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朱玉清離朱玉寧最近,聞著那股誘人的花香也不禁露出沉醉的表情。
旁邊的朱標與呂妃等人也都是一臉的震驚,因為現在已經是冬天了,百花凋謝,根本不可能還有什么鮮花盛開,但他們明明聞到一股花香,若是閉上眼睛,甚至感覺自己就像是身處花海之中一般。
“好奇特的香料,竟然和花香一模一樣!”朱玉寧在愣了一下后,也很快贊嘆的道,她不認識香水,只是認為這是一種香料,當然這也不能算錯,香水的確也是香料的一種。
“大姐,這個叫香水,據李伴讀說,是他從鮮花中提煉出來的,只需要在身上灑上幾滴,就能香上一整天!”朱允熥笑呵呵的上前介紹道,對于周圍眾人的震驚,他也感到十分滿足,雖然香水并不是他制作的。
“從鮮花中提煉出來的?”朱玉寧聽后也是抿嘴一笑道,“難得他竟然懂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這瓶是我的了!”這時朱玉清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當即毫不客氣的抓起一瓶香水塞到懷里道,姐妹之間互相搶東西簡直太正常了,正常到朱玉寧都懶的攔她,這丫頭要是不搶反而會讓她感到奇怪。
“姐,還有一瓶,你看…”這時朱允熥也湊上前笑嘻嘻的道,李節一共送來三瓶,除了朱玉寧手中的一瓶,以及朱玉清搶走的一瓶,盒子里還剩下最后一瓶,朱允熥也十分的眼饞,畢竟這個時代的男人也喜歡佩帶香囊,灑點香水也正常。
“你自己去找他要!”朱玉寧卻是瞪了朱允熥一眼,他經常和李節混在一起,想要香水還不容易?
朱允熥聞言撇了撇嘴,明明二姐都有香水,為什么自己沒有?大姐就是偏心!
只見朱玉寧拿起盒子中的最后一瓶香水,然后扭頭看了看呂妃,這讓呂妃也眼睛一亮,當即也坐直了身子。
隨即只見朱玉寧笑著走上前,然后將香水送到朱標的面前道:“父親,女兒借花獻佛,就將這瓶香水送給父親,望父親不要嫌棄!”
旁邊的呂妃本來都已經準備伸手笑納了,卻沒想到朱玉寧竟然把香水送給了旁邊的朱標,這讓她的笑容也一下子僵在臉上,隨即怒火上涌,但卻又不敢發作,只能默念佛經壓下心頭的怒火。
朱標對這個香水也十分感興趣,當即也接過來笑道:“既然是玉寧你的一片孝心,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過朱標在說話的時候卻看了一眼旁邊的呂妃,這讓朱玉寧微微一笑,她知道等離開后,父親肯定會把香水轉送給呂妃,不過她已經懶的計較了,事實上如果她是父親朱標,恐怕也會這么做,因為對于父親來說,家庭的和睦最為重要,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和睦。
禮物送完了,朱標也吩咐人送上早就準備好的酒宴,一家人坐在一起邊吃邊聊,其中朱標居中,呂妃帶著朱允炆等兒女居右,朱玉寧姐弟三人,以及其它宮人所生的子女居左,表面上看雖然其樂融融,但其實真正的情況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與此同時,李節站在求真書院的講臺上,正在給聽課的人講解著生鐵、熟鐵與鋼之間的區別,其實這三者都是鐵,只不過含碳量不同而已,這個道理雖然簡單,但對于基礎薄弱的古人來說,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理解。
等到李節講完后,只見一個工部的官員激動的站起來提問道:“李伴讀,按你的講解,鋼不過是含炭量處于生鐵與熟鐵之間的鐵,那是不是我們把生鐵與熟鐵按一定的比例混合,就可以得到想要我鋼材?”
“不錯,理論上的確如此,但在實際操作中并不容易,首先我們要搞清楚生鐵與熟鐵的含炭量,然后再按照比例計算,另外還要考慮到這些材質中所含的雜質,所以想要實現這個理論,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李節笑著點頭道,理論是一回事,實際操作又是另一回事。
“我明白了,多謝李伴讀為我解惑!”這個工部官員依然十分激動的道,他本身就是負責冶煉的官員,這個鋼鐵的理論看似簡單,但卻解決了冶煉中一個最根本的問題,只要他回去組織人去試驗,肯定能摸索出一個可行的辦法!
接下來又有其它人提出問題,李節也一一做了解答,他對求真書院的現狀還是很滿意的,這里的學術氛圍十分濃厚,雖然很多科目都只是偏向于理論,但這些理論若是被一些有心人用在正確的地方,肯定能發揮出巨大的價值,畢竟他一個人的能力有限,只有更多的人參與其中,才能推動整個社會的發展。
等到提問結束,聽課的人也紛紛散去,李節這才走下講臺,來到角落里對旁聽的劉英笑道:“舅舅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受到啟發?”
“雖然聽不懂你們在講些什么,但我感覺很不錯,有些東西可以借鑒一下!”只見劉英站起來笑道,鐵冊軍留下了一堆的勛貴世子,為了安置這些人,李節建議劉英可以搞一座類似軍校的東西,將這些世子培養起來,劉英今天就是來求真書院參觀的。
“其實無論教的內容是什么,書院的本質都是培養人才,所以有些東西也是相通的。”李節再次笑道,之前他已經給劉英寫了一份軍事培養的計劃,再加上劉英自己的補充,現在前期的籌備也差不多了。
“對了,你覺得咱們要開辦的這個學院叫什么名字好?”劉英再次開口問道,現在前期的籌備雖然并不多了,但名字還沒起。
“這個好辦,當初在宋朝的時候,就曾經開辦過一所武學,專門用于培養武將,我看不如也用武學這個名字如何?”李節開口建議道,宋朝曾經兩次設立武學,甚至還將七部兵法做為教材,命名為武學七書,可惜兩次設立的武學都很快廢除,因為當時根本沒有武學存在的條件。
“好,就叫武學!”劉英沒想到前宋就有類似的機構,當即也點頭同意道。
天色不早了,李節陪劉英在求真書院的后院轉了轉,然后這才準備送他離開,不過這時劉英卻再次開口問道:“你娘他們最近來信了沒有?”
“來了,就在前幾天我剛收到母親的書信,告訴我他們在老家那邊一切都好,父親他執意要守孝三年,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京城了。”李節說到最后也有些無奈。
“守孝就守孝吧,你爹就是這么固執的性子,別人勸他也沒用。”劉英聽后也嘆了口氣道,對于自己這位妹夫,他是即佩服又有些無奈。
“我娘也這么說,不過聽我娘說,老家那邊的風景不錯,雖然不如京城便利,但卻十分適合休養,所以她也打算陪著父親多住兩年,就當是修身養性了。”李節再次回答道,相比父親的固執,他母親的性格更加豁達,這點倒是和劉英很像,不愧是親兄妹。
“這倒也是,如果不是陛下把我叫回來,說不定我現在也在老家修身養性了,可惜現在京城的事情這么多,我也根本放不下,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老家啊?”劉英這時也是感慨萬千的道,當初他都走到半路了,卻沒想到被老朱派人又叫回來了。
“舅舅您深受陛下的信任,哪那么容易脫身?而且現在武學成立在即,也需要您從中運籌帷幄啊!”李節笑嘻嘻的拍了一記劉英的馬屁道。
“少給我灌迷魂湯,你舅舅我有幾斤幾兩,你小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我這個人有個原則,那就是有多大的嘴吃多大的飯,吃不下的絕不硬塞,所以這個武學你得幫著我一起搞,否則我搞不定的話,那我可就直接撂挑子了!”劉英卻根本不吃李節這一套,他對自己的能力有著極為清醒的認識。
“舅舅,我這可不是夸您,朝中除了信國公,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您了,如果朝中大臣都像您一樣,哪還有那么多問題?”李節卻向劉英豎起大拇指道,這可是實話,朝中能真正看清自己,看懂朝局的人,除了湯和也就只有眼前的劉英了。
聽到外甥拿自己和湯和相比,劉英也露出受用的表情,不過隨即他又再次問道:“我聽說陛下已經下旨,讓信國公從寧波回來了,怎么這么久還沒見他回京城?”
“信國公直接從寧波回老家了,而且在路上就給陛下上了辭呈,說自己年老體衰,請求回家養老,陛下也同意了。”李節再次回答道,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湯和連京城都沒回就直接回鳳陽老家了。
“高!實在是高!陛下給他信國公的封號,簡直就是告訴天下,自己最信任的人就是湯和,這老頭簡直太厲害了!”劉英聞言也大為贊嘆的道,他和湯和、徐達等人都是同一個村子的,這些人中出了一堆的公侯,但真正能笑到最后的,卻只有湯和一個,這點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