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越到的時候,白文浩早在最里面的卡間坐著了。
遠遠地看到蘇清越走進來,他立刻起身遠遠地招了一下手,叫了一聲:“蘇總。”
蘇清越這才看到一個身材矮小,穿著中式襯衫,留小胡子,有一點白發的男子朝自己招手。他走過去,看男子歲數其實并不大。
蘇清越想,他今天來絕不是代表他自己,這背后一定有一股早就反對劉金山的人。
當初在公司擴張的的時候,大家即便是有微詞,也不會明著投降別人,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想著,和對方握手,聽白文浩客套說著:“蘇總模樣沒有變,還是那么帥氣。”他一笑,眼睛都是瞇著的。
蘇清越看他覺得稍微有點眼熟。
但是也沒多想,白文浩說著話,遞過來自己的名片,又道:“我是燃風公司的營銷負責人,也是最初燃風的創始人之一。我們在公司里一共有四個人,有兩個人套現走了,就剩我和一個技術,他現在是我們燃風的CTO。整個燃風的市場和技術都是我們自己人,這里告知一下蘇總。”
他暗示,自己代表了誰。
蘇清越心中有數了,接過名片看了一下,他也很禮貌地遞過自己的名片。
緊跟著他們坐下,服務員過來了。
“蘇總喝什么?”白文浩問。
“正山小種吧。”蘇清越說。
服務員離開,白文浩和蘇清越搭腔,熱情地問道:“蘇總經常喝茶吧?”
“還可以。”蘇清越點頭。
環視逐鹿茶樓,很久他都沒有來過了,發現還是沒變樣。這些原木的家具,如今因為歲月的原因,變得有一些發黃,不過這反而增加了它們的質感。
他想著,發現白文浩太緊張了,想找個進入的由頭,卻不知道怎么開始,于是給了白文浩個臺階,微笑著問道:“你們平時都喝咖啡吧?”
“不,我主要是愛喝龍井。因為我是那邊的人,從小喝。”白文浩說著遞煙。
蘇清越說自己不抽,他也就把煙盒收起來了。
很快茶上來,白文浩笨手笨腳給他倒上,兩個人喝了一口。
白文浩這才進入正題,說:“蘇總,我在這里先向您明確我們大家一個態度吧?”
“你說。”
“劉金山做的事,我們這些股東并不完全知情,他這么做是不符合我們全體股東利益的,也不是我們讓他這么做的。他這個人認為燃風就是他自己的,做任何事情從來不問 我們的。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我們希望和悅道合作。之前也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才愿意配合劉金山的計劃…當然是正常的計劃,不是后面的這些神操作…”
“你說這個話是代表大部分團隊嗎?”蘇清越問。
“對的,我和大家溝通過。”白文浩解釋:“我們公司分為三撥。創始人我們兩個肯定是站在一起的,另外兩個人是在劉金山加入之前進來的,他們現在也和我們站在一起。我們對公司有感情,希望燃風能活著…”
聽他說,蘇清越聽著,心里判斷著真偽。
“之前他一直從公司里支錢給張一春花,還把自己的女秘書送給張一春。”
“送?”蘇清越一怔。
“對!這件事劉金山以前在私下里說過,說什么他為了公司,把自己女秘書送給了張一春。說到動情處,還痛哭流涕的,好像他為公司做出多大犧牲似的…”白文浩說著,態度誠懇。
不過,蘇清越沒有太當事,只跟道:“但這只是說說。”
“不,我們有人錄音了。”
“錄音?”蘇清越一怔。
白文浩跟道:“您是不知道,劉金山太陰了,之前我們創始團隊那兩人說好聽點是套現走人了,實際上是被劉金山打發走的。所以我們吃虧吃怕了,每次跟他開會都有錄音。”
“你帶著了么?”蘇清越問。
“您聽聽?”白文浩說,從包里拿出一個愛華的小錄音機。
蘇清越戴上耳機聽著,劉金山操著一口濃重的口音,很快眼睛便瞪大了,沒想到他這么囂張,竟然在背后什么都敢說。錄音里面竟然還有那個女人的聲音:“我都是為了劉總!張一春估計做夢都想不到,他在忙著辦事,我在忙著制造證據,都不耽誤…”
耳機里傳來一陣笑聲,蘇清越瞬間僵住,意識到這絕對是證據。
難怪這女人報了警就不出現了,如果她是這樣的,那么問題遲早會暴露的。
跟著白文浩又介紹道:“而且蘇總,我和你說吧,這個叫朱麗的以前在元泰是做小姐的,后來被劉金山包養了。說是總助,干得那些事根本不是總助干的。”
他說,蘇清越感到很吃驚,但是明白什么意思了。
下一刻,問道:“那你知道朱麗在哪住?”
白文浩隨即答應,但是又道:“可是蘇總,您能給我們一個肯定的結論嗎?大家是擔心…”
“你以為我是劉金山嗎?說了不算,算了不說?”
蘇清越冷冷盯著他:“我蘇清越說話,有什么不算話過的案例嗎?我說到的都做到了,你們這點…”
“行嘞,您別說了,我現在把地址給你。”白文浩打斷他,從包里掏出一張紙條和兩張照片,推給他:“這是她的住處,就在虎坊橋那里。不過,我不能跟著您去,具體的,得您自己來。”
“沒事,我有地址就可以了。”蘇清越說。
看了看照片,發現這女人帶著媚笑,穿一身黑色制服,有點像島國動作片女主角。他抬頭跟了一句,“這個是她本人?”
“沒錯,這個朱麗對劉金山可謂死心塌地的,你可小心點。”白文浩囑咐,又道:“不過,她對錢是沒有抵抗力的…”
蘇清越聽著,點了點頭。
他們接著又聊了一會兒,起身各自分開。
一出門,蘇清越便立刻給李斌和石頭哥打了個電話。
蘇清越和他們強調道:“要讓她認清楚形勢,劉金山現在已經是破鼓萬人捶了。她跟著他,最后只能把自己拽進去。是跟著一起沉船,還是早點上岸,讓她自己想,另外可以答應她一些條件…胡蘿卜和大棒都不能少。”
他語罷,掛了電話,又讓東山去送資料。
晚上他回了家,哄了哄小蘇童,便睡了。
早晨不到八點,李斌的電話來了,只說了一句話:“我和朱麗都談好了。”
“這么快?”
“她可能比較崩潰,應該她也沒有想到這后面的一系列進展…還是經驗不足,單純…”李斌開玩笑地說。
沒有接李斌這個玩笑,蘇清越回道:“那就盡快處理吧。”
“好的,放心。”李斌最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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