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個問題黎俏也懶得深想,不管是什么原因,總會有知道的一天。
半個小時后,商郁牽著她去了皇家酒店的后院。
地燈朦朧著一圈圈昏黃的光暈,大片芭蕉葉在地上投射下斑駁的暗影。
碧色庭園。
他們初遇的地方。
那座涼亭的四周打了光,在仲夏夜里悠然寧靜。
黎俏一步步走過青石板路,熟悉的景色仿佛能和記憶中的畫面重疊。
兩人入座后,她側身靠著石桌,目光落在一片芭蕉葉上,怔怔地出神。
她對面的男人側投來視線,下一秒長臂越過桌面,掰過她的臉頰,“在想什么?”
黎俏的眼睛逐漸聚焦,望著他棱角深邃的俊顏,歪頭淺笑,“我在想,當初如果沒在這里遇見你,你會和誰在一起。”
這話說的有水平。
也不乏一語雙關的味道。
商郁的薄唇微揚,逐漸高深的眸子卻染了幾分危險,“那如果沒有遇見我,你想跟誰在一起?”
男人的用詞跟精妙,并且微微咬重了那個“想”字。
黎俏拉下他的手指按在桌上,另一手托著腮望著男人,“沒想過。”
男人捏著她的手輕輕把玩,眼底的深意退去,多了些玩味,“真的相信賀琛的話?”
“一半一半。”黎俏挑起眉梢回應了一句,言語中顯出幾分張揚的利落,“他了解你,你能給他那種錯覺,至少說明左棠和落雨肯定是不同的。”
黎俏說著就瞥向他,清澈的眼神似在等他做回答。
商郁摩挲著她的手指,毫無隱瞞地點頭,“她確實不同。”
黎俏眉眼沉了沉,直覺他還有話說,但這句話平白讓人聽了很不喜。
緊接著,男人唇邊的笑紋加深,拉著她的手把她從對面的石凳上拽到自己的身前。
他勾著黎俏的腰,讓她站在自己的雙腿之間,微微仰頭,“落雨只是落雨,但左棠作為商氏的義女,見了你也要稱一聲大嫂或者主母。”
“義女?”黎俏著實沒想到左棠的不同之處竟然是這個身份。
男人扣著她的后腦,薄唇貼著她的唇親了親,“不然你以為是什么?
左棠的確救過我,但那是她的職責所在,救命之恩,商氏已經給了她足夠的回報,與我而言,她和落雨沒有任何區別。”
黎俏雙手撐著他的肩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商郁濃如古井的深眸,她笑了笑,“哦。”
男人抱著她圈進懷里,視線深深地凝著她,“大會結束之后,我帶你去暗堂。”
黎俏點頭沒推拒,因為對暗堂的好奇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當晚,黎俏跟著商郁回了他的房間。
不為別的,只是想看看他肩頭的傷恢復的如何。
深夜十點半,男人脫下襯衫,左肩的位置還貼著一塊巴掌大小的紗布,黎俏彎腰揭開紗布,看到猙獰的傷口,無意識地皺了皺眉。
最近天氣炎熱,傷口雖然沒有炎,但愈合的情況也不算太好。
傷筋動骨的槍傷,入肉兩三寸,比割傷還要嚴重。
黎俏將紗布丟進垃圾桶,又從藥箱里拿出碘酒和消毒棉為他擦拭傷口。
她的神色很認真,而男人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嗓音明顯沙啞了許多,“今晚留下陪我?”
這應該是詢問,但他分明是用的陳述句。
黎俏對著他的肩膀輕輕吹了吹,眼尾掃他一眼,沒說話。
“陪我睡一覺,嗯?”男人磁性又沙啞的嗓音說出這句話,黎俏擦拭傷口的動作猛然一頓。
此時她彎著腰,和他的臉頰近在咫尺。
房間里的光線是恰到好處的昏黃,打在他的臉上,那眉宇間的疲憊尤為明顯。
黎俏的心就這么軟了一下。
雖然她沒有參加南洋大會,但不用想也知道,幾方勢力的牽制,還有諸多利益牽扯,肯定不是喝茶聊天那么簡單。
她舔了下嘴角,很淡地點了點頭。
最近不想和他在深夜相對,主要是害怕他的需求。
更重要的是,他肩頭的傷沒好利索,有些運動難免會加劇傷口惡化。
當然,她也實在是怕了他的體力。
明明二十七歲了,算不上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怎么體力就這么好?!
黎俏可能并不知道,對于剛剛開葷的男人來說,這種事的熱衷程度是天性使然。
一夜好眠,黎俏清早醒來,睜開眼就現自己枕著男人的臂彎,腦袋窩在他的胸前。
兩個人的姿勢很親密,正如商郁所說,昨晚他確實只是抱著她睡了一覺。
黎俏仰起頭,看著男人沉睡中的俊顏,以目光描繪著他的輪廓。
窗外晨光熹微,房間里光線昏沉。
哪怕他還睡著,手臂依舊摟著她的肩膀,像是潛意識里的動作,執著又堅定。
不一會,黎俏往旁邊挪了挪,結果剛動一下,男人的手臂一用力,又把她撈了回來,“怎么不睡了?”
時間尚早,他似乎沒睡醒,聲音格外的沙啞。
黎俏一動不動地貼著他,看著他明顯帶著幾分迷糊的神情,嘴角彎了彎,什么也沒說,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她真的很少會看到商郁這么真實的一面。
往常他大多冷峻清貴,即便在一起共眠,每次她醒來時,他多數時間已經離開了臥室。
像今天這樣,迷糊中還不忘摟緊她的樣子,是讓人怦然心動的溫柔。
黎俏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本想陪著他再睡一會,但她可能不知道,溫軟在懷,外加她清熱的呼吸灑在男人的身上,微涼的手臂又環著他精瘦的腰…
她也完全沒想到,當男人在幾秒后突然翻身壓住她的時候,有些情動的反應早已經壓制不住了。
“你怎么…”不睡了。
話都沒說完,男人已經覆唇而上,摟著她鎖在懷里,吻得纏綿又溫柔。
鼻息中全是他的味道,清冽的蠱惑人心。
很快,黎俏就沉浸在男人帶給她的感官當中。
清早的男人,不能碰。
這個道理,在接下來一個小時的運動時間里,黎俏徹底頓悟了。
八點半,兩人手牽手下了樓。
男人這次倒是沒有貪欲,只和她運動了一次。
唯獨時間有些長。
黎俏和他走進電梯,身體倒是沒有太多的不適,但仍舊懶洋洋地倚著他,淡聲問道:“這次收走城南的控制權,屠安良不會輕易罷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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