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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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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宥利是國際飯店常客,看見他入內,咖啡廳的領班急忙迎了上去。不等他開口,許宥利便擺了擺手讓他退去,自己站著環視一圈,看見角落里背對門口坐了一個穿著紫色緙絲旗袍的女士。

  雖說旗袍是當下新興的服飾,但國際飯店里往來的名媛貴婦卻多愛穿著西洋裙裝。他料定那就是廖玉鳳,揚了揚嘴角,便徑直走了過去。

  “呦,三表嫂果然是時髦女性的代表啊!”許宥利一邊在她對面坐下,一邊笑道。

  廖玉鳳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許參贊果然是大忙人,要我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足足在這里等了三刻鐘。”

  “這是怪我嘍?”許宥利笑了笑,“臨出門又接了個電話,抱歉,抱歉!”

  “這些虛偽客套的話,你就留著回去講給那位知心人吧,在我這里大可不必。”廖玉鳳道。

  “按說咖啡廳里不該飄著酸味,難道是我鼻子不夠靈光?”許宥利調笑道。

  “這話未免太自負,”廖玉鳳斜他一眼,“酸不酸的,你問問這一屋子人不就曉得了?”

  許宥利知道她的醋意是來自于香凝,心里只覺得一陣得意。

  “好了,你約我來,總不至于就是為了與我斗個嘴吧?”許宥利望著她,那眼神里充滿了挑逗,“是不是想我了?”

  “想不想的,又有什么用?”廖玉鳳拿出帕子輕輕擦嘴,“過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眼下就是離近了水源又如何?”

  許宥利被她這么一說,只覺得心神奇癢,不由得在桌下伸過手去摸了她一把。“你那水源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怎么,還不夠你用的?”

  “這個你就不要問了,”廖玉鳳忽然斂了笑容,“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去講這些個掃興的話。”

  “你這人,說翻臉就翻臉…”許宥利講話間伸手拉過她的杯子,喝了一口,“唇齒流香…”

  廖玉鳳見他這般舉動,不禁柔情蕩漾,即刻又笑了起來:“你還當真不同我客氣?”

  “你我之間,用得著嗎?”許宥利笑道。

  講話間,許宥利從口袋內掏出一把鑰匙:“多日子不見,309房間,我們好好聊聊!”

  不料廖玉鳳卻將鑰匙推了回去:“怎么,你不打算請我去你公館里坐坐?”

  “你這人還當真有點意思…”聽她這樣講話,許宥利定定地望著她,過了片刻,笑了起來:“怎么,是要去看看誰占了你的水源嗎?”

  “那倒不敢…只是沒想到你許參贊竟然也是個怕女人的癡情種。”廖玉鳳承接著他的目光,絲毫沒有羞澀之意。

  “你這樣聰慧的人,竟然也有估錯的時候。她向來不干涉我的事,更何況她這個時間多在外面打牌。”許宥利道。

  “瞧瞧,我怎么說來著?”廖玉鳳心里講不出的一種酸澀,“人不在家呢,都不敢請我去坐坐,這要是在家,恐怕要請東洋兵來把門了。”

  許宥利心知她在用激將法,可剛才已經被她撩的欲火中燒,見她執意要往自己公館,也不能沒有一點表示。

  “看你這樣子,今天我要是不請你去我家里坐坐,是預備著要在這咖啡廳里坐到天黑的。”許宥利站起身,套上大衣,“我讓車子開到側門等你…”

  香凝剛一走進公館大門,就瞧見吳管家迎了上來。

  “小姐,先生來了客人,您要不要先到客房休息一下?”

  “客人?他們在書房談話,我回樓上臥房里就好,做什么要去客房?”香凝狐疑道。

  “這個…先生在二樓會客…”吳管家有些為難,“我只是按照先生吩咐的同您講一聲。”

  香凝抬頭向樓上看了一眼,又想了一下:“好,我先去客房歇一會子,幾時先生的客人走了,你讓翠云去知會我一聲就好。”

  吳管家見她往客房方向走去,懸著的心這才安了下來。

  香凝本就出身風月之所,最擅察言觀色,方才瞧見吳管家的神色,心里已經猜得八八九九。她心里雖然沒有半分醋意,卻也覺得許宥利欺人太甚。此時歪在貴妃椅上,心里做了一番盤算。倘若能將他捉奸見雙,自己也能尋個離開的由頭。即便不能如愿,起碼也能因此找個不承歡他的借口。

  心里打定主意,香凝悄悄拉開房門,見四下無人,便躡手躡腳地上了樓。才剛走到臥房門口,就聽到,嬌喘連連。

  她定了定神,悄悄走到一旁角幾邊,從抽屜里摸出備用的房門鑰匙,迅速插進鎖孔,一把將門推開。

  床上正顛鸞倒鳳的兩個人見她進來,著實嚇了一跳。香凝朝那床上望了一眼,這才看清那女子竟是廖玉鳳。

  她倚著房門,冷笑一聲:“呦,我當是誰,原來是三少奶奶,這當真是稀罕。”

  “阿凝,你先下樓,”許宥利抓過床邊放的睡袍披上,“我馬上下去找你。”

  “你們能做得,還怕我看到嗎?”香凝冷笑著。

  “你這不是讓彼此難堪嗎?”許宥利蹙了眉。

  “我為什么要覺得難堪?”香凝雖同他講話,眼睛卻一直盯著廖玉鳳。“三少奶奶,您這山長水遠的送上門來,還當真是客氣。”

  廖玉鳳被她捉奸在床,一時又羞又惱。可她畢竟不是等閑人物,此刻定下心神,捂著被子坐了起來。

  “宥利待客熱情,我也不過客隨主便。倒是你,站在這里算哪門子人物,還要來多管閑事?”

  “我算哪門子人物不用你來操心。”香凝將兩手交叉在胸前,“只是你這個黃家的三少奶奶躺在這個床上,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阿凝,你少說兩句,先出去!”許宥利翁聲道。

  “我出去?”香凝冷哼一聲,“是你非要將我留在這個公館,既如此,旁的人睡了我的床,我不應該來問問嗎?”

  “行了,行了,我等下再跟你解釋,你先出去。”許宥利道。

  “宥利,看不出來你還真的懼怕這個女人呢…”廖玉鳳譏笑道。

  “你少在這里胡說八道。”許宥利斜了一眼廖玉鳳,轉頭又對香凝道:“你馬上給我出去!”

  香凝挑了一下眉,“放心,我這就走,不會妨礙你們的魚水之歡。”

  許宥利聽她這個口氣,心里一怔,一把拉住她:“你要去哪里?”

  “從哪里來,回哪里去…”香凝用另一只手撥開他,“許少爺,我欠你的情也該還清了,現在我們兩不相欠。”

  “你這話什么意思?”許宥利死死拽住她,“你跟我在一起是有多不甘心?”

  “我甘不甘心重要嗎?”香凝冷冷地望著他,“你一心報復鴻燁,不但毀了他的生意,還讓我在這里伺候你這么久,現在看來,你連他家的女眷也沒有放過。”

  “怎么,你這是在為他抱不平?”許宥利漲紅了臉,“我對你哪點不如黃鴻燁?憑什么你心里只裝了他?”

  見香凝一副不予理睬的模樣,許宥利愈發地憤恨:“那我告訴你,你的那個黃鴻燁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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