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樂語一直對自己的審美觀沒有正確的認知,要知道他可是經歷過互聯網時代接受過無數老師教導的老司機了,什么美少女美少年他就算沒興趣,打開群也全都是這些‘噫我有個朋友想看’的玩意,審美觀都養刁了——現代人單身率上升的一個原因就是帥哥美女看太多了,無法接受殘酷的現實。
因此樂語也不覺得陰音隱有啥特別,不就是瘦了點矮了點白了點嘴唇薄了點瞳孔大了點,看上去平平無奇嘛!
然而他不懂得這種病態貴公子的美在這個年代還是頗有殺傷力的,本來陰音隱已經算是S級貨色,再加上他那一頭白毛,那簡直是SR級別!
直到此時此刻,樂語才意識到這群人居然不是抓他去勞動再生產進行血腥的資本積累!
本來他還想著有沒有巧妙迂回的辦法脫離危機,但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徹底坐不住了——別想什么亂七八糟的,只能干爆他們!
聽到二當家的命令,兩個守衛馬上過來將樂語提起來夾走,其中右邊的守衛用一種令樂語起雞皮疙瘩的視線掃視樂語一眼,臉紅了一下,喉嚨咕咚吞了口口水。
「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這是常識。」
對不起,你說得對。
樂語摸了摸自己的圣者遺物手腕,被兩個守衛夾著離開牢房,心想在路上發飆還是等進了房間再發飆,還是等那個二當家放松警惕再發飆…理論上毫無防備的男人的防御能力是最弱的,而且如果可以的話,樂語也想先一劍為這種人清除煩惱,再送他去極樂凈土,不然難以發泄他的心頭怨氣。
最了解男人的,當然是男人,樂語知道怎樣的傷害才能給予這種混蛋最刻骨銘心的痛!
而且樂語兩天兩夜沒吃過東西,哪怕冰血體質可以強行驅動身體,但他的身體精神還是不可避免地削弱了,沒法進行持久作戰,必須要保證在優勢環境進行輸出。
其他被選中的人都被提著去另外的地方,唯獨樂語跟著二當家一路往礦山上層走去。然而還沒走兩步,樂語就看見一個疤面大漢急匆匆趕過來。
疤面大漢看了樂語一眼,滿臉都是悲傷震驚,拉住二當家聲音悲苦地說道:“二當家,求求你放過他吧!你要什么東西都可以,求求你!”
聲淚俱下,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要不是早知道陰音隱爹媽墳頭草三米高了,樂語都快以為面前這個疤面大漢是陰音隱失散多年的老父親。
“霍老大,你應該知道,藏劍者的危險吧。”二當家冷酷說道:“你以為我會就這樣將他送給大少爺嗎?我今晚先檢查一下,確認沒有危害,明天你就能將他送給大少爺了。”
“送?…”疤面老大先愣了一下,有心想糾正二當家的錯詞,但他看見二當家將手放在刀柄上,頓時改口說道:“不用勞煩二當家,讓我來!”
“雖然只有一晚,但我是老茶人了,我炒茶一直可以的!”
二當家微微挑眉:“你兩天兩夜沒合眼,身體能行嗎?”
男人怎么能說不行,疤面大漢大力拍著胸膛:“沒問題,相信我,明天我會讓他服服帖帖…賣給大少爺的!”
很好,你至少要死5分鐘,并且會失去屁股。
就在樂語蠢蠢欲動的時候,二當家搖搖頭,說道:“行了,回去休息吧。”
“但二當家…”
“你難道聽不出來,我剛才只是用理由在敷衍你嗎?”二當家皺眉說道:“非要我抽你?”
“但——”
二當家一巴掌抽過去,疤面大漢被扇得轉了幾圈,牙齦血都噴出來了。他捂著自己的臉,渾身顫抖地看著二當家,臉上滿是不甘的屈辱:“二當家,你,你——”
“你想說什么?”二當家神色不善地看著他。
打啊,打起來啊,狠狠地給他一個上勾拳,樂語心里興奮起來了。
原來這就是紅顏禍水禍國殃民的感覺嗎,愛了愛了。
“——你請用這個。”疤面大漢遞上一個瓶子,一臉慫樣:“二當家你誤會我了,我其實是給你送東西的。”
二當家挑了挑眉,接過疤面大漢的禮物:“好。”
就這?
樂語看著疤面大漢離開的背影,撇了撇嘴,繼續跟著二當家往礦山上層走去。
“這里是紅月堡壘,隸屬于銀血荊家的礦山產業,”二當家在路上忽然說道:“常駐守衛總計三百人,還有六十位監工,十里之內還有哨嗒。點燃烽火,距離紅月堡壘最近的和陽軍在半天內就會趕到支援。”
他頓了頓:“逃跑是沒用的。”
這是警告我嗎?但我沒想著逃啊,而且等下還會為你斬去七情六欲的根源。
不多時,樂語便跟著他們來到礦山上層的房間,布置裝修顯然跟樓下區分開來,有書桌沙發和獨立燈光,甚至還在礦山里開了窗,充滿資本腐敗的味道。
“你們兩個出去關門,吩咐外面,天亮之前不要打擾我。”
守衛們露出一副很懂的表情:“明白。”
等守衛們離開,樂語摸著鐵手腕,瞅著二當家的背部,眼里露出一抹殺意血光,已經做好戰斗準備,就等二當家脫褲子了。
“我叫尹冥鴻,你叫什么名字?”二當家將腰間雙刀拆下來,坐在書桌的椅子上,仿佛對樂語沒什么防備。
喲,看來他還是那種脫褲子前想聊天的類型…樂語想了想,回答道:“樂語。”
“哦?那陰音隱和千羽流又是誰呢?”
樂語臉色一變,他看見二當家從他的包裹里拿出兩個勛章放在桌面上,一個勛章正面寫著‘流星’,背面是‘千羽流’;另一個勛章正面寫著‘摘星’,背面是‘陰音隱’。
他離開的時候,自然是將千羽流和陰音隱的勛章都拿走了。本來只是出于紀念,但這兩個東西若是落在別人手里,那就是無法反駁的鐵證了!
“霍老大根本什么都不懂,他們以為你真的是什么刺客組織,卻沒想到你居然是逆光組織白夜的人。”二當家冷冷說道:“在東陽區,逆光組織白夜是必須斬草除根的對象,銀血一直苦于沒辦法將逆光分子找出來,而你卻是逆光組織的高級干部…只要銀血控制了你,就相當于有了一柄直插敵方核心的鑰匙。”
二當家提起了刀,走向樂語:
“看來,我運氣不錯。”
“幸虧你們用的是林先生跟我約定的暗號,不然我可不敢來見你們。要是再過兩天我也打算先撤離了,你們運氣不錯。”
星刻郡外城的一處民房,夏林果和高進找到了白夜幸存的聯系人——一位年輕人。
夏林果聽出他話里有話,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奪城那晚,我運夜香的時候有人襲擊我,若不是我引爆車上的火藥裝置造成混亂,現在你們就見不到我了。”年輕人笑道。
高進一愣:“前兩天中央大街到處都是糞水,原來…”
“是的。”年輕人語氣嚴肅起來:“我本來是借著運送夜香來進行夜間情報偵查,只負責情報輸出,不負責其他部分,也不會摻和到奪城計劃里,然而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被人找上了,這說明——”
“這說明白夜出了內奸。”夏林果肯定了他的說法,并且說出自己的發現,問道:“現在我們只要驗證千羽流是不是白夜派去的間諜,就能肯定真正內奸的存在,你能不能聯系白夜總部進行驗證?”
“不用驗證,我能肯定千羽流就是我們的人。”年輕人笑道:“十天前千羽流毆打丁家人的事你們還記得嗎?本來那一天被打的應該是我,我負責運糞進甕城制造混亂,當時負責檢查關卡的千羽流會配合我…如果千羽流不是我們的人,‘摘星’是不會提出這樣的計劃的。”
高進連忙問道:“那你知道千羽流為什么會死在屠宰廠那邊嗎?”
“極神兵,圣者遺物。”年輕人跟他們簡單解釋了圣者遺物的解封方式,說道:“我雖然不知道具體計劃,但白夜應該是兵分兩路,一路直取丁義,另外一路則是奪取圣者遺物,千羽流當時負責屠宰廠的守衛,顯然是配合后者的行動。”
“也就是說,奪取圣者遺物的白夜行者,就是內奸。”夏林果平靜說道:“你知道誰負責奪取圣者遺物嗎?”
“我不知道,為了安全,具體計劃只有他們自己知曉,然而…”年輕人神色黯然:“他們都死了。”
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高進忽然重重一錘桌子,不甘說道:“難道就這樣讓叛徒逍遙法外嗎!?”
這時候,年輕人忽然笑了一聲,“不會的。”
夏林果眉毛一挑:“你知道是誰了?”
“我前兩天趁著呂仲軍入城的混亂,冒著危險去找了‘摘星’。”年輕人說道:“他的據點一片混亂,仿佛被人闖入破壞過。我本來以為他跟我一樣,據點身份被叛徒出賣了,但我發現他的秘密通道被人用過,而且據點雖然混亂,但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那都是一個人造成的。”
“摘星偷偷離開了星刻郡,還將自己的據點布置成被闖入的狀態。”年輕人感嘆一句:“不愧是他。”
“本來我還不確定,但與你們的情報印證,我基本可以確信,‘摘星’就是叛徒。更何況,‘摘星’本身就有奪取圣者遺物的動機。”
“我們運氣不錯,抓住了這個叛徒。”
高進慢慢重復著這個詞:“摘星…”
年輕人嘩啦一聲站起來,嚴肅說道:“我這就將我們的情報分析傳給白夜總部。你們放心,我們白夜絕不會放過叛徒!”
“很快,叛徒的情報就會傳遍輝耀,所有白夜行者都會成為我們的耳目,為我們追捕叛徒,‘摘星’陰音隱!”
“一旦發現‘摘星’陰音隱,白夜行者便會讓他付出代價!”
隨著一聲輕響,樂語的手銬被二當家一刀劈開。
樂語茫然地看著二當家,二當家卻是走到窗戶前,眺望遠處說道:“吃點東西,然后自己從這個窗戶離開吧,野外生存應該難不到你。”
“為什么?”樂語摸了摸手腕,他正想著抽出大寶劍跟二當家大戰三百回合,沒想到二當家根本連光爆都沒用,一刀斬下來居然是為了幫他斬斷手銬。
“因為我運氣不錯,是我最先發現了你。”
二當家看了樂語一眼,忽然扭開刀柄,從里面倒出一個小東西,拋給了樂語。
樂語接過一看,赫然發現這居然也是一枚白夜勛章!雖然顏色略有不同,但風格造型跟陰音隱千羽流的完全一樣!
他聽見二當家說道:
“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白夜行者‘詭刺’,尹冥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