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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律》第二百三十六條規定,凡私闖血獄者及其同謀,處以無期以上徒刑,最高可判處死刑,通緝判定最低為二紅…第二百三十六條規定,協助血獄囚犯逃亡,處以無期以上徒刑,最高可判處死刑,通緝判定最低為三紅…”
刑部血獄的獄長辦公室里,黎瑩看著那個被五花大綁的藍衣監獄長,咽了口唾沫:“所以我們現在已經是七紅級別的通緝犯了?”
輝耀將犯罪行為劃分為黃、橙、紅三個級別,輕罪為黃,重罪為橙,死罪為紅。因此黃橙紅又被稱為‘三惡色’,跟紫藍黑‘三貴色’形成鮮明對比。
黃級通緝,最低賞金為100錢,這些通緝巡刑司基本會委托給大名鼎鼎的賞金獵人;橙級通緝,最低賞金為1金圓,屬于巡刑司的主要業務對象,是他們不能放棄的肥肉;而紅級通緝,最低賞金為10金圓!
“你怎么就只記得這些細枝末節。”林雪挨著窗沿,注視著不遠處的血獄入口,隨口說道:“襲擊朝廷純藍干員才是不可饒恕的死罪,連無期都沒機會,直接死刑,通緝判定最低為五紅。”
“二加三加五…所以我現在已經是價值一百金圓的超兇罪犯了!?”黎瑩抱著奎念弱瑟瑟發抖。
“是不是感覺你這輩子從來沒這么值錢過?”琴悅詩坐在監獄長的軟椅上,翻查監獄長藏起來的賬本,哇哦一聲:“這監獄長還真是生財有道啊…不過如果換我來,我至少能將這群肥羊再榨出三倍的利潤,這哪里是監獄啊,這明明是養雞場,里面全都是下金蛋的雞…對哎,監獄這么好的生意,為什么銀血會里沒人想到呢?”
看著琴悅詩淡定地進入老資本家模式,林雪平靜地觀察外面動靜,黎瑩都有些無語——我們這是在劫獄啊!在犯法啊!能不能慌張一點?當過革命亂黨和資本家就這么了不起嗎?
幸好還有念弱墊底…黎瑩剛這般想著,下一秒她就被奎念弱推開了:“黎瑩你能不能別這么慌?沒事干的話去洗手間洗個臉,或者吃幾口屎冷靜一下。”
黎瑩震驚地看著奎念弱:“你怎么這么冷靜——你居然還對我說臟話——”
奎念弱叉著腰,驕傲地挺起胸脯:“不然呢?我們可是劫獄罪犯,黎瑩你這么慌張實在是太丟人了!”
“等等等,你以前沒這么囂張的啊!”
“那是以前的我,現在的我已經是壞女孩了!”奎念弱握緊手銃,興致勃勃地挨著墻壁,故作高深冒出小半個腦袋盯梢外面的情況。
黎瑩頓時明白了:奎念弱她循規蹈矩太久了,突然讓她干壞事,她非但不會害怕,反而會覺得特有意思,叛逆的快感主宰了她的理智,裝帥的愉悅令她無所畏懼…說得好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說得難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可惡,那我這下子豈不是變成這個圈子里最廢物的那個!?
悲憤的黎瑩也只好翻找起監獄長的抽屜,發現里面居然藏著一大袋韭菜玉米煎餅,一看就是監獄長準備拿來當宵夜的,她便悶頭吃起來——等下將監獄長打醒問問是哪里買的,還挺好吃。
辦公室大門忽然被敲了三下,奈霓裳推門進來著急說道:“逆旅同志問要不要再派人下去找琴樂陰,天都快要亮了,我們沒多少時間——”
林雪忽然說道:“她們出來了!”
血獄入口的通道里走出三個人影,正是千雨雅、青嵐和樂語。因為兩天沒洗澡,甚至還穿著那套破破爛爛的‘血戰污裝’,樂語顯得臟兮兮的,膚色也因為兩天沒見太陽,泛起病態的蒼白。
但一看到樂語的出現,就連黎瑩心里的擔憂都散去了不少。
在不知不覺中,她們都已經習慣依賴這個老師,以至于都快要產生一種錯覺——只要有老師在,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老師!”
“琴老師!”
“大哥!”
看著她們四個直接從樓上跳下來,樂語有些驚訝:“你們怎么也在這里?”
“在家里等消息也只會睡不著覺,而且白夜也缺人手。”林雪說道:“萬一老師你根本不愿意讓我們救你,我們也可以一起挨罵。”
說話間,她們四個根本沒看樂語,而是注視著站在樂語旁邊的青嵐——或者說,注視著青嵐跟樂語十指緊扣的雙手。
哦呼。
她們心里暗呼一聲好家伙,判斷了一下青嵐的屬性戰力,再跟水云對比一下,然后紛紛搖頭——
看來這次水云真的只能強搶了。
雖然當她們知道有一位東陽女子執意去面見琴樂陰時,她們心里就已經有所猜測,但看見青嵐居然這么囂張地宣誓主權,她們還是忍不住咂舌——要知道,琴老師在天亮之后就會成為皇帝的男人!
不過,青嵐居然能在白夜護送下來到炎京,說明她身份也不低,估計是東陽的大人物,也就是說…炎京跟東陽未來可能會因為爭奪老師而發動戰爭?
一個赤發白雪君,引發了朝廷和外區的戰爭,就算是最大膽的野史也不敢這么野啊。
不過她們都不知道青嵐是誰,就連琴悅詩也不知道——雖然青嵐不算深居簡出,但除了報社以外的人也沒幾個見過她,她也沒參加過任何宴會。倒不是樂語不帶她去,而是樂語自己也沒參加過什么宴會,除了荊家家宴。
但荊家人幾乎都死絕了啊。
“雖然想說很多感謝的話,但現在不是感謝的好時間,你們也能猜到我會說什么,所以我就不說了。”樂語看了一眼靜悄悄的血獄管理樓,“我們先離開吧。”
“我們這就通知白夜。”林雪剛回頭,就看奈霓裳在窗戶里跟她揮手。
“你們先走,我們處理好剩下的事就會離開。”
“走吧。”樂語說道:“血獄里也關了不少白夜的人。”
正在啃餅的黎瑩驚了:“也就是說他們這次是順帶將老師你救出來?”
“不論是順手而為還是全心幫助,論跡不論心即可。非要論心,這天底下就沒幾個好人。”樂語說道:“這次我承了白夜的恩,以后會還;你們的情誼,我也記在心里。放心吧,我會找你們算賬的。”
“老師你是想說報恩吧,我懂我懂,你以后也是朝廷大臣了,你看朝廷里有哪些錢多活少還不用上班的職位,給我留一個就好…”
“我沒說錯,就是算賬。”樂語瞥了她一眼:“你們這次竭盡全力救我出血獄,我很感激。但你們這樣不顧個人前途,跟白夜沆瀣一氣劫獄救人,也得好好管教。”
“我也不說‘為你們好’這種屁話,但這次如果不給你們一點顏色瞧瞧,你們以后肯定還會自作主張干出類似的大事。”
“就像水云那樣?”林雪忽然說道。
“就像水云那樣。”樂語平靜說道:“所以我這次就是要去找她算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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