍率三五百人攻正面,高將軍率六七百人自后方殺出,
劉禪便逃得性命,終究一應軍械糧草要盡歸我手,他日焉敢再犯?”
妙啊!
馬秦和高勝都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莽夫,聽到如此謀劃,頓時拍案叫絕。
馬秦嘿嘿笑道:
“還是季眾兄謀劃地好,今夜一戰,必擒劉禪,為季眾兄報仇雪恨。
季眾兄,可敢與我并肩廝殺?”
陽群硬著頭皮道:
“自然敢。”
“那便好!”馬秦獰笑道,“速速點齊人馬!”
高勝也樂呵呵地道:
“要不說季眾兄長于用兵?果然厲害。
我聽聞那劉禪驕奢,這二百人遠征還多帶大車,定裝了不少奇珍異寶,今日一戰便是我等發跡之時!”
陽群見高勝活脫脫的盜賊秉性,只能無奈地嘆了一聲。
想起劉禪的奇珍,他倒是心念一動,道:
“劉禪車中,裝有一物,名曰辣條,
食之,滿口火燙,渾身溫熱,倒是祛濕開胃之良品。
益州濕氣縱橫,若得此物祛濕,倒是正好使得!”
“妙!”高勝眉開眼笑,道,“足下放心,我今夜便盡數掠來!”
“阿嚏!”
劉禪平白打了個噴嚏,萬般不舍地把可樂放在了一邊。
周圍幾縣的縣軍聽說劉禪要打郪縣,都紛紛趕來湊熱鬧,
只不過周圍諸縣的精銳都已經趕赴漢中,剩下的都是一群擅長生事的游俠兒,
眾人聚在一起鬧哄哄的,完全看不出精銳的架勢,讓劉禪更是頭大如斗。
都怪諸葛喬,非得來這干什么?
這么多人要是再打個敗仗,這荊州我也沒臉去了。
最讓劉禪無語的是一個叫鄧銅的游俠兒,此人身材高大,體壯如牛,開口聲如巨雷,自稱蜀中無敵將,非要在劉禪面前展露一番自己的武藝。
有武藝是好事,但說這話的時候鄧銅已經喝得酩酊大醉,看劉禪都能看出四個人形,被劉禪一腳就踢翻在地,
要不是為了給其他來支援自己的縣軍留個面子,劉禪真想叫人直接把他扔回去。
“哎,都是這種蠢物,這仗還怎么打啊。”
入夜,劉禪給自己泡了一碗泡面,想試試能不能在軍帳中穿越進入網吧。
但很明顯這是癡心妄想。
劉禪無奈,只能在昏暗的燭火中咕嚕咕嚕享用著泡面。
帳外,鄧銅均勻的鼾聲一起一伏,攪得劉禪心緒不寧。
他當真后悔把這廝放在營中。
劉禪伸了個懶腰,叫人去把鄧銅的嘴堵上,準備自己躺下小憩一會兒,等明日再跟諸君商議一番如何迎敵。
可他剛剛閉上眼睛,就聽見外面一陣喧鬧,不禁緊張起來。
“來人,外面何事喧鬧?”
不一會兒,穿著一身鉛衣的句扶打著哈欠跑過來,拱手道:
“公子,賊軍攻打周圍數營,
如何迎敵,還望公子示下。”
劉禪半天沒反應過來,心道賊軍攻打友軍,肯定得出兵襄助才符合兵法…應該是吧?
“孝興以為如何?”
“公子要戰,我等便并力向前,
公子要守,我等便安坐營中,保管賊人寸步難進。”
劉禪:…
“諸葛兄何在?”
“阿喬已率眾戒備,定讓賊人無機可趁。”
要是別的將軍要晚上突然出擊,肯定有一群人哭著喊著抱著他的大腿讓他三思。
畢竟這年代大多數人都有夜盲癥,大半夜出去火把燃盡,就是睜眼瞎的下場。
劉禪思索片刻,突然想起自己的應急包。
他背著背包匆匆出營,鄧銅也暈乎乎地坐起來,見劉禪過來,他一咕嚕爬起來,諂笑道:
“公子,我…”
“閉嘴!”劉禪惱火地道。
鄧銅訕笑著跟在劉禪后面,只見劉禪掏出一個把件塞進句扶手中,
自己又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同樣怪異的雙筒之物,大驚道:
“這,這莫非古蜀國蠶叢之縱目?”
句扶得意地冷笑道:
“公子有天神相助,豈是蠶叢可比?”
劉禪被句扶吹得臉紅,趕緊拿起望遠鏡,朝遠方看去。
句扶則打開強光手電,一道光束激射而出,遠處頓時起了陣陣驚呼。
“好啊,真有宵小在附近!”
劉禪的望遠鏡夜視效果不錯,清楚地看到一群人在強光手電的照射下恐懼的模樣,
尤其是看到了一個自己熟悉的面孔。
他解下腰上懸掛的便攜式工兵鏟,大呼道:
“諸軍,跟我并力向前,今夜便要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