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們一唱一和,陳婷若有所思地說道:“之前有人說,得不到家人和朋友祝福的婚姻是不會長久的。當時年輕,根本聽不進去。其實,當時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有很多問題,家人和朋友也提醒我這個人比較自私。但是當時的我好像被豬油蒙了心,什么都聽不進去。寧愿不要朋友,也要跟著他。”
大家都不說話,聽她說。
有的時候說出來,事情反而簡單了,就怕憋在心里。
陳婷繼續道:“后來也發生很多事情,但是我想既然是自己選擇的,就忍忍吧。也許有了孩子,也許時間長了,就磨合好了,可是沒有想到他越來越變本加厲。不過,還好,一切都要過去了…”
蘇清越能明白陳婷的痛苦。
但像劉強這種自私自利的男人,長痛不如短痛。比起感情上的欺騙,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女人是會對生活逐漸產生絕望的,這才是最可怕的。
更或者潛移默化間的影響,足以毀掉女人這一生。因為劉強這樣的男人看不見別人付出的,也總是會輕易否定別人的付出,總認為別人對他好是應該的。
當然也是不知足的。
另外,他們是考慮不到別人的,只能想著自己,只想成全自己,哪怕是以犧牲別人為前提,也是毫不在乎。沒有擔當,明明是自己犯的錯,只會找理由或者把錯推給女人。有些事情,他們自己可以做,但是別人做就是不行,有種不近人情的霸道。
和他們在一起的女人只有兩種結果。
一種是:歷來順受,自暴自棄,完全失去自我。
還有一種是:痛定思痛,找回自我。
很慶幸,婷姐選擇了后者。
過了一會兒,陳婷問邱新軍,說道:“邱總,可是我見了他說什么呢?”
“什么都不要說,就冷著臉,不回應一切。”邱新軍說,很罕見地展現了他腹黑的一面,這大概才是真正的邱總,和學生時代不一樣的邱總。他畢竟在渠道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想到這里,聽邱新軍又繼續:“你就抻著他,讓他心里沒有底。”
“明白。”陳婷認真點頭。
邱新軍下一刻,又道:“等差不多了,清越這邊開始有動作了,一鼓作氣拿下,讓他知道你的厲害之處。”他說,又笑著說:“不要怕他蹦得歡,不要怕面對他。”
聽她說,陳婷點頭,像個無助的孩子。
最后,她舉起酒杯,敬酒說道:“以前,我常說悅道是我的家,但家是什么呢,我想就是你有了難處,會有一群人出來幫你。”她說,今天她明顯很激動,話語也啰嗦起來。其實前面已經說了很多句謝謝,現在卻又來了一次:“謝謝你們!”
大家于是又一起碰杯,然后繼續吃。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周子友主動出去結帳。
往回走,把陳婷送到酒店門口,門口并沒有任何人出現。他們有點擔心,劉強在樓道里,所以一直把她送上樓,可是走廊里也沒人。陪她走到門口時,忽然注意到陳婷門上貼著張a4紙,上面寫著:“給我打電話,我們談談!”
“他怎么知道具體房間號的?”看到紙條,周子友瞬間罵起來。
邱新軍和蘇清越對視,片刻后者,感慨了一句:“比我前女友還難纏!”
幾個人瞬間笑起來,打破了本來緊張的氣氛。
陳婷把門打開,在確認屋內安全后,眾人離開。
蘇清越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墻上掛鐘十二點剛過了一分鐘。他走進臥室,發現阿眸還沒睡,他走過去。
阿眸翻了個身,問道:“婷姐,怎么回事啊?”
“正打離婚呢。”
“他倆不是挺好嗎?”阿眸說道。
“其實不好,一切都是為了面子維護的假象。”蘇清越說。
他把劉強那點事給阿眸復述了一遍,阿眸聽得目瞪口呆,說道:“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住地搖頭,又說道:“但是你說他不賺錢嗎?”
“可能賺吧,”蘇清越說:“不過,其實賺錢哪有那么容易,這社會上很多人都是興事沖沖覺得自己可以發大財的,但是一上手就發現不是那么回事。我這么觀察下來,劉強也一樣,他說是這些錢都應酬了。但我覺得,多數還是他自己喜歡。”
蘇清越繼續道:“之前不了解,經過和婷姐最近的交流,也逐漸理解了婷姐的痛苦。劉強的本性,是好逸惡勞的、是好吃懶做的,是不可能愿意踏踏實實地去奮斗、去打拼的。總想著投機取巧,一步登天,總是一山望著一山高,高不成低不就,眼高手低。最后呢,連男人的尊嚴都不要了。兩個人在一起,還是三觀要合啊…”
“那我們的三觀合嗎?”阿眸聽著,笑著說道。
蘇清越知道,阿眸是希望自己放松故意開玩笑的。
不過,蘇清越還是說道:“說什么呢…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有了理想和追求,你就不會走偏方向。”
等蘇清越等著阿眸回復的時候,發現阿眸已經睡著了。
蘇清越把阿眸蓋好,起來走到陽臺,想想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其實,很多事情又何嘗不像婚姻呢。自從上市以后,很多東西都變了,很多東西變得沒有那么純粹了。張一春的事情、劉強的事情、杜楠湘的事情、鐘譚凱的事情,可能還有更多更大的變故…
或許根本不是變了,只不過是面具掉了。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開誠布公的兄弟還是兄弟,朋友還是朋友。但為了目的而特意設定的偽裝,在利益的侵蝕下,終究露出他應有的面目。
不過,自己要想走向更大的舞臺,這些都是應該經歷的。
慶幸的是,經歷了初期的懵懂,逐漸緩過來了。就像剛才和阿眸說的那樣:“堅持自己的初心,堅持自己的承諾,堅持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結果就不會差…”
想到這里,蘇清越的思路更加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