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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關系戶與可憐蟲

熊貓書庫    死而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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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羽流對不起很多人,星刻郡統計司頭號走狗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

  他就跟炎統的銜蟬塵塵一樣,栽贓陷害,殺人放火,除了調戲婦女以外,千羽流什么事都做過。

  有時候樂語也覺得,千羽流死在陰音隱的背刺里也算是好事,不僅讓白夜追認洗白他的名譽,而且還讓千羽流逃過了未來的審判——功過不能相抵,未來不能作為現在作惡的理由,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在樂語死替千羽流后,他基本不碰臟活,就算動手也不會下死手,凡是被他下死手基本都是死得其所——林錦耀英勇就義,林雪恩因叛而亡,奎照死于狠毒…

  但你說樂語是不是就能問心無愧。

  他不能。

  林雪還好說,她的悲慘身世第一要歸功于她爹她二伯,第二才輪到樂語這個動手的背鍋俠,或者說千羽流就是一個讓林雪泄恨的目標——所有親人都死了,那就只剩下仇人作為活下去的動力了。

  千雨雅也沒啥,樂語已經按照千羽流的計劃盡力而為了,千雨雅自己得了冷血病可不能怪樂語——他們姓千又不是姓宇智波,樂語哪知道千雨雅心情激蕩之下會直接轉職工具人?

  但唯獨奎念弱,樂語內心有一點點虛。

  跟她爹奎照沒關系,如果能重來,樂語還是會把她爹撕成兩半。但他和陰音隱合伙進行刺殺的時候,他不小心拉胯被奎照挾持住,陰音隱為了救他捅了奎念弱兩刀。

  哪怕陰音隱是為了救自己,樂語心里多多少少都有點覺得過意不去。他不是那種能坦然接受‘必須傷害別人才能活下來’這種生存方式的人,不然他就不會成為‘銀血之恥荊正威’,而是成為新一代‘黑荊棘’。

  而且奎照因他而死,雖然奎照是走到半路才流血流死,但總歸是樂語干的好事,他不介意背負這筆血債。

  在面對自己所殺之人的女兒時,如果樂語還能無動于衷,那就說明這個世道已經改變了他的本質。可惜的是,或許是殺的人不夠多,或許是活得時間不夠長,他仍未被改變。

  他依舊是背負著道德十字架,有些矯情,好吃懶做,有色心沒色膽的樂語。

  “你好,奎念弱同學。”樂語捋了捋紅發劉海,側過頭看著圖書館里的時鐘:“我想問問,這里有沒有去年的全知之眼成績表?”

  “全知之眼成績表?”奎念弱微微皺眉,搖搖頭:“沒見過這種東西。”

  “白箱里也沒有嗎?”樂語有些失望。

  “全知之眼就是最近要舉行,每年一度的考試吧?”奎念弱想了想說道:“二年級以上的學長學姐應該都看過成績表,或許會有有心人記下來。不過像這種學生考試資料,基本都收錄在三樓的檔案室里,那里只有館長和檔案室管理員才能進,你或許可以去找館長問問。”

  “那館長在哪?”

  “館長在三樓的辦公室——我帶你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用客氣,白箱里路很繞的,琴老師你第一次來讓我帶你走吧。”

  雖然樂語萬般推辭,但奎念弱直接一溜煙跑到樓梯間里,轉過身朝樂語招招手,他也只能跟著過去。

  “白箱很大,一樓主要收藏各類正式出版物,包括報紙、等等,最近連無雙榜都收錄進來了…”奎念弱一邊走一邊介紹道:“哎,琴老師你有買無雙榜?無雙榜真的太騙錢了,明明只有卡牌的不同,卻讓人不得不再買幾份,朝廷應該出臺法規明令禁止這種騙錢行為…”

  聽到這個樂語忍不住挑了挑眉:“我覺得無雙榜這種賺錢機制還是有好處的。”

  “什么好處?”

  “它可以讓某些人手里跟自己智商不匹配的錢重新流入市場。“

  奎念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繼續介紹道:“二樓主要是收藏各種孤本手札,絕對不允許借出閱讀,只能在館里閱讀…”

  “三樓是…”

  奎念弱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來,扭過頭盯著樂語,滿臉通紅,一副氣鼓鼓的模樣,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自己一個人扛下了一切,一言不發低頭往前走,沒再跟樂語搭話。

  不是。

  奎照生的女兒怎么反射弧這么長?狼鷹怎么會生了一只樹懶?

  但奎念弱終于明白自己在拐彎抹角罵她智商低而不愿意理會自己,樂語也松了口氣。

  被奎念弱用那雙帶著尊敬的眼神看著自己,兩人甚至還能愉快地教壇,這一切都讓樂語壓力好大。

  他的道德法則無法容忍自己有這種待遇。

  他以前有時候看女頻,開頭往往就是男主殺了女主全家,還相位猛沖女主,然而女主還能跟男主進行癡纏不休的虐戀——這實在是太奇怪了,恨就是恨,為什么會產生好感?

  樂語甚至想直接抓住奎念弱大吼‘我殺了你爹’,讓奎念弱光明正大憎恨自己,也不愿意讓奎念弱對自己產生一絲好感。

  這種欺瞞簡直跟牛頭人一樣惡劣,樂語感覺自己就像是當了黃毛之后還跟懵然不知的苦主談笑風生——他寧愿跟藍炎戰個痛快也不愿意跟奎念弱待上一分一秒。

  所幸這段路也不是很漫長。

  “這里就是館長辦公室。”奎念弱干巴巴地介紹一聲,敲了敲門:“館長?館長?館長?”

  雖然剛才被琴樂陰氣了一下,但奎念弱還是壓抑不住介紹的欲望:“館長耳朵不太好,你每次敲門都得問三次,不然館長不會搭理你。”

  “請進。”

  里面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奎念弱推開門帶著樂語進去。

  這是一間很尋常的辦公室,但人不是尋常的人。坐在書桌后面的是一個戴著圓框眼鏡的年輕男人,一頭長發亮黑柔順扎了十幾根小辮子,穿著花里胡哨的紅云長袍,耳朵別著湛星耳飾。

  他坐在這間辦公室里,就像太陽之于黑夜一般耀眼。

  而且他這副裝扮,總讓樂語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好,我是白箱館長茶世隱。”年輕男人笑了笑,注意到樂語困惑的眼神,補上一句:“我是校長的遠房侄子。”

  樂語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這一脈相傳的囂張衣品,說他跟茶歡沒有血緣關系也沒人信啊。怪不得這么年輕就能當館長,原來是關系戶。

  “琴樂陰老師對吧?聽別人說,你是學校里唯一一個比我新潮的人。”茶世隱看了看樂語的紅發,感嘆道:“我以前其實也染過紅發,但我哥卻以我‘會嚇唬小孩子’為由將我的紅發都洗了…”

  我什么時候多了個潮流達人的名號?樂語眨了眨眼睛,單刀直入問道:“館長,我想問有沒有去年的全知之眼成績表?”

  “有,不僅有去年,還有過去三年的,我都準備好了。”

  茶世隱懶洋洋說道:“每到這個時候,你們就會來我這找前面幾年的考試成績,根據過去的排名來找捉刀的隊友…承惠一百錢。”

  “啊?”樂語說道:“成績表要錢?”

  “成績表不要錢,但如果你想要過去幾年的全知之眼考生分析,可以額外給一百錢。”茶世隱悠悠說道:“順帶一提,這筆生意跟我沒什么關系,我一分錢都沒賺到,我也只是幫人介紹生意罷了。”

  “但一百錢未免也…”

  “這是遞減的,第一份賣出的情報一百錢,第二份五十錢,第三份二十錢,后面都是十錢。”茶世隱說道:“至于你信不信你買的是第一份,就看你信不信我了。”

  “館長很可信的。”奎念弱在旁邊說道:“他從來都是說明天不上班,就肯定不上班,從來沒說過謊。”

  若不是樂語知道奎念弱的來歷,他都快以為這兩人是不是合伙騙人。但如果是第一份賣出去的資料,的確值一百錢,時效性是比一切都重要。

  因為全知之眼考試剛公布,所以沒人來得及找館長買資料嗎…樂語果斷掏錢:“我買了。”

  “謝謝惠顧。”茶世隱從抽屜里拿出一份資料:“順帶一提,如果你想找去年全知之眼考試個人成績最高的考生,我可以直接跟你介紹哦。”

  個人成績最高并不等于真實成績最高,但也足以證明考生知識面的廣度與深度達到極高的層次,正是樂語帶領的學渣作弊小組急需的外掛。

  “你認識?”

  “當然,因為他就是白箱的檔案室管理員,同時也是你手上這份資料的編纂者。”茶世隱按了一下書桌旁的其中一個按鈕,震動急速沿著銅管穿過辦公室,在另外一個地方響起清澈的鈴聲。

  “這個時間他應該在讀書,預計在…五、四、三、二、一。”

  一個灰衣青年來到館長辦公室的門口,身材微微有些佝僂,看上去顯得有些矮小。他半張臉都是灼傷般的扭曲,透過那張臉皮射出來的視線,都充滿令人感到不舒服的憤世恨俗。

  他沒看茶世隱,而是瞥了一眼樂語手里的資料,頓時心中了然,冷笑道:“作弊可是皇院禁止的行為,教師幫學生作弊更是禁止中的禁止。”

  “我只是幫學生買一份課外資料罷了。”樂語淡淡說道。

  “那位學生,該不會那天把你拉走的明水云吧?雖然我想說老師跟學生有超越距離的關系似乎不太好,但既然跟我沒什么關系,我也不多提了。”

  “明水云,皇位,全知之眼。”

  侍溫抱起雙手,腰背挺直,昂起下巴笑道:“看來琴老師你有不得不幫助學生參加考試的理由呢。”

  “那么,你需要我這個,自尊必須要依靠別人的畏懼與鄙視才能得以維持的可憐蟲的幫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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