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涼涼地瞥了五個人一眼。
在五個人齊齊倒吸一口冷氣的時候,她已經邁開長腿,來到了空出的沙發位置坐下。
這一坐,讓五個大佬級人物竟然莫名覺得狂喜。
這么說起來,小祖宗是不是打算原諒他們了?
啊啊啊啊…
“要讓我原諒你們聯合隱瞞我這件事…”她故意停頓。
不滿的視線掃過五個男人的眼。
五個男人齊齊問道:“怎么樣?”
聲音十分整齊。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早已約定好的。
顧離翹起右腿,竟是出奇地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這一抹淡淡的弧度,讓幾人都心咯噔了一下。
顧離說:“那就乖乖把知道的所有消息都告訴我,當然,我保證我不去插手這件事,不去細查。”
說這話時,她目光沉沉地看向楚衍。
這道眼神,已經充分說明了她的心情。
楚衍被她眼神注視著,莫名想拿根煙抽一頓。
要不是因為葉桐桐這蠢女人,他還不至于讓顧離知道這個案子。
偏偏無奈的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自然,其他四個哥哥也將視線齊刷刷對準了楚衍。
因為是楚衍才有資料,所以他們看向楚衍的時候,表情有點希冀。
具體是什么情況,他們四個人都不知道。
面對大家殷切的眼神,楚衍最后只能咬咬牙,答應了。
“好,案子的具體資料情況,我發送給你。”
“OK。”顧離打了個響指,“早點這么做不就完了,二哥哥,我說不插手就絕不插手,你不相信我?”
楚衍搖頭。
不相信?
他哪里敢哦。
畢竟是他家小祖宗。
萬萬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他們的兄妹感情。
楚衍嘆了一聲:“行,既然你已經不生氣了,我們先走了。”
五個人出了穆輕寒別墅時,是同時松了一口氣。
五個人面面相覷。
最后,大家的視線又落在了楚衍身上。
“老二,不是我說你,下次能不能靠譜點?”
“你老婆好像還在拘留室里吧,嘖嘖,真是個大義滅親的。”季南風砸了咂舌,率先上了摩托車走了。
因為上次車禍,他幾乎只坐摩托車。
否則,就是別人搭載他。
季南風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為此,他還將自己車庫里那些價值連城的跑車、賽車、豪車全部轉讓出去,只留下了一輛自己日常出行所用。
這事兒,還把他家父母給著實感動了一把。
轟轟轟!
摩托車轟鳴的聲響迅速消失在了停車場的院子里。
而剩下的男人…
路易十九搖搖頭,“我真是無辜。”他嘀咕一句,也上車。
莫名其妙聽說小祖宗生氣。
又莫名其妙差點沒有小祖宗叫哥哥了…
顧商衍也走了。
唯獨剩下楚衍和風庭琛。
向來不著調的風庭琛,緩緩地,抬起手臂拍了拍楚衍的肩膀,“雖然不知道你這心思,不過我還是支持你的。”
這話,真讓楚衍感動了。
他激動地看向風庭琛…
“上次說送我的佛珠,別忘了。”
楚衍:“…”
風庭琛擺了擺手,走了。
楚衍略顯懊惱。
他就知道,這些人,一個兩個都是無情無義的。
楚衍上車回了別墅。
剛踏進別墅大門內,手機就傳來了下屬的匯報。
“頭兒,果然如您所料啊,咱們身邊有奸細,今天給葉小姐飯菜里下毒呢,差點就…要不是我在場發現,真的就兇多吉少了。”
聽見這話,楚衍的眉眼一沉,陰沉地問道:“人抓到了嗎?”
奸細來得太突然了。
他知道,葉桐桐是看過當年病毒的資料。
偏偏,這女人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成為別人的目標,再正常不過。
“抓到了。”那邊下屬頓了頓,“不過頭兒,您都不關心一下自己的老婆的嗎?”
這便宜老婆太慘了吧?
要不是隔著一部手機,楚衍真的要瞪死說這話的下屬。
沒點眼力見兒。
老婆這種生物,是他想要的?
葉桐桐…也不過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楚衍出門去審問了犯人后,才慢悠悠地把葉桐桐領回了家。
葉桐桐身上是那天鬧生日宴穿的勁裝,到現在都沒有換。
她回到家里,第一件事便是嗅了嗅身上的酸臭味。
“楚衍,真不是我想吐槽,你們的拘留所能不能改造好點?好歹也該加個蓮蓬頭,給我們洗個澡什么的吧?”
楚衍:“…”
“算了,你這種不解風情的男人,又哪里會懂。”
葉桐桐嘀咕了一聲,懶得再和楚衍啰嗦,轉身走進房間里洗澡。
在浴缸里放滿了熱水,她褪下身上的衣褲,整個人沉浸進浴池里。
表情卻在一瞬間冰冷。
楚衍審問的奸細犯人,竟然自刎了。
對方顯然是想要她的記憶。
葉桐桐忽然想到什么好主意,興沖沖地裹上了浴袍,沖向了隔壁楚衍的房間。
楚衍說她不安分,所以特地將房間安排在了隔壁。
美其名曰:為了更好保護她。
她知道,是為了監視她。
葉桐桐沖進楚衍的房間,連門都沒敲,激動地叫道:“楚衍,我想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好主…額?”
場面一度尷尬。
她的聲音就這么停下了。
沒想到的是,楚衍也在洗澡。
而且…而且這男人竟然不關門。
偏生她現在又裹著浴袍。
此時的空氣里莫名染上了些溫度。
節節攀升的溫度,讓雙方都…感覺到了熱。
最先反應過來的楚衍猛然關上了門。
葉桐桐也下意識低下頭看了自己一眼。
雖然穿的是浴袍,可也是裹得很緊了,怎么感覺那男人…反倒比她還害羞羞赧似的?
一分鐘后。
楚衍穿好了睡衣出來。
軟軟棉質睡衣穿在楚衍身上,銳減了他平日里的凌厲。
再加上…男人沒有戴眼鏡。
那代表斯文的眼睛一消失,這男人竟透著一股子…貴公子獨有的優雅妖孽。
葉桐桐看傻眼了。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楚衍拿下眼鏡的模樣。
雖然他們已經同居過很長一段時間。
哪怕這結婚證也領的不明不白。
楚衍沉聲說:“你下次能不能不要這么冒冒失失?”
他從來沒有見過比葉桐桐更冒失的女人。
而且,誰能想到這個女人已經25歲了。
一個25歲的女人,該有的成熟是一點都沒有。
倒是還喜歡打扮得土里土氣的。
他擰了擰眉,也不期待這女人能說出什么絕世好主意。
葉桐桐感受到他那鄙夷的眼神和不悅的口氣,葉桐桐在心底暗嗤。
不解風情2.0版本了!
葉桐桐冷嗤:“現在不是這個問題,我說的是——我的絕世好主意,你不聽的話你就等著后悔——”
叮咚——
門鈴不知怎么被人按響。
也十分恰到好處地打斷了葉桐桐的話。
二人同時看向門邊的屏幕。
每個房間都放置著這樣的屏幕,可以看見按門鈴的人。
楚衍看見來人時,表情微微變化。
他母親。
葉桐桐湊了過來,忍不住問道:“誰啊?”
剛剛沐浴過后的葉桐桐,身上還有沐浴乳的奶香。
因為湊得極近,那氣味,也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飄進了他的鼻尖里。
他的神色愣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間晃神。
也就是在恍惚的瞬間,葉桐桐竟然就當著他的面按開了這大門!
楚衍表情一滯,“你發什么瘋?”
抓住她手腕的時候,已經晚了。
葉桐桐咦了一聲:“我瞧著門外那人,應該是你客人,我好心給你打開門,你激動什么?”
她剛說完,男人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加重了些。
痛意襲來。
葉桐桐怒目相視:“你有病啊!”
虧她還好心好意地告訴他,有個絕妙好主意。
真是太坑爹了。
楚衍見她要走,想到自己的親媽正要上樓,立馬將人拉回來。
可葉桐桐不理解,立馬掙扎。
楚衍不耐煩了。
他的額角上青筋直跳。
顧不得其他,直接將葉桐桐抵在了墻壁上,將她困住。
啪嗒!
然而,一切都晚了。
楚母手中拿著的水果籃應聲掉落地面。
“你你…你們…這是…”她錯愕地看著他們二人。
天哪,她的兒子竟然會壁咚女人了。
有出息了!
可是…可是這姑娘怎么穿著浴袍?
而她兒子還穿著睡衣。
不管是怎么想,她都容易想歪。
“啊,我的頭,有點暈。”她腦子發疼地扶著額際,虛弱無力地扶住了墻壁,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楚衍抿唇,轉頭看向母親,“媽,你來怎么不打聲招呼?”
“招呼?臭小子,是不是嫌我來這兒打攪你們好事了?”
楚衍滿臉黑線。
哪兒來的好事。
倒是叫他一陣尷尬。
比起他,葉桐桐竟然落落大方,微微使力,推開了楚衍,才抬步走向了楚母。
“楚伯母,你好,我是葉桐桐,就是…就是…額,照顧楚衍的保姆。”
“什么?”楚母覺得頭更痛了。
險些沒有雙眼一翻倒地。
楚衍聽得額角上青筋暴跳。
眼神狠剜了一眼葉桐桐,才解釋:“媽,她不是,她是我女朋友。”
為了不讓自己的母親再安排女人。
也為了讓母親不再過問他的感情事情。
他只能豁出去了。
楚母睜大了眼睛,期待萬分地看著楚衍,“啊,你早說啊,原來是女朋友。我就說不對勁嘛!”
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二人一個浴袍一個睡衣,怎么也不像是保姆和主人的關系。
嗨呀,她真是來得太突然了。
她笑呵呵地把水果籃扶起。
“你不愛吃水果,多吃點。我也不打攪你們了,我走了,你們繼續剛才的事哈。”
楚衍和葉桐桐:“…”
他們剛剛…是什么事?
而且楚母才剛來。
葉桐桐眼神一閃,立馬上前挽住了楚母的手臂,“伯母,您怎么能立刻走了呢,坐都沒坐一下,一起留下來吃飯吧?”
楚母啊了一聲,瞄了一眼臉色黑如鍋底的兒子。
她怎么覺得…
情況有點怪?
她分明是做母親的。
結果這丫頭卻以女主人的姿態留下她吃飯?
真是神奇了!
葉桐桐朝著楚衍擠眉弄眼,“伯母,您下去坐,我去給您做飯。”
然后沖了下去。
楚母說:“這孩子挺賢惠。她是哪里人?葉家是大戶人家嗎?”
楚衍抿唇不語。
開始調查戶口了嗎?
他就知道會有這樣的麻煩。
可現在…
回頭他母親查了葉桐桐的消息,肯定立馬拒絕。
亦如楚衍所料。
楚母回楚家調查了葉桐桐的所有資料后…
她心態崩了!
顫著手拿著這疊資料,她覺得自己要裂開了。
穆家穆川慶的私生女…
出生在農村。
而且,母親是個村婦。
天哪!
負責調查的人又給她發送了一則視頻,是壽宴那天,穆川慶被刺傷的視頻。
罪魁禍首,正是葉桐桐。
楚母崩潰地把手中資料撕碎,打電話邀約了葉桐桐。
不行!
她要讓這女人離開她兒子。
周末的咖啡廳內,人很多,聲音嘈雜。
顧離領著穆安溪進入了咖啡館。
穆安溪一連點了六個冰淇淋。
顧離看了一眼她桌上的冰淇淋,沒吭聲。
有些時候,教訓小孩兒,就是讓她自己吃虧。
今天周末。
穆輕寒卻要出差。
而穆安溪知道這件事后,立馬得了她哥哥的命令,前來陪她。
穆安溪將兩只冰淇淋推到顧離的面前,十分闊綽地說:“嫂子,這是我請你的。”
顧離好笑。
分明是她付的錢。
“反正以后我哥哥的錢也是你的,所以不要那么客氣。”
顧離點點頭,慢條斯理地挖起一勺冰淇淋。
甜膩的味道,瞬間在舌尖劃開。
奇怪的是,這玩意兒在舌尖劃開后,能令人心情舒暢。
對面的穆安溪得意地說:“怎么樣?是不是很好吃?”
顧離不想讓她失望,勉強點了點頭。
“我早就說了這家店的并欺凌好吃,他們都來這兒吃,我今天一定要吃個夠!”
一道玻璃被雜碎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名貴婦十分惱怒地說:“你剛剛說什么?你已經跟我兒子領證了?可笑,真是太可笑了!誰允許你們領證了呢?”
顧離咬著勺子看過去,驚奇地發現…竟是楚衍的母親。
楚母指著對面的女孩兒,聲音尖利,面容卻滿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