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街頭,商郁很克制地吻了她半分鐘,這才放開了黎俏的唇。
男人挺拔英俊,黑襯衫和西褲的裝扮讓他路人之中顯得愈發俊朗清貴。
女孩精致桀驁,即便是簡單的黑色短袖,也蓋不住那滿身張揚的風華。
商郁的背后站著三助手,每個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表白屏幕,七夕這個日子已經很虐狗了,結果黎小姐這操作,是要屠盡天下單身狗?
此時,男人摟著黎俏的腰,抬起眼皮看向她背后的屏幕,他單手捧著她的臉,喉結滑動,聲調極其喑啞,“什么時候準備的?”
黎俏從他懷里抬起頭,挑起眉頭,眼里有笑,“你開會的時候。”
“嗯。”男人扣著她的后腦,薄唇貼著她的額頭,啞聲道:“還記得今天的日子?”
黎俏抬手拽了拽他的襯衫衣領,“當然記得,好歹是第一個情人節,哪能忘。”
不可否認,這樣的全城告白,換做是女人,定會虛榮感爆棚。
可他是男人,是商少衍,少時功成名就,已經過了用虛榮感來包裹自己的年紀。
但今晚的一切,仍舊讓他觸到了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因為那是來自黎俏給他的告白,比言語表達的喜歡更容易令人滿足和愉悅。
不多時,男人牽著她去了地下車庫,兩人手牽手走在前面,三助手生無可戀地保持著適中距離走在后方。
車廂,商郁摟著黎俏的肩膀,手指一下下摩挲著她耳后的發絲,“兩個多小時,就去準備了這些?”
黎俏閃了閃眸,沒多說只是嗯了一聲,她望著車子駛出地下車庫,又偏頭問:“現在去哪兒?”
“吃飯。”男人睨著她白皙的臉頰,薄唇揚起淡淡的弧度。
黎俏了然,爾后懶散地靠向他的肩膀,目光落在窗外,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緩緩揚起了嘴角。
行車不到十分鐘,氤氳在城市上空的淡紫色燈效逐漸變成了湖藍色。
主干道的街頭幾乎隔幾座大廈就有廣告屏,所以開車的流云是第一個發現外面的色調變換的人。
“老大…”他喃喃了一句,隨著車子駛過一處商場,湖藍色的光線不偏不倚地映入了每個人的眼簾。
表白屏上的字幕變了:你是我的心之所向。——商少衍,情人節快樂。
所到之處,一片藍光燈效。
后來大家才知道,每一段表白字幕都會播放半個小時,一直持續到零點。
這也就意味著,只要他們身在城中,隨處都能看到黎俏給商郁準備的表白字幕。
且,內容全都不一樣。
饒是商郁這樣冷峻的男人,在面對如此毫無保留的全城告白,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何況,這還是黎俏為他做的。
西餐廳,兩人在門前下車時,馬路對面恰好有一塊廣告屏。
隨著燈效再次的變換,商郁看到了這樣一句話:既見君子,云胡不喜。——商少衍,情人節快樂。
這是第一次,黎俏用文字表達清晰地表達出了對他的喜歡。
商郁站在銀白的燈效下,落了滿身清輝,卻不及他眼里的濃墨重彩。
男人什么都沒說,卻側目看向他身邊的黎俏。
女孩的眼睛里倒映著斑斕的燈光,扭過頭和他對視,坦蕩的沒有一絲羞赧。
她喜歡他,今晚過后,人盡皆知。
商郁牽起她的手,緊緊地攥著,哪怕他看上去冷靜,但繃緊的輪廓仍舊顯得他并不是那么冷靜。
餐廳里,空無一人。
黎俏不緊不慢地跟著男人進去,抬眸就看到觀景窗附近,餐桌上還點著蠟燭。
燭光晚餐。
而且還包場了。
她看著身側的男人,明明她下午去公司找他的時候,他還在開會。
還以為他忙得不可開交,并沒有時間來準備這些。
商郁察覺到她的凝視,側首和她目光交匯,爾后牽著她走到了桌前,并非常紳士地為她拉開了椅子。
黎俏入座,低頭就看到自己的打扮,T恤和牛仔褲,好像有點隨意了。
在這種高檔西餐廳吃燭光晚餐,早知道她就該穿條裙子過來。
正想著,一陣花香襲來。
黎俏只覺得眼前一晃,一束火紅帶著露珠的玫瑰花被男人遞了過來。
他站在她背后,把花放在她面前,俯身親了親她的發頂,沙啞地說:“乖,情人節快樂。”
窗外是‘既見君子,云胡不喜’,餐廳里是他拿著火紅的玫瑰對她說情人節快樂。
這是他第一次送她玫瑰。
其實他們本質上是同一類人,冷情溫淡,低調內斂。
所以這樣的兩個人,往往都會用自己的方式來表達心中所想及所念。
他們從不輕易表達喜歡,但是所作所為處處都是愛情的痕跡。
飯后,黎俏托腮看著對面的商郁,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提議道:“去看電影?”
他們倆在一起這么久,還真沒一起看過電影。
包括很多正常情侶會做的事,她和商郁之間也大多沒有嘗試過。
而話音落定的這一刻,男人端著紅酒抿了一口,沉眸掠過一絲薄笑,濃眉輕揚,“知道我定了影院?”
黎俏舔了下嘴角,直視著他的雙眸,不疾不徐地彎唇搖頭:“不知道,因為我也定了…”
商郁幽沉的視線,眼底的笑逐漸濃稠,“除此之外,還準備了什么?”
他想起剛才問她的時候,她敷衍似的回應了一句。
本以為全城告白已經是極限,但她此刻的表現,又好似不止那么簡單。
黎俏歪了下頭,手指捏著餐巾輕輕揉搓,“驚喜提前說出來,還叫驚喜么?”
男人唇中溢出渾厚的笑音,起身來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顎在她嘴角落下一吻,“那我等著,嗯?”
“走吧,去看電影。”
黎俏回親他一下,并肩走出西餐廳,至于那束鮮花,則被落雨面無表情地抱在懷里。
這場濃情蜜意的情人節,屬實令人難忘。
因為整座南洋城在臨近零點的時候,終于知道這場全城告白是誰的手筆了。
最后一個字幕,沒有了多余的辭藻修飾,只剩下兩個名字,中間打了一顆愛心。
那是黎俏和商少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