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微微頷首,放下手中的酒杯,朝著門口的方向昂了昂下巴,“帶路吧。”
保鏢:“請!”
深夜一點,南洋娛樂城的停車場依舊豪車云集。
縱情尋歡的男男女女隨處可見,這座不夜城,是寫盡曖昧的溫床。
黎俏跟著保鏢來到娛樂城門外,夜幕當空,拓印著衍皇集團標志的豪華車隊正停在大堂的臺階下方。
保鏢帶著她來到中間的一輛魅影附近,拉開后座車門,探手示意:“黎小姐,請上車。”
黎俏垂視著敞門的車廂,商郁就在里面,昏黃的頂燈傾瀉在他的四周,像是鍍了層金光耀眼奪目。
他交疊的雙腿上放著一份文件,在黎俏的凝視下,時而翻看,時而勾畫。
直到他翻開第三頁,筆尖微頓,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開了口:“一個人來的?”
黎俏不疾不徐地應聲,“嗯,一個人。”
正在私人臺球廳打臺球的唐弋婷:“?”
“上車吧,送你回家。”
黎俏單手插兜,另一手捻著領口的項鏈晃了晃,笑意淺淺:“可是我開車了!”
商郁沒說話,卻緩緩轉頭望著車外駐足的女孩。
他的瞳色很深,像是不可見底的深淵,看不到半點情緒。
可他的眉心卻刻著倦色,哪怕神情冷淡,黎俏就是覺得他今夜似乎很累。
心里,莫名軟了一下。
黎俏咂了下舌尖,不再遲疑,傾身鉆進了車廂,在男人沉深暗邃的視線里,她順手拉上車門,張揚地挑著眉梢:“那就麻煩衍爺了,差點忘了剛剛我喝了酒。”
男人深深看她一眼,移開視線,低聲道:“走吧。”
從南洋娛樂城回黎家的前半段路,車廂里安靜的只能聽見商郁在文件上書寫的沙沙聲。
黎俏坐在他身邊,同樣的姿勢,同色的衣著,她兀自打量了一番,斜倚著車門挑起話頭:“衍爺,我有個問題?”
男人的筆尖再次頓住,“問。”
真冷漠!
黎俏不甚在意地抿了抿唇,視線定格在男人側臉的輪廓上,“我想知道我和商陸的親事,究竟是怎么來的!”
商郁斜睨她一眼,目光平靜,“你父親沒告訴你?”
“唔,說得不多,我只知道我還在娘胎里的時候,這娃娃親就定下來了。不過商陸比我大三歲,你說這娃娃親是不是有點詭異?”
黎俏的眼底劃過一絲狡黠,嘴角的笑也流露出幾分散漫的調侃意味。
商郁并沒看她,只是四兩撥千斤地說道:“既然要解除,又何必在意來歷。”
“嗯,有道理!”黎俏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睨著男人淡漠的臉頰,似好奇地徐徐道:“那為什么不是我和你定親?”
前排司機,差點嚇尿了!
小姑娘膽子很大啊,敢在衍爺面前造次!
由于司機沒有扶穩方向盤,車身很輕微地抖了抖。
商郁眉目一凌,抬眼睇著后視鏡,語含警告,“看路!”
“對不起,主子,下次不會了!”
黎俏瞄著商郁略顯不悅的神色,又看了看司機膽戰心驚的模樣,她問了什么作死的問題嗎?怎么能把司機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