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我準備做一個和別人不一樣的租房公司。”
蘇清越一邊聽邱新軍說他的想法,一邊繼續給他倒茶,把茶盞遞給他。發現今天的邱新軍和以往不一樣,顯得格外激情四射。他滔滔不絕地給蘇清越講著這個市場的空白,說道:“我說的這種,不是你在街面上見得那種中介公司。”
“我知道。”蘇清越點頭。
邱新軍又繼續:“我這種也不是交三押一的那種,這是純粹短租。可能一個月,可能兩個月,也可能是半年、一年。但最重要的是,不要求一口氣付出多少錢。”他說:“我發現我們公司的小孩兒,有的剛來平京,真是好難。還沒怎么著,光是房租就扔進去大幾千。一個剛來平京的孩子,哪有那么多錢。”
他說,蘇清越也頗為贊同。
他們公司的員工也有這個麻煩,現在租房已經成了員工生活很重要的問題。
一時間,他認真聽起來。
他又道:“我準備借鑒平臺的模式,但是在房源上,做自己的特色。首先是主體,我們除了個人房東,更主要的是一些閑散房源的影子房東。他們可能并不是房屋所有人,而是這些房屋的承租人。”
“這些都沒問題,但是你的平臺能為雙方解決什么痛點呢?”蘇清越好奇地問。
“首先是解決雙方信任的問題,其次就是對房東的經營和管理,以及大量的非標準化供給和服務,形成特色。”邱新軍說:“另外,我們要做精品,自己也會做一部分,對房子進行標準化裝修。做就得做精致了,哪怕是小戶型。讓這些初來乍到的打工者們,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嗯。”
蘇清越點頭,他發現邱新軍能非常準確地描述業務。
這一定是想了很久,同時參考了國內外大量的案例,才得出來的。
想想自己當年和廣哥租住的地方,如果環境好,生活也會更舒心。
邱新軍又繼續介紹:“同時,我們要讓出來旅游的人,不止是想起酒店和賓館,想起親戚朋友家,也可以想起我們這個平臺。我們為游客營造一種酒店沒有的別樣風情。”他說,又道:“然后從房東和租客的交易中,我們抽取相應的傭金。”
他講完,蘇清越遞給他茶盞,說道:“我覺得這個想法沒有問題,盈利模式也很清晰。但是有一點,就是這個房源本身的把控非常關鍵,這里可不僅僅涉及裝修,還涉及法律領域,涉及治安風險,這些都是要考量的。”
“這些我們一方面會開發專門的系統,另外一方面,也會有專業人士參與進來。”邱新軍介紹:“網站域名我先拿下來了,免得想得挺好,轉頭一看別人占用了。”
他說,蘇清越點點頭,也覺得很是不錯。
喝了一口茶,問邱新軍:“你今天就是過來找我投資的,對吧?”
“對,這件事啟動資金確實是需要資金的。”邱新軍笑說:“但不強求,而是正常的商務交流。你不用有壓力,該是什么就是什么。如果覺得哪里不好,導致你不投,這也沒關系。”
“聽起來挺有意思。”蘇清越直接了當打斷他的話,他認為投資就是投人,邱新軍在他這里就是滿分,于是說道:“我覺得初期在平京進行嘗試也非常合適,明年就是奧運了,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過這畢竟是生意,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所以,我有幾點建議和想法…”
“你說。”
“創業無非就是項目前景和空間、團隊架構和能力、資金和資源是否充足。你的團隊我非常相信,畢竟都是跟著你在硬件市場摸爬滾打過來的。雖然經驗可能不多,但是狼性十足,我相信你也會拉一些其他行業的精英過來。我們是同學也是多年的朋友,你的能力毋庸置疑。”
蘇清越先做肯定,隨后又道:“但是對于項目前景和空間,你說了一些,但是我覺得還遠遠不夠。如果你把我當成普通的投資人,那么你的計劃還是太粗。創業就是不斷打臉的過程,被別人打和自己打,抽來抽去很多缺點就暴露出來了,自己也會越來越清醒。到最后,都鼻青臉腫了,你和你的團隊還保持信心和勇氣,那么這個計劃才算考慮清楚。但是至少目前看來,你的計劃亢奮大于理性。”
他如此說,邱新軍點頭。
跟著他又道:“我建議你先深入調查、深入思考、團隊內部討論和批評。在此基礎上,拿出新的計劃和方案;第二是擴大投資規模,拉更多的資本進來。資本代表的不僅僅是資金,還有背后的資源;其次是你要充分培訓團隊,切忌什么’戰斗中成長’。一旦計劃開啟,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占領,市場上形成熱點和話題,地面推廣要迅速達成規模;”
“你說得對,我也是這么認為的。”邱新軍接了一句。
蘇清越說:“另外抓住’免費’的威力,建立規模防火墻。畢竟這個事情,門檻沒有那么高,如果糾結于短期盈利,那么就會在對手的高舉高打下潰不成軍。前期用資本和團隊的狼性建立起護城河,占領高地后,再打掃戰場、戰后總結,再次出發…”他最后又道:“資本這方面,交給我,我會想辦法的。”
“好,我回去之后,針對之前的計劃,和團隊再討論。”邱新軍說:“然后我們再聊,中間有什么問題,我電話你。”
“好的,隨時。”
他們又繼續,但談話的過程越來越傾向于細節。
蘇清越發現,邱新軍思路還是非常清晰的。只不過,要想拉更多的資本進來,方案還需要進一步琢磨和細化。在這個行業,資本在其中的價值尤為凸顯。
蘇清越和他喝著茶,又想起剛才陳婷幫忙約自己的事。
好奇心與擔憂一時間又起來,他換了個話題問道:“你和我們陳總,兩個人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你約我,還需要她來幫忙?”他說,又道:“有什么話就說,不要騙我!”
他一句話,邱新軍愣住。
好半天都不說話,保持沉默。
看著他,蘇清越喝著茶,問道:“老邱,咱們是兄弟嗎?
”廢話,當然是了。”這句話邱新軍不僅回應得很篤定,也用不滿的目光看著他。
看他一本正經起來,蘇清越也不再打趣,說道:“既然是兄弟,我就和你說說。如果你和婷姐是真正的愛情,兄弟我支持你。反正你未婚,陳總也單身。”
“什么意思啊?”被他說得,邱新軍一怔。
“你要認真,可別胡來。婷姐可不止是我們團隊的重要人物,她還是我最好的朋友。”蘇清越說,又道:“而且她剛出了事,你也知道。”
“等等…”邱新軍打斷他的話,一臉委屈說道:“我倆沒怎么樣啊!”
蘇清越看著他,疑惑地問了一句:“沒怎么樣?”
“就是有個好感,能怎么樣啊?”邱新軍說,又道:“我覺得她也得緩一緩吧?我是真沒想這事,陳總也沒有吧。大家距離近,沒事吃吃飯,處得比較好罷了。可能別人會覺得親密吧,可還沒到你說的那個層次。”
他說,蘇清越看著他。
“你們都是瞎操心。”邱新軍說著話,笑起來。
蘇清越卻依舊很正經,說道:“不管怎么樣吧。反正未來如果你真決定了,請一定先把什么師姐,什么林林從你的大腦里擠出去。千萬不要竄出來,這樣對你,對任何人都不是好事。”
“放心吧!”邱新軍說。
他們又繼續喝茶。
蘇清越抬頭看了下墻上掛鐘,已經指向六點。
這個時候,陳婷從外面走進來,問他們是否談好了。
邱新軍笑起來回道:“我倆還有什么談不好的。”
“那咱們一起去吃飯吧,我請你們兩個人。”陳婷說,微笑著,將目光轉向蘇清越又道:“這段日子,好多次都邱總請的,也該我請一回了。正好你剛從南粵回來,就當給你接風了,如何?”
“不了,我剛回來,阿眸想讓我陪她。阿眸說,你們和我一起回去,就在家里吃點。”蘇清越隨即解釋。
“那算了,改天吧。我趕緊回去,和團隊溝通一下…”邱新軍說道。
三人稍微客套了一番,也就沒再多說什么。
晚上不到七點,蘇清越便坐著東山的車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