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無事,陸云和慕容昌也沒有太在意欽天八宮以及山河宗的弟子。
兩個人交代了一些事情,就率先而行。
當天下午的時候,進入大同府內。
大同府是西北境內排得上前三的城市,又是因為靠近中原的方向,很少見兵戈,自是百姓安居樂業的首選。
熱鬧程度和中原的一些城池也不遑多讓。
陸云和慕容昌一路沿著熱鬧街觀賞,最終來到大同府最富盛名的仙鶴樓。
據傳說,這里曾經出過一位駕鶴西去的仙人。
所以,取名為仙鶴樓。
仙鶴樓里面有兩種東西最有名,第一種是鶴紅酒。
是用仙鶴額頭上的一點朱紅,輔以不外傳的秘方釀造而成,醇香甘美,回味無窮。
第二種是九天舞。
仙鶴樓有十八位從小訓練出的美人兒,一生只跳九天舞,據說看過的人都被蟄伏。
但是想要觀賞九天舞,需要花費不菲的銀兩。
陸云和慕容昌不是沖著九天舞來的,是想要喝酒。
所以,他們沒有花那個銀子,而是坐在了喧囂的大堂里。
酒水很快被送上來。
是丹頂鶴樣的酒壇,鶴嘴的位置是倒酒的地方,兩雙翅膀互相交叉,形成了把手。
“來,嘗嘗。”
慕容昌分別給自己和陸云倒上酒水。
和普通的酒不同,酒水是淡紅色的,想來是有鶴頂的緣故。
酒水的味道,卻是極為香甜。
讓人聞到就口舌生津。
“請。”
陸云端起酒杯,和慕容昌碰了一下,喝掉。
感覺有一股輕柔的熱意順著喉嚨進入腸胃,然后擴散到四肢百骸,舒暢無比。
甚至,連靈魂都受到了影響。
“是好酒!”
“名不虛傳啊!”
慕容昌臉上浮現出紅暈,大笑出聲。
“確實不錯。”
陸云也點了點頭。
他接觸過的酒水雖然不多,但也多少懂一些,這鶴紅酒確實不一般。
兩個人無事一身輕,又遇到了好酒,一邊閑聊一邊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這二樓雅座的位置,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音,似乎還有打斗。
陸云和慕容昌都是好奇,立刻朝著那邊看過去。
似乎是有人故意鬧事。
只見有著幾個穿著孝服的百姓,把一個雅座的門口堵住,有人跪在地上哭泣,有人在破口大罵。
“狗官,我父親被人害死的案子還沒有找到兇手,你們卻在這里吃喝玩樂!”
“你們吃的是民脂民膏,卻不給我們作主,天理何在?”
“你們這群狗官,我要去京城里告狀,讓你們都不得好死!”
陸云眉頭皺了一下,從那群人里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龐。
是當初從震雷宮退出去,入朝為官的陳玉禮。
他似乎是這群人的為首,一臉難堪的和這群鬧事的百姓在解釋,
“諸位,那件案子我們正在全力調查,遲早會給你們一個真相,為何非得在這里苦苦苦相逼?”
“官府查案的話,也需要時間的吧?”
“時間?已經整整三個月了!別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糊弄我們,你們根本就是害怕了趙家,不敢給我們作主!”
“你們有時間在這里吃喝玩樂,沒有時間查案嗎?”
“那么多的證據確鑿,怎么就斷不了案?”
鬧事的百姓們義憤填膺,有人甚至對著陳玉禮揮舞起了拳頭。
這些日子,他們左等右盼,始終不見結果,已經快要對官府,對這個新上任的大同府尹失去信心了。
所以這時候說話就十分的不客氣。
“諸位,事情不是你們想象…”
陳玉禮還想解釋,但是,百姓們已經是沒有了耐心,有人大喊一聲,沖上去給了陳玉禮一拳。
又有人哭嚎著朝著那雅座里面沖了進去。
現場頓時混亂一片。
陸云和陳玉禮是舊識,目光閃爍了一下,決定過去幫忙!
他已經把江湖上的氣運全部都聚集了,下一步就打算去朝廷做事,接觸陳玉禮,正是個機會!
但是,還沒起身,突然發現了一些異常。
二樓的雅座方向鬧哄哄一片的時候,大部分都在看熱鬧,唯獨一處,有一位身材瘦削,穿著青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在冷笑。
“事情有蹊蹺!”
陸云也算是在江湖上混跡多年的老手了,光明正大的事,陰險狡詐的事,都做過。
他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這個男子有問題。
“慕容兄,幫我個忙。”
陸云指向了中年男子,說道,
“盯著他,看他去哪里。”
“恩?好!”
慕容昌不知道陸云什么意思,但以他和陸云的關系,并沒有遲疑。
喝掉了最后一杯酒,轉身離開座位。
很快,便是出現在了那名中年男子的附近,并對陸云點了點頭。
“多謝。”
陸云修為傳聲,又起身走向了二樓。
他站在人群之外,看到陳玉禮還有那一幫和他一起吃飯的年輕官員,都是被折騰的狼狽不堪。
但他們又沒有辦法做什么!
以陳玉禮的修為,對付這些個百姓是完全沒問題的。
但他一出手,就更說不清楚了。
這時候只能忍著!
“只能如此。”
陸云目光閃爍,雙指并攏,暗中指向那雅間的窗口處。
嗤啦!
一道晴天霹靂突然出現,砸在了窗戶上,整間窗戶炸裂,無數的碎木屑以及窗戶紙紛飛而起。
“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那些正在鬧事的百姓。
場間一度陷入了死寂。
就連陳玉禮等人,也都是愣住。
嗤啦!
陸云又引動了一道雷霆,這一次,是炸在了雅間的桌子上。
上面擺放著的杯盞,酒水等等,紛紛碎裂。
殘渣落了滿地。
有些瓷器碎片差點落在鬧事的人身上,嚇的他們驚恐尖叫,紛紛后退。
事情按照陸云估計的方向發展。
他笑了笑,又施展了第三道雷霆。
這次雷霆的位置,是那些鬧事的百姓和陳玉禮等人中間。
嗤啦一聲炸向,地面上被炸出了一個窟窿。
鬧事的百姓們更加驚恐后退。
這時候,他們已經是退到了樓梯口的位置。
帶頭鬧事的那人,是個婦人,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些害怕。
“姓陳的,你們最好趕緊找到害我丈夫的兇手!”
“不然的話,我白家和你們沒玩!”
“我們走!”
婦人很害怕,慌里慌張的走下樓梯。
跟著她一起過來的那些人們,遲疑了一下,也跟著跑了出去。
“呼…”
陳玉禮等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有年輕的官員皺著眉頭道,
“怎么回事?這么邪門?是白云海的冤魂來給咱們幫忙了嗎?”
“別瞎說!”
陳玉禮冷冷的掃了那人一眼,然后看向了周圍的人群。
他曾經是修行者,知道剛剛的手段是修行者的手段,而且,是震雷宮的。
很快,他看到了人群之中的陸云。
那個很熟悉的面龐。
“陸…”
陳玉禮頓時反應過來,臉色感激無比,想要出去和陸云相認。
“稍安勿躁!”
陸云搖了搖頭。
他剛剛鬧出了動靜,嚇走了鬧事百姓,這時候不方便和陳玉禮相認。
另外,他想保持在暗處,觀察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
陳玉禮明白了陸云的意思,止住了腳步。
然后,扭頭對隨行的官員們道,
“今天事情有些麻煩,掃了大家的興致,大家都回家吧!”
“抱歉了!”
“無妨,都是那群刁民鬧事!”
“大家心知肚明,沒事的!”
“告辭!”
人們紛紛告辭,很快只剩下陳玉禮一人,后者看了陸云一眼,走出了仙鶴樓。
陸云明白他的意思,暗中跟上。
兩人一先一后,來到了陳玉禮在這里的家中。
“陸兄,剛剛的事情,真是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該怎么解決。”
陳玉禮一邊迎著陸云進了院子,一邊說道,
“到時候,丟人就丟大了!”
“這到底怎么回事?”
陸云接過陳玉禮送過來的茶杯,好奇的問道,
“你怎么會來了大同府?剛剛,那些人怎么又罵你是狗官?你做了什么?”
“這…”
陳玉禮知道陸云俠義心腸,也知道他嫉惡如仇,擔心陸云誤會自己,連忙解釋道,
“說來話長,但絕非陳某貪贓枉法!”
“也絕非陸兄所想的那樣!”
“事情是這樣的。”
很快,陳玉禮把事情的原委講給了陸云聽。
元來當初陳玉禮要入朝為官,在長安城待了一陣子以后,他的老岳父,吏部尚書覺的他歷練不夠,便將他送到了這西北。
想讓他混一些經驗,還有資歷,再去長安發展。
誰知道,到了大同府以后,就遇到了這么一樁棘手的案子。
當地小有名氣的家族,白家,他們的大少爺白云海,被人發現死在一處小巷里。
正巧當日,他是和趙家的大公子,一起進行了一場賭博。
而兩個人好像還產生了一些沖突,趙家的大公子趙爽,似乎還揚言要打死他。
然后事情就這么開始了。
白家一口咬定是趙家趙爽殺害了他們的公子,白家的媳婦天天圍著自己鬧事,鬧得自己頭疼。而陳玉禮想去趙家調查,又是縷縷碰了釘子。
他也不知道趙家是怎么回事,就是不肯配合,只是告訴他,趙爽根本沒有殺人!
兩邊都沒辦法,陳玉禮又不想請身在長安得老岳父幫忙,就這么僵持了下來。
今日他原本是想請在做得幾位同窗,幫忙。
去趙家給說說情,配合調查!
然后就又遇到了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