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阿眸母親,為他們做了清蒸鱸魚與嗆炒干絲,幾道南都菜。
手藝自然是沒得說的,一家人邊吃邊聊天。
阿眸又問:“我也聽他們說整個金融形勢很差了,但是會一直差下去嗎?”
“這個肯定不會的,長遠來看也一定是向好的。”蘇清越說:“但目前這個情況確實不行,而且我覺得遠還沒有到最可怕的時候,所以之前何家華跟我說想要并購斗牛,也被我否了。”
“否了?為什么?”阿眸好奇地問。
“第一肯定就是條件唄。”蘇清越說,直接把何家華的想法告訴她。
阿眸聽得目瞪口呆,蘇清越又道:“關鍵是我希望斗牛能夠并行,而不是成了悅道的分支。我之前一直在想何家華的家春秋體系,這不簡單是一個權力的體系,其實也是一個資本的體系。現在我覺得,我也該一點點建構自己的體系。”
“體系?”阿眸一怔。
蘇清越點頭把自己之前的思考說了,又道:“只有成了體系,應對危機才會更加從容。另外,通過我的經驗教訓,我發現港交所的缺陷是沒有ab股,表面看是一種平等,但其實很容易讓創始人團隊陷進去。”
“ab?什么意思啊?”阿眸不解的問。
蘇清越想了想說道:“很簡單,就是同股不同權。將股票分為a股和b股兩個層次,對外股投資者發行的a類股票只有一票投票權,而管理層持有的b類股票有n票的投票權。”
蘇清越介紹,阿眸認真聽著。
“比如納斯達克許多高科技上市公司多采取ab股,n通常取10,創始團隊有10倍于其持股比例的投票權,控制著對公司的治理話語權。這種體系下b類股票不能公開交易,若想轉讓需先轉換成’一股一票’的a類股票。而a類股票雖然在投票上吃了虧,但在利潤分配、優先受償方面往往會獲得補償。由于在許多公司中,創始人是靈魂人物,許多資本大佬投資的目的只在于獲得豐厚的收益,并不需要獲得公司的控制權,因此ab股在許多高科技創新公司中都得到了應用。”
他如此說,阿眸點點頭。
跟著蘇清越又道:“我想著以后的廣哥的平臺、斗牛、小黑短租都要陸續走向資本市場,我們要全部采用這樣的持股方式,保證公司的經營權牢牢控制在我們自己手中…
“那現在悅道這么辦?你現在還沒有解決何家華那里的麻煩,是嗎?”阿眸關切地問。
“是。”蘇清越笑了笑,說道:“不過你放心,會解決的。”他語罷,看阿眸還是放不下心來,便給他講了講今天的主要進展以及必須要讓張一春出來,最后又道:“我是很討厭秋以純這個人的,但是現在沒有辦法。”
“我明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阿眸說著,忽然嘆了口氣,又顯得很低沉。
過了好半天發現她不說話,蘇清越問道:“怎么了?哪不對了嗎?”
“不是…”
“不是?”蘇清越攤開手。
片刻,阿眸才終于說出原因:“這段日子其實有點累,每天睡不夠,有的時候也帶氣。可我現在覺得,其實你也很辛苦,要面對這么多事,要是我可真應付不過來…”
她說著說著,忽然抹起了眼淚。
理解初為人母會帶來很多的心理問題,蘇清越笑起來,趕忙哄她:“一家子總是有分工的,我這個沒有你辛苦。你不用管我的,把咱們家小蘇童照顧好就是了。”他笑著說:“我這里我自己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
“就是,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不用擔心清越。”阿眸母親也跟著插話。
一家子人怕阿眸又難過了,一起哄她。
吃完飯,蘇清越提出和她下樓轉轉。
八月的平京還很熱,只有晚上才稍微涼快一點,院子里有很多遛彎的。
蘇清越和他在小路上散著步,主動問道:“你是和小玄姐想做點什么吧?開個什么小店?”
“你怎么知道啊?”阿眸詫異地問。
“我最近也在考慮你的問題,這兩個月三個月還可以,可是時間長了憋在家里,你會和社會脫節的。”蘇清越說:“本來我想著你不行就回原單位,但是我又覺得原單位有點辛苦,想來想去自己做也許好一點。”
“自己做不累嗎?”阿眸說:“我看你就夠累的。”
“做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就會樂在其中。”蘇清越笑起來,摸了摸她的頭,又道:“說吧,你和小玄姐想做什么?”
“還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阿眸說著笑起來,又道:“我在想,未來蘇童能上小托了,就要提前給他去。一方面是我能得到一點放松,另外這也是孩子社會化的一個過程。我今天看到一個五歲多一次幼兒園沒去的孩子,跟誰也不說話,到了外面就躲到媽媽后面,其實這是不對的!”
“這個是肯定的,我同意你的想法。”蘇清越回她,又問:“你就說你想做點什么,需要我的什么支持,總之老婆一句話。”
“你的金錢、資源我都要。”阿眸說,又道:“我想和小玄姐開個影樓,主打親自和兒童攝影。因為上班的話,我接送孩子不太方便,自己開影樓照顧咱們童童就沒問題了。至于影樓嘛,我這么想著,管理運營的事情就交給小玄姐打理也放心,拍攝就是我和我找的幾個攝影師一起。”
“可以啊,沒問題,你看著來就可以。”蘇清越笑起來,這件事阿眸之前就提出來過,立刻點頭回道:“你們看好地址了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給維光打電話,他這方面有資源。”
“嗯,我就是想開在他們那里呢。”阿眸笑著說:“這種東西做就做高端的,把環境做好。而且表面是一個影樓,實際上長期我想把它打造成媽媽們交流、放松的一個社區,和現在很多的孕嬰攝影店區分開。”
她說,蘇清越聽著。
“現在大家壓力都很大,有了孩子后,對孩子、自己的身形、未來的職業、家庭開支、家長里短、婆媳關系等等,都會產生焦慮。而且城市生活節奏快,又沒有太多地方發泄,所以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之前我在網絡上,遇到很多年輕的媽媽,都有這樣的情況。關于這個定位,我想了很久…”阿眸又道。
“非常好,有非常現實的需求和市場。拋開生意不說,就整個事情的現實意義,我也支持你。”蘇清越說著,笑起來。
他始終堅持老婆應該有自己的事業,這樣她會有自信,慢慢地恢復自己的生活。而且聽了她的想法,比自己預想的更好。
想著這些,他們又溜達了一會兒。
到家時,已經十點半了,小蘇童已經睡著了。
他們上了床,很快也睡著了。
這個夜渾渾噩噩的,前半程蘇清越夢見自己參加開幕式,在夢里無比激動,舉著火炬跑進場地。這之后他又夢見了何家華,他終于宣布召開股東電話會議,蘇清越的心瞬間提起來。
接著,他睜開眼,生物鐘叫醒了他。
看看表已經早晨七點三十五了,蘇清越知道開幕式終于要開始了。
晚上八點,一道耀眼的光環照亮了夜空。
鳥巢正中,2008尊中國傳統打擊樂器“缶”發出有節奏的擊打聲,缶上有白色的燈光依次亮起來,組合出倒計時數字。
蘇清越和阿眸站在座位上,和其他觀眾一起大聲呼喊:十、九、八、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