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躍起、從天而降的郭凡,就如墜落大地的隕石,攜帶恐怖巨力。
明明身軀并不龐大,爆發出來的力道卻堪比龍象,沛然難擋。
槍斷、盾裂。
瞬息間,就有十數人哀嚎著倒地,靠近的幾人更是當場身死。
“殺!”
郭凡持刀低吼,朝前猛撲。
貫通四條正經的內力涌入肉身,讓他本就強悍的肉身堅如鋼鐵。
再加上身披明光鎧,不論是刀劍劈砍、長槍穿刺,乃至重兵器捶打,也是毫發無傷。
長刀一揚,虎嘯八方!
幾個撲上來的大梁叛軍,當場被刀光撕碎。
白虎觀想圖在他腦海浮現,身處沙場,白虎圖形好似格外的清晰。
絲絲縷縷的殺伐之氣被其牽引,化作不易察覺的冷流,融入肉身。
這讓郭凡精神亢奮,肉身活躍,化身不知疲倦的殺戮機器四下沖殺。
如果說從天而降的他類比隕石。
此時沖入戰陣的他,就堪比沖鋒的坦克,碾壓似橫掃身前的一切。
遙遙觀之,郭凡就如進了羊群的猛虎,刀光卷動,叛軍如稻收割。
不過數個呼吸間的功夫,前方戰陣就已不穩。
后方的弓手也慌了神,射出的弓箭再沒有前不久的穩定力道。
這也讓罪兵營的損失大大減少。
“攔住他!”
見情況不妙,有敵將連連大吼。
同時策馬奔來,揮動重達數十斤的狼牙棒,朝郭凡狠狠砸下。
此人身軀壯碩、體力驚人,顯然也是一員猛將。
“呲…”
刀光當空一閃。
那敵將身軀一僵,繼續策馬朝前奔出十余丈,才一頭從馬背栽了下來。
中途,狼牙棒已經從中斷裂,他的身軀也多出了一道猙獰裂口。
殺了一員遞降,郭凡面色不變,繼續沖殺。
他手中掩月刀接連劈砍,身前的兵丁不是開膛破肚、就是四分五裂。
即使身著甲胃,在鋒利刀鋒和他的無匹巨力下,也是絲毫無用。
有那兇悍之人聯手撲來,想要攔截,往往還未近身,就被斬殺。
不待后方罪兵營的人趕至,郭凡只身一人,竟已沖破了槍盾、長矛陣形,直撲后方的弓手。
再過片刻,本就不善近身的弓手也被擊穿,朝著四下潰敗而去。
眼前一空,他竟是直接殺破了千人戰陣!
后方,戰陣已經混亂。
“殺!”
“殺啊!”
眼見郭凡大開無雙,只身一人橫穿整個戰陣,后方罪兵營的人一個個眼泛狂熱。
緊隨其后的三十余罪兵營高手,紛紛咆哮著沖進顯出混亂的戰陣。
他們就如一把把鋼刀,轟然插入軍陣。
這些人,包括公孫允、張覽、馬忠等人,實力都遠超普通兵丁。
放在開闊之地,以一敵十興許艱難,但三五之人絕對輕松拿下。
此時齊齊沖殺,本就有些混亂的軍陣再難支撐,徹底潰散開來。
戰場上,一旦潰敗,局勢就再難挽回。
“爽!”
魯貴手持雙斧,一臉興奮的咆哮。
他緊挨著幾位罪兵,雙斧連連舞動,把一個個逃遁的叛軍斬殺當場。
就如在收割稻子一般,幾乎毫不用力。
“老子已經殺了六個,他娘的,原來上戰場那么痛快,早知道老子早投軍了!”
不遠處,有人手持雙刀,瘋狂收割著人頭,同時興奮的大喊大叫。
“哈哈…”
手持丈八長矛公孫允身形閃動,把數人貫穿,大笑道:“當兵打仗,可沒那么輕松。”
“咱們,是攤上了好主將!”
“確實。”
罪兵中,一人厲聲長嘯,長槍紅纓閃動,接連把人釘死在地。
“丁某也算是久經沙場,但如此暢快淋漓,還真是生平第一次!”
“劉將軍勇武過人,當世無雙,就算是南方流寇中的那位霸王,怕也不敵!”
“跟著這么一位主將,值了!”
“哈哈…”
有人大笑:“各位,我甘興霸已經收了十個人的頭顱,你們就繼續感慨吧!”
“十個?”
其他人雙眼一亮,手上的動作不由再加一股勁。
罪兵營三大高手之一的丁奉淵更是大聲喊道:“甘兄、公孫兄,不如我們來比一比,誰人殺敵第一?”
“第一?”
甘興霸一刀劈死一人,笑著搖頭:“我看還是爭一爭誰第二吧。”
“第一,定然是劉將軍的!”
“哈哈,我卻是忘了。”
丁奉淵大笑:“那我們就爭一爭,誰人第二!”
在他們殺入敵陣之后,剩下的罪兵營兵丁也依序沖來,同時徹底沖垮了這千人戰陣。
八百罪兵興奮的咆哮,瘋狂舞動手里的兵刃,收割叛軍頭顱。
往昔只是炮灰的他們,今日似乎要主導戰局!
“轟隆隆…”
就在他們興奮之時,前方突有轟鳴馬蹄聲響起。
眾人抬頭看去,就見北戎一方竟再次分出兩個千人隊,并在上百騎兵的率領下沖了過來。
莫玲瓏臉色一變,飛速上前兩步,把一兵丁刺死,朝前大吼。
“劉先生,小心!”
陷入到殺戮之中的郭凡,顯然還沒有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晚了!”
敵軍之中,一位大將手持陌刀,驅馬前沖。
在他身側,有數人緊緊跟隨,長槍、長矛已經遙遙鎖定郭凡。
“殺!”
加持馬力的陌刀當空劃過一道亮光,在槍矛配合下,交織成網罩了下來。
凌厲殺機,讓郭凡身軀猛然一崩。
危險!
心生警兆之際,他已腳步后錯,掩月刀陡然上挑,磕向來襲的兵刃。
“叮叮…當當…”
火星四濺。
數馬擦著他的身子掠過。
而眼前,又是十余人沖來!
借助馬力,這些騎手可以爆發出來的力道,已經足夠威脅到他。
“呼…”
郭凡長長吐息,身入千軍包圍之中,他的意識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而且沒有恐懼、只有興奮。
腦海中,白虎觀想圖身軀舒展,絲絲涼意滲透全身。
“殺!”
“呲拉…”
長刀貼著槍矛劃過。
郭凡腳下一震,沖連環勁力爆發,托著掩月刀劃過兩馬的肚腹。
鮮血,從身后噴濺而出。
“彭!”
大地一震,連山勁激蕩四方。
“吁…”
戰馬嘶鳴,前蹄高高抬起,差點把背上的騎手給直接掀翻在地。
八極勁力貫穿全身,郭凡一躍而起,長刀爆斬。
“唰!”
數個頭顱齊齊滾落。
他得勢不饒人,腳踏連環,在馬背上縱橫跳躍,每每刀光一閃,就是一人喪命。
騎兵圍殺之勢,瞬間不成型。
“套馬索!”
“繩網,把他給我困住!”
沙場中,有人呼喝連連,隨即人群中就有一根根繩索套了過來。
這里人群擁擠,喊殺震天,就算是郭凡也不可能一一閃過去。
當即,就有幾根繩索套在身上。
“拉!”
“哼!”
不等對方發力,郭凡已是冷冷一笑,反手抓住繩索,猛然一拽。
“呼…”
數人當即從人群中飛出,重重倒地,更有一匹健馬嘶鳴倒地,被拉扯數米。
就在他身形受限的這片刻,一群叛軍已經沖到近前,刀斧加身。
“叮叮當當…”
在一連串的金鐵交擊聲后,郭凡身上的鎧甲,已經痕跡斑斑。
而肉身,除了內里衣衫略有破損之外,竟是絲毫無傷!
“…”
面前眾人齊齊僵滯。
“怎么會?”
“呵…”
郭凡咧嘴一笑,滿面鮮血格外猙獰。
同時身軀一踏,身如猛虎下山,舞動一片刀光,再次掀起瘋狂殺戮。
一步、十步、百步…
眼前一空,就折身回返。
在白虎神煞身的刺激下,身處沙場的郭凡,幾乎沉浸于某種奇特感悟之中。
往日不解的運勁法門,一一通透。
平常運轉不便的內力,也逐步通暢,各種武技幾乎拈手而來。
而他卷動的殺戮場,也隨之越來越大。
千人、三千人、五千人…
“五千人的大潰敗,北戎軍隊將徹底難成形,所以他們一定會竭力制止這種情況的發生。”
高坡之上,一干大梁將軍正凝神審視戰場。
“他們動了!”
話音剛落,北戎軍的戰陣之中,那些壓軸的三部精兵開始動了起來。
奈何,似乎用處不大。
他們不止要對付罪兵營和一些摻和其中的大梁兵,還要防止自己被潰兵沖散。
“是時候了!”
計將軍緩緩拔出自己腰間的寶劍,面色嚴肅的朝前方戰場一指。
“我們大梁需要一場大勝。”
“傳我軍令,全軍出動,這一次,我們要一舉殲滅北戎人的前鋒軍!”
“是!”
傳令兵大聲應是,面帶興奮的揮舞旌旗,朝著四下傳達號令。
“咚!”
“咚!”
“咚!”
進攻的鼓聲響徹四方,呼喊聲從八方傳來,下方的北戎兵當即現出混亂。
“將軍!”
滿地鮮血的殺戮場中,魯貴朝郭凡遞來一個水囊。
“里面是酒。”
“嗯。”
郭凡點頭,隨手接過,高高舉起朝臉上倒下。
冰冷的酒水灑落面頰,沖洗掉鮮血之余,也讓他精神為之一震。
不知何時,他已身心疲憊。
肉身在長達一個小時的瘋狂殺戮后,也開始出現各種后遺癥。
酸痛、乏力等等…
“損失怎么樣?”
“八百罪兵,現今還剩下三百多。”
魯貴抹了把臉,道:“其實跟在將軍后面的還好,就是有些人落在后面,被人圍住之后沒能逃出來。”
“嗯。”
郭凡默默點頭。
“劉先生。”
這時,莫玲瓏急匆匆的奔了過來。
“副指揮使大人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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