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軟軟的聲調飄入商郁的耳畔,所有失控的情緒和暴戾的因子瞬間偃旗息鼓。
理智回籠,男人的手松開了門把,緊緊抿著薄唇重新看向黎俏。
女孩的眉梢掛著一抹明艷,眸光流盼,忽閃著幾分無辜。
視線向下,便是格外紅腫的唇,在商郁的凝視中,那粉嫩的舌尖還時不時舔一舔嘴角。
男人的目光沉了,手掌有些僵硬地捧起黎俏的臉頰,拇指輕柔地碰了碰她的唇角,嗓音啞的不像話:“我看看。”
黎俏要笑不笑地瞥著他,順勢仰起了頭。
左邊嘴角確實因為他激烈的親吻而破了皮,不嚴重,只有輕微的痛感。
但失控后的商郁想離開,黎俏也只能試著用這樣的方法留下他。
顯然,她賭對了。
黎俏不禁神游天外,暗暗猜測商郁會不會給她嘴角也貼上紗布的時候,眼前的光線忽然一暗,男人已經俯身而來,再次吻住了她。
不似先前的暴烈,也不再那么沖動,
黎俏:“”
不疼了,開始麻了。
商郁心疼地捧著她的臉吻得小心翼翼,不帶一絲情欲。
半晌才將黎俏納入懷中,下顎抵著她的頭頂,寬厚的肩膀緊緊擁著她,兩人近乎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他的語氣低沉沙啞,噙著不易察覺的自責,“宿舍有藥箱么?”
黎俏:“”
果然不出所料!
她伏在男人胸口,哭笑不得。
不會真的要在她嘴上貼紗布吧?
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和男朋友接吻把嘴皮子給親破了?
黎俏在他懷里掙扎了兩下,稍稍后仰著身子和他對視,一本正經地搖頭,“沒有。”
“我讓流云去買。”商郁的視線又落到她的唇上,嫣紅濕潤,嬌艷欲滴,卻因為一道極小的傷口破壞了這樣的美感。
黎俏抬手抹了把臉,以肩膀頂著他,忍俊不禁:“不用,已經不疼了,別折騰流云,你陪我進去坐會吧。”
進門到現在,總算是安撫好了他的情緒,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如釋重負般的疲憊。
這時,男人的黑眸中閃著波瀾,垂著眼瞼默了默,妥協道:“好。”
宿舍里,黎俏拉著商郁走進客廳,房間格局類似酒店標間的構造。
正中央擺著一張雙人床,墻面做了嵌入式的桌柜,旁邊落地窗附近擺著兩張圓椅和玻璃茶臺。
整體設施很簡潔,但原木色的裝修風格又不乏溫馨的舒適。
此時,兩人相繼入座,彼此的倒影被燈光投射在窗戶上,一個淡然,一個沉默。
黎俏偏頭看著窗上的倒影,把桌上的礦泉水推到他面前,打破沉寂:“衍爺,你今晚什么時候過來的?”
“九點。”商郁深幽暗涌的眸,一瞬不瞬地凝著黎俏。
即便再若無其事,但目光依舊不受控制地多次看向她的嘴角。
那般紅腫,非常礙眼。
黎俏注意到商郁的眼神,不動聲色地側頭,將帶傷的嘴角扭到他看不見的另一側,“突然過來也沒說一聲,你一直在走廊里等我?”
她和連楨大約十點鐘才從實驗室離開。
中途又去了便利店吃飯,來來回回耽擱了不少時間。
早知道商郁會過來,她說什么也要提前回來找他。
此時,男人從褲袋里拿出煙盒,摩挲著兩下,抬眸看著黎俏,低沉的口吻理所當然,“明天不是想看他們四人的考核?”
黎俏一怔,這才想起明天周六,四大助手考核的事,“你特意過來接我的?”
商郁深暗的眸斂著微光,手指夾著煙卻沒有點燃,沉聲道:“如果太累,今晚先休息,明早再回去也來得及。”
他似乎恢復了慵懶的常態,所有失控的情緒全部斂入眼底深處,似乎又變成了高高在上矜貴野性的南洋霸主。
黎俏望著他,手指微微蜷縮,心坎一片滾燙。
隨即,她垂下眼瞼斂著笑,“累倒是不累,還不到十一點,不如現在回去吧。”
他明明那么忙,還惦記著自己明天想看四大助手考核的事。
她又怎么能仗著偏愛就恃寵生嬌肆意任性?
黎俏說著就站了起來,越過玻璃茶臺對著男人伸出了手。
她站,他坐。
商郁濃墨般的眸子深深鎖著黎俏的身影,緩緩伸手拉住了她的掌心,下一秒稍加用力便將人拽到了跟前。
男人強健的臂彎順勢一勾,這樣的舉動讓黎俏猝不及防地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和擁抱不同,這般親密的距離,讓她身體微微繃直。
黎俏不得不摟住商郁的肩膀穩住身形,睇著他淺笑,“不走嗎?”
商郁沒說話,卻收緊臂彎,下一秒就埋在黎俏的脖頸之間,熾熱的呼吸灑在了她肌膚上,酥麻又灼人。
房間里安靜了幾秒,黎俏也明顯感覺后腰的手臂勒得她越來越緊。
直到——
他貼著她的臉,啄了啄,爾后手掌落在黎俏的后腦,穿過發絲輕輕撫摸。
大概是還沒有徹底從方才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商郁的嗓音發緊,抱著她又沉淀了半晌,才開口,“走吧,回家。”
不多時,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宿舍,商郁牽著她的手,走在燈光乍亮的宿舍樓中。
自始至終,黎俏都十分淡然從容。
面對男人偏執的一面,沒有抱怨,沒有嫌棄,哪怕嘴角破了,也還是耐著性子安撫他。
商郁想,這輩子再不會有任何女人,能夠像黎俏這樣,帶給他如此深刻的悸動。
也正因如此,才會在看見她和別人在一起時,生出了毀天滅地的憤怒。
所以,黎俏,這條命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別背叛我。
深夜十二點半,衍皇車隊回了南洋公館。
黎俏窩在男人肩頭,睡得很沉。
商郁動作輕緩地抱她下車,垂眸看著懷里的女孩掛滿疲憊的臉色,抿著唇將她送回了客房。
黎俏被放在舒適的大床上,蹙了蹙眉,悠悠轉醒。
她眼角困倦地掀開了一條縫,咕噥道:“幾點了?”
“還早,睡吧。”商郁倚著床畔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親,見黎俏迷迷糊糊地夢囈著什么,他眸深如墨,為她蓋上薄被便出了門。
致命偏寵黎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