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菜是辣椒炒肉。
前幾道菜端上去之前,蘇清越都悄悄嘗過了。
雖然談不到顏色多好看和色香味俱全的地步,可也絕對是能端上桌的水平。
這就可以了,蘇清越在心里安慰自己。
完全沒想到辣椒炒肉,能把自己辣得眼淚都下來了。
蘇清越不停地咳嗽,把所有窗戶都打開。
還出來躲了一會兒,才算炒好了。
火候稍微有點過了,不過也還算可以。
和大家坐定了,倒上酒。
邱新軍指著從超市買的醬牛肉,壞笑著問:“別告我,這也是你做的。”
“我敢做,你敢吃嗎?”蘇清越笑問他。
接著大家舉杯,一來是慶祝邱新軍來京常駐,二來是慶祝廣哥做父親了。
飲盡杯中酒后。
聽說廣哥有孩子了,阿眸像個好奇寶寶一樣,非要先看照片,再吃飯。
廣哥欣然應允,打開電腦。
進入郵箱,映入眼簾的,先不是照片。
是小玄姐的信:我想了很久,終究你是孩子的爸爸,還是給你看看吧。
文字里彌漫著責怪的情緒和氣氛。
后面的他沒看清楚,附件便打開了。
背景是一棟別墅,藍天白云,還有游泳池。
孩子坐在小車里,正開心地笑。
那眉眼之間的狀態,真像廣哥。蘇清越忍不住,連說了幾句:“親,親兒子。”
“那必須的,必須像我。”廣哥得意地說:“而且你看這個下巴,”他用手指著屏幕,“笑的時候,這塊兒的酒窩,是最像我的。”看他幸福的笑容,蘇清越暗暗嘆氣,希望他能挽回小玄姐。
照片雖然只有一張。
可已經足夠打動人,足夠讓人感慨人生了。
不過阿眸認為,孩子更像小玄姐,尤其是那種狀態。
過了一會兒,眾人又回到飯桌前。
好在不是冬天,菜還沒有全部涼透。
吃著魚,邱新軍發出感慨,說道:“你這個魚比我媽做的都好吃了,手藝了得。”
“我也是和阿眸學的。”
“阿眸?”邱新軍看向她:“你會做飯?”
“她煲湯特別好。”蘇清越笑著說。
邱新軍感慨起來,先說了句臟話,然后才發出感慨:“有女朋友就是好。”
幾個人又碰杯。
阿眸問廣哥孩子準備叫什么。
廣哥怔了一下,說這個要和小玄姐溝通。
接著,大家問起邱新軍的進展。
后者笑起來,回:“我還是先賺錢吧。”
從他的笑容里,品味出一絲無奈。
蘇清越知道,他還沒從陰影中走出來。
本來大學四年的女友,因為他家里窮,最終選擇離開。
現在他總以浪子自居,可蘇清越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有些坎兒,可能一輩子都過不去。
幾個人說著,又聊起網上購物,說這個安全性怎么解決。
“芝麻開門很厲害,我們同事現在用那個買東西,又快又好的。”阿眸說:“但就是買的時候,還是有點揪心,害怕出問題。”
“網絡交易,信用是關鍵。”廣哥插話:“現在很多賣游戲道具的都是騙子。”
聽到信用是關鍵。
交易游戲道具,讓蘇清越瞬間又想起韓國人提及的官方買賣道具。
這個時候大家又把話題轉移了。
阿眸問邱新軍,“邱哥,這算是高升了吧?”
“高升?”邱新軍一怔,隨即搖搖頭:“這可不好說。”
“不好說?”廣哥跟著追問。
“哎,對方之所以挖我老大,就是看重我老大的能力,”邱新軍說:“可現實社會不止是能力,還有權衡利弊。”談及這些,他瞬間恢復嚴肅,像個精通此道的老手,說道:“我們來了,自然會動原來那批人的奶酪,工作不好開展。”
“那待在原地不好嗎?”阿眸問他。
“當然也不好了,”邱新軍感慨:“我老大是個有志向的人,他才不肯一輩子就做個區域經理,肯定得找機會往上爬。”
“這不是有危險的嗎?”阿眸不解地問。
“危險怎么了?上馬路還有危險呢?難道不開車,不過路口了?”蘇清越插話了。
他這一句話,邱新軍像是找到知己了一樣,大叫一聲好。
端杯就和他喝。
說道:“我老大也是這么說,他問我跟不跟他來,還把風險跟我說了。說什么空降兵沒有一個好下場,都是虎頭蛇尾。因為他空降的是能力,而不是關系。沒有關系,再好的能力也是虛的,這是現實也是無奈。”
“那他還去?”廣哥詫異地問。
“人生機會很少的,不去試試,怎么知道不行呢。”邱新軍說。
“說得對,老邱,我覺得你跟對人了!”蘇清越也興奮了,感同身受,舉杯道:“做老大的,連點野心都沒有,那弟兄們跟著他做什么,喝西北風嗎?”
“不過確實是如履薄冰啊。”邱新軍喝完杯中酒,又發感慨。
“如履薄冰,才能能一覽眾山小啊。”蘇清越大聲說。
阿眸看向他,笑起來:“蘇哥哥,現在是斗志滿滿。”
“我不是現在,我是一直如此。”蘇清越說。
廣哥這時舉起酒杯:“那我們就祝老邱,祝清越,能成功吧。”
“也祝你能成功,把這個網站做起來,把小玄姐追回來!”蘇清越大聲說。
“一覽眾山小!”邱新軍跟著說。
三個男人一飲而盡杯中酒。
之后他們又聊起租房,大家都勸邱新軍在他們小區找。
“你在西關村,這里近便,走著就可以去。”廣哥介紹。
“你放心吧,這里我很熟的,”邱新軍笑著回:“就選你們小區了。”
“那我來找人,”阿眸說話了:“我們媒體群有房產網的朋友,他們有很多消息。”
那天他們喝了很多。
但因為是啤酒,大家并沒有醉。
十點多,邱[久久]新軍離開,三個人一起送他。
平京的天氣越來越熱了,烤肉攤的人也多起來。
廣哥介紹起這邊的烤肉。
蘇清越的思緒則全在空降兵上。
他認識到自己無論去哪個公司都是空降兵。
一定會動別人的奶酪。
而且比在華絡還嚴重,因為以前動的只是市場層面。
現在有可能介入到產品層面,涉及到研發等多個領域。
毫無疑問,邱新軍說得對,能力很重要,關系更重要。
可自己沒有關系。
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確保對方十分需要自己。
沒有自己不行。
而這個公司在哪呢?
他們為什么需要我?蘇清越想著,和邱新軍擺了擺手,后者上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