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很生氣。
可冷靜下來,他意識到自己的選項并不多,只能自我告誡“小不忍則亂大謀”。除此之外,他致電周子友,告訴后者:“盡量低調,不要把問題擴大化,本身這個事情的主角也不是我們…”
“老大,倡議書上畢竟有你。如果完全沒有回應,會不會太刻意了?”周子友說。
“官方回應你來就可以了。”蘇清越說。本來還想補充一句,你要告訴所有人,這次的發起者是周洋。可轉念想,自己白白被人當了槍,后面沒準還得遭報復,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于是又說:“盯緊姜正尚,他一定會報復的。”
“我明白。”周子友回。
掛了電話,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他明白以姜正尚睚眥必報的性格,這件事他不會輕易罷休的。如果報復只針對公司和自己,也就罷了,就怕他胡來,亂七八糟的都牽扯進來。
再看頭像不斷晃動的聊天軟件。
何存西問:“兄弟,這個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以咱們的關系,不至于之前什么都不透露啊…還是說你有什么難言之隱,哈哈…”他說,又發了個笑臉:“但我不怪你,就想問你能接受采訪嗎?”
“兄弟,直接找子友吧。”蘇清越回。
他有些尷尬,很想告訴何存西真相,最終卻還是忍了。
跟著又點開陳怡緬,她先發了個豎起大拇指的表情,然后才道:“哥哥做得對!于公于私,這個事情都沒有任何問題。行業亂象,除了靠法律法規,行業共識和底線也同樣重要。”她說,又補充其他信息:“哥哥,能接受采訪嗎?”
不得已再次回復:“聯系周子友。”
又有點覺得不合適,跟了一句:“等我到了現場再說吧。”
李成更是給他發來信息說:“蘇總,你這出手就是不凡。雖然可能得罪一些人,但是長期來看,整個行業都會記住這一天。”他說著,又發了狂笑的表情。
只有葉落發了個消息,說:“兄弟下手夠狠的,不過我喜歡。”他說,又發了第二條信息:“回了平京能不能讓我給你做個專訪,其中有涉及到這次知識產權的倡議書,李老大指示我做頭版呢。”
“可以啊,兄弟,回平京再說。”蘇清越回。
覺得這件事自己真得是打落了門牙,往肚子里咽。想和所有人說,這件事與自己無關。可是說不出口,畢竟周洋的倡議說得義正辭嚴。甚至就連歐陽都說道:“老大沒毛病!必須挺你。”
田之中倒沒說什么恭喜,只問了一句:“老大,啥時候回來。”
蘇清越告訴了他時間。
再點開QQ上其他晃動的頭像。熟悉他的人,基本都認為這是他和姜正尚的戰爭,倡議書只是一種攻擊手段,所以支持他;不熟悉的人,都爭著要采訪他,以為這又是一次行業進步的標志。
蘇清越很想解釋,自己真的什么都沒做。終于理解了有口難辯這個成語的含義,有些事你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只能任由誤會繼續。再看肖玉的頭像,沒有動,可能她真的認為,那就是自己想做的。
再看新聞。
毫無疑問倡議正在極速發酵,并且風向漸漸變了,漸漸演變成這是官方借助蘇清越來發聲,行業相關規范會隨即到來…
廠商們全都行動起來了。七彩在官網放上了聲明,聲稱堅決要和侵權行為作斗爭;盛世天成更是如此,聲稱堅決不雇傭這樣的員工;易遠華絡這些公司一時間也加入進來。
很多媒體此時都在找典型案例。游獵鷹借此時機,將他們和姜正尚的案例放了出來,試圖在輿論上把整件事坐實。一篇名為《正尚網絡的神劍到底成立不成立?》的文章,以一種看似公正的敘事手法,報道了游獵鷹和正尚網絡間的爭斗。
其中一段文字如此寫道:“真正讓周洋感到憤怒的,并非姜正尚帶走了引擎,而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挖走游獵鷹的重要人才。”
如此迅速地發出文章,可見是提前準備好的。
再看里面的評論,有人評價姜正尚說道:“其實你算算他做過什么?之前《封神世界》是蘇清越幫忙推廣,才有后來的發展。之后在游獵鷹里毫無建樹,出來就做了《神劍山河》。”
不止是這樣。
還有行業論壇內也是風起云涌。
蘇清越點進去看,看到一篇發紅了的帖子,題目就是:《姜正尚哪里跑!》。里面文字老辣狠毒,把姜正尚在華絡和游獵鷹的點點滴滴,都盤點得一清二楚。明顯是有熟人指點,否則不可能這么真實。
蘇清越覺得這不是肖玉干的,肯定還有別人。
一時間《神劍山河》也被人推到風口浪尖上,遭到很大質疑。
有人說:“我還以為多厲害呢,這么快就把《神劍山河》完善了。原來是把別人做好的飯放到自己碗里。要是這樣,去東京電玩展就有點可笑了。”
不過也有人說:“游獵鷹不講究,法院沒判決呢,就開始制造輿論攻勢。”
更有人說:“其實姜正尚就是犯賤,之前先是把周洋得罪了,后來又把蘇清越得罪了。”賬號發出文字:“兩位大佬現在聯手出殺招,不死才算怪。”
一些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人發出文字:“希望他們打得狠一點,給我們留足想象空間,好喜歡看大佬們打架。”
后面有人回復,抱怨:“本來去采訪姜正尚,想做個深度。但現在他們拒絕我了,估計是怕尷尬吧。”
毫無疑問,游獵鷹已經占據了輿論高地。他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拿下正尚網絡。至于蘇清越是否尷尬,根本無所謂,自己只不過是周洋整個表演中的啦啦隊。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這個時候阿眸問他:“還去展會嗎?”
蘇清越猶豫了一下,站起身。
接著說道:“去!干什么不去?”
語罷拉住阿眸的手,見后者一怔。
隨后解釋道:“我不去,全世界的人都會認為我做賊心虛。我去了,就是向所有人說明,我沒做錯什么。”他說著,又道:“今天最后一天了,咱們必須得去!”他說,兩個人走出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