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總裁,這位就是宮少,人我已經帶到了,我也先走了。”館長保持著吃瓜的驚奇神色,掃了一眼穆安溪,退了出去。
言帆也過來把穆安溪領走了。
整個會議室里,只余下了兩個男人。
宮予墨等人都退走了,剛剛不著調的模樣才微微收斂起來。
他抬步走向穆輕寒,拉開椅子坐下。
他也沒對剛剛穆安溪為什么會在這里表示懷疑。
一直知道穆家和Q集團有關系,有合作關系,也很正常。
他拉開椅背坐下,微笑,“總裁貴姓?”
穆輕寒涼涼地看著他,不語。
就這么對峙著。
宮予墨也是個臉皮厚的,絲毫不覺得自己尷尬,手指敲在桌面上,“上次被貴公司拿走的芯片你還記得吧?這樣吧,我用GI正在研發的最新型號跟你交換,如何?”
穆輕寒緩緩將身子倚在了椅背上。
姿態慵懶、強勢。
男人寡淡地勾了勾唇角,“你憑什么覺得,我會好奇你們GI最新型號芯片?”
“咦?不好奇哦?”宮予墨敲著桌面的手指停下了,“那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顧離出了智博園,在對面的咖啡館里坐下。
等了一會兒,宮予墨出來了。
他出了園子,氣惱地低咒了一聲,才往咖啡館的方向而來。
顧離單手托腮,“吃了閉門羹?”
“這男人,真的自大狂妄!”宮予墨咒罵著。
顧離暗笑,“哦。”
“你怎么沒有一點同情心的?”
“我覺得你沒什么值得同情的呀!”
本來就是競爭對手,他那最新研究成果去換,穆輕寒這么狗的男人,是不可能會答應的。
咖啡端上來。
她輕輕攪動了一下杯中的咖啡。
香氣四溢。
她喝了一口,皺眉。
宮予墨瞥了她的神情一眼,頓了頓,才問:“不好喝?”
“嗯,難喝。”
“就是嘛,肯定沒我沖的好,我以后天天給你泡。”
顧離無語了一陣。
宮予墨泡咖啡的手法…也不敢恭維。
至今為止,只有大哥哥泡的咖啡能讓她覺得好喝的。
回到酒店,顧離把宮予墨踹進了楚衍的房間里,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間蒙頭就睡。
宮予墨被踹了一腳,下意識揉了揉自己被踹疼的腰側,看向兩位大佬。
“呵呵。”露出了一抹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路易十九搖了搖頭,“不太行。”
楚衍眉心跳了跳。
宮予墨就不高興了,“什么不太行?”
“沒什么,你打算在國內待多久?”
“唔,待到顧離準備回M國吧。”宮予墨也坐下來,面對兩位大佬的靈魂發問,他有些緊張,雙手放置在膝蓋上,坐得端端正正。
顧離如果看見他這般模樣,一定會笑瘋了。
楚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瞧著你可能待不了一個星期。”
不是穆二的對手…
可他為毛就是覺得很刺激呢?
顧離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被一陣奪命連環call給鬧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拿過手機,聲音略顯不耐煩:“喂?”
“嫂子!”
她瞇了瞇眼,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穆輕寒沒錯。
她撇了撇嘴,“穆以霖,你又有什么事?”
有沒有搞錯,這三兄妹輪流來折磨她嗎?
穆以霖說:“不公平,哼,你帶我妹妹去參加智博會,不帶我,寶寶有小情緒了!”
顧離:“…”
沒聽見她的回答,對方在電話里就越顯焦急了。
穆以霖的聲音在電話里更顯高昂了,“嫂子嫂子,你是不是又睡了?我告訴你哦,我哥哥又發病了,現在出門飆車去了。”
顧離打著呵欠,“哦。”
“你就不擔心嗎?”
“大家都是成年人,擔心什么?”
穆以霖越來越急切,言語之中全是擔憂,“嫂子嫂子,不是這樣的,他沒拿手機,我擔心,我害怕。我不想做孤兒,嗚嗚嗚,你能不能來陪我和妹妹。”
顧離無語。
她緩緩地掛了電話。
并不覺得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加一個十五歲的少女會因為哥哥不在家而害怕。
套路一眼能看穿!
結果沒過兩分鐘,電話又來了。
抬起手機一看,又是“穆輕寒”。
她立馬接起,怒道:“別鬧了,這么大個人了,要真的害怕就抱著個觀世音菩薩在家多拜拜!”
“嫂…嫂子,你別生氣嘛,我哥哥回、回來了,他受傷了。”是穆安溪。
她聲音在發抖。
“我,我真的怕,哥哥都是血。”
穆安溪想起了當年母親的死。
哪怕隔著電話,這聲音里傳達的濃烈恐懼,已經影響到顧離。
顧離的那點睡意全揮發沒了。
她立馬說:“好,我過去。”
剛出門,就瞧見正要離開的宮予墨。
宮予墨問:“去哪?”
“送我去見穆輕寒。”顧離在這里沒有車,看見宮予墨,立馬拽著他走。
宮予墨一聽是去見穆輕寒,當即板著臉拒絕,“我不去。”
“行,那就車給我開。”
“你…”宮予墨放棄跟她鬧別扭,“行行行,我送你去。”
他太了解自己了,每次跟顧離鬧別扭,痛苦的都是他自己,對方都像個沒事人似的。
來到公寓后。
顧離道了一聲謝,立馬往里走。
走了兩步,身后的宮予墨就這么亦步亦趨地跟上了她。
顧離橫他一眼,“你別進來!”
“別這樣嘛,萬一這位穆二爺故意使計想糾纏你,我可以…”
“我有事叫你,OK?”
明顯不想讓他進入。
宮予墨十分氣餒,無奈之下,只能比了一個OK的手勢。
顧離摁向了門鈴。
“嫂子,你來了,快進來!”穆以霖開的門,然后鬼鬼祟祟地往外看了一眼,隨后迅速關上門。
宮予墨站在角落陰影里,沒有被發現。
他看著闔上的門,愁云浮上面頰。
他轉身,來到樓梯口,抽出了一支香煙。
已經很多年沒抽過煙。
這還是離開時,他問楚衍要的。
因為當年顧離說過:“我不喜歡抽煙的男人。”
所以,他自此戒掉了煙。
一直克制到如今,卻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像指尖這根香煙,燃燒著他對顧離的最后那點耐心。
顧離來到屋內。
穆以霖指了指穆輕寒的房間,又指了指二樓的妹妹的房間。
顧離問:“你哥哥受傷了?”
穆以霖愣了一下,有些遲疑地搖頭,“哥哥沒受傷…就是哥哥好像喝了酒哦。”
“額…那為什么穆安溪說他渾身是血。”
“她發病了,她想到了母親。”
顧離直到此刻緊繃的身體才逐漸松懈下來,“早說嘛。”
然后,毫不猶豫地上了二樓去看穆安溪。
穆以霖撓了撓頭,看了一眼哥哥緊閉的房門。
他很有沖動叫一聲:嫂子,你是不是走錯了。
可是話到嘴邊,他又沒敢說出口。
怕自己叫得太大聲,把哥哥弄醒了。
顧離上了二樓,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房門。
屋內,小丫頭片子已經睡下了。
皺著眉頭,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唇也在顫抖著。
一看便知是在做噩夢的狀態。
她來到床沿邊,靜立了半晌,才尋了張椅子坐下。
她從懷中取出了自己特地帶來的安神香,放置在桌上。
香氣很淡,但聞著后整個人都能松弛下來。
至少床榻上的小丫頭面容也逐漸松懈了,渾身緊繃的模樣消失了。
看著穆安溪舒展開的眉頭,顧離起身走了。
十分鐘后。
小丫頭醒來了。
她抹了抹眼角的淚珠,嘆了一聲。
忽然,目光凝在了桌上的香瓶上。
她咦了一聲,爬起來湊到了香瓶邊嗅了嗅,只是一下,她雙眼發亮。
顧離看完穆安溪,下樓說:“我走了。”
“啊,你走了?”穆以霖一聽,渾身一個激靈,一個箭步沖上去攔住了顧離的去路。
他擋住大門。
顧離挑眉。
穆以霖的身高比顧離高,為了拔高自己的氣勢,他故意挺直了腰桿。
“嫂子,那個,我哥哥更需要你。”
“喝醉的人有什么需要的,難不成還要我去守著他?穆以霖,讓開。”
穆以霖被她的話給驚了一下。
他昨天還在和妹妹爭論嫂子是男是女。
今天他確定嫂子是女人。
不是因為顧離的外形,而是因為哥哥對顧離的態度,還有哥哥的情敵。
這要是個男人,他才不信!
顧離扶額,“行,行,你就擋著吧,我去看你哥。”
大不了從穆輕寒的房間窗戶爬下去,這種事又不是沒干過。
她扭開了穆輕寒的房門。
穆以霖探頭探腦地看著,暗笑著捂住了小嘴。
哥哥喝醉了,被他扒光了。
現在…嘿嘿…
于是。
入屋的顧離看見身材好到爆的男人…
她知道,這杰作除了穆以霖干得出之外,應該沒別人了。
薄被凌亂地搭在他的腰腹上,看起來就像在叫人臨幸。
顧離被自己的想法驚到,才猛咳了一聲。
伸手在某男的緊閉的眼前晃了晃。
沒反應。
很好。
顧離轉身準備爬窗離開,不過回頭看了一眼依然睡得昏沉的男人,一時有點手癢。
尤其是看著男人那腹肌,摸一下不吃虧。
于是,準備走人的她再次折返回來,確定了一下這男人的身材。
他是真的喝醉了,昏昏沉沉的,看來這也是個能睡覺的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