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赤洲大陸肯國,高昂他大哥高原和他的同事們正被一群老外看管著。
他很恐慌,也很茫然。
恐慌的是這些人一看都不是和善之輩,手里端著的,身上背著的,無一不是對于國內人來說很陌生,對于他來說也同樣陌生的現代化武器。
肯國是有點亂,但是還沒亂到人人都有武器的地步。
所以,讓他茫然的也是這一點。
高原的公司在肯國有礦場,為了開發這些礦場,他就被派了過來。
開發庫藏第一步,得先把基礎設施搞好。
東國建造狂魔的稱號可不是白白得來的,高原到達這里已經有兩個多月了,礦場前期的基礎設施基本已經搞定。
接下來就是建造從礦場到沿海的高速公路和鐵路。
起初高原以為這些人是散兵游勇,可能是餓肚子了,想來搞點外快什么的。
可是看他們健康的膚色和拔高的個頭,他覺得這些人是有備而來。
礦場的保安隊在這些人的面前,和土雞瓦狗沒啥區別,一觸即潰。
電話線也掐斷了,手機也么米信號…
這些人好像知道礦場的布局一樣,分分鐘就突破了進來,把所有人給包了個圓。
除了剛開始因為反抗射殺了幾個保安意之外,這些人并沒有接著濫殺無辜,而是把所有人關在了一起。
然后就有一個領頭的,拿著照片一個一個地看。
等他大概確定了高原的身份之后,又單獨找了個幾個人,再次確認了一下。
確保無誤之后,才把高原和其他人分離開來。
高原一個人被帶到一個裝有錄像儀器的空房間,直到這個時候,高原還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
“你們是誰,想干什么,我可是東國人,我們東國和肯國可是友好國家。”
高昂磕磕巴巴地把他的意思,用英語說了出來。
一個嚼著口香糖的老外,嘿嘿一笑,“東國人?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哈哈哈哈。”
“我們是誰不重要,只要你乖乖地配合我們,按照上面的臺詞,把你堂弟高昂引過來,其他的都好說。”
另一個人拿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幾句話:
我是高原,我們所有人已經被黑蛇雇傭兵挾作為人質。
想要解救我們,只有一個條件,讓高昂親自來;
高昂一個人,換所有人的性命;
否則,免談!
高原愣住了,同時有點不解,他那個堂弟好像是研發了一種藥物,據說賣得不錯。
他這幾個月也沒怎么回國,肯國這邊忙的要死,國內的新聞除了聯播以外,其他的基本都沒怎么關注。
“老三什么時候得罪了這些人啊?”
高昂在他們家男生當中,排名老三,所以他們幾兄弟都是老大、老二、老三這樣稱呼。
高昂是老幺,到老三之后,就沒老四了。
老幺,可是家里最小的,也是最親的。
從小到大,高原對于老二都沒有像老三這樣親近。
老二可是他親兄弟啊。
主要是兩人談得來,有共同話題,有共同愛好。
可是…這些人說的是要拿這里所有人的性命和老三換啊。
“不行,不能信任這些人的話,電視上凡是說這樣話的,最后都是出爾反爾的貨色。”
高原可不是傻子,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這些人的善心之上。
他可是親眼看到這些人手起刀落,砍掉了幾個人的胳膊,還有腦袋。
既然他們寧可拿幾百人的性命,和老三自己一個人作賭注,那只能說明老三的價值重要得多。
而且,如果他讀了這份內容,他高原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讓他叔叔和嬸嬸,也就是高昂的父母怎么看?
讓他爸媽、老婆女兒怎么看?
因為自己的安危,就把自己兄弟推進火坑?
“不可能!”
聽到高原拒絕,看著像是傭兵小頭目的老外給另外一人使了個眼色:給他點苦頭嘗嘗。
一個頭戴貝雷帽,留著山羊胡的雇傭兵,從腰后緩緩抽出來一把锃亮的大匕首。
說是大匕首,因為它的外形像匕首,但是這把匕首要比普通的大一號不止,說是砍刀都不過分。
“對一個男人來說,最大的遺憾應該是不能當男人吧?嘿嘿”
這句話并不復雜,畢業于九八五高校的高原,基本上聽得明明白白,不由得襠下一涼。
但是隨即他又想到,自己都有女兒了,即使怎么滴,也不算絕后。
牙一咬,眼一閉,不再吭聲。
幾個雇傭兵對視一眼,這招兒好像沒啥用啊,難道傳說中的不怕死的東國人傳說是真的?
可是他們也見過那些放棄了東國國籍的漢奸啊,同根同宗的他們,怎么就那么娘炮呢?
拿刀的漢子搖了搖頭,即使你不怕,我還是得下手啊。
不然的話,豈不是顯得我們黑蛇言而無信?
就在高原閉上雙眼,隱隱感覺到有一座大山向自己壓過來的時候,周遭忽然安靜了下來。
不僅是安靜,應該說是死寂。
沒有任何征兆,忽然之間就寂靜了下來,就好像從一個熱鬧的菜市場,轉移到了地底深處的地下室。
過了許久,他也不知道是多久。
他靜等著那一刀,等了好久好久。
在絕望中,一秒鐘都顯得漫長。
高原感覺自己度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終于,他忍不住了,悄咪咪地睜開了眼。
“我湊,啥情況?”
眼前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大驚失色,喜出望外。
之前那幾個把他嚇唬得一愣一愣,都快尿褲子的家伙,全都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尤其是那個拿著大匕首的,拿匕首的胳膊呈現一個反向90°的夾角彎曲著,里邊白色的骨頭渣子都露了出來。
這樣重的傷勢,這家伙愣是一聲沒坑…
“該不會死了吧?”
高原心底納悶,但是摸不準情況的他也不敢開口,只是緊張地觀望著可視范圍內的一切。
門倒是破了,鋁合金防盜門好像被什么重力沖擊過一樣,從墻上直接摔到了地上。
門框里的混凝土都露了出來,眼看是不能用了。
從趴在地上的門上,能清楚地看到一個大腳印子。
由于用力迅猛,這個腳印周圍的門面,都被踹得深深地凹了進去,想不看見都難。
“用了這么大的勁,那得用多大的力氣啊。”
“不對啊,我也沒聽到聲音啊?邪門了啊!”
高原這個時候才把事情的大概給模擬了出來:有人來救他了。
之所以說是人,是因為那個腳印一看就是人的腳印,44碼的大腳丫子,應該是個男人吧?
問題來了,如果這個人是來救他的,為啥不把綁住他的繩子給解了呢?
高原心里有無數個疑問,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高昂把大哥屋里的幾個家伙收拾了以后,又把這伙雇傭軍的其他小嘍啰收拾了個干干凈凈。
所謂的干干凈凈,就是一個沒留,全部給弄死了。
他來的時候,還是稍微晚了些。
全力場之下,他能清楚地嗅到很多血腥味,還聽到了一些人的竊竊私語。
礦場的保安隊和雇傭兵發生了一邊倒的交火,保安隊死了八個人,五名是東國國籍,三名是肯國本地人。
“千歲,接收這里的網絡權限,把相關信息發回國內,讓國內來善后。”
至于他,則帶著被他揪出來的雇傭兵頭目兩人,來到了海邊一個懸崖邊。
左右胳膊,分別夾住一個,把他們往地上一丟,這兩人就被摔醒了。
高昂只是暫時把他們的神經中樞麻痹了一下,對于這來倆人來說,就好像打了個盹一樣。
打盹的功夫,就從肯國某個礦場,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海邊懸崖邊,腳底下海浪拍打巖壁的聲音,顯得略微刺耳。
兩人醒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摸了下腰間。
還好,武器還在。
抽出武器,子彈上塘,兩人齊齊瞄準了那個背對著他們的身影。
“砰砰砰”
一串子彈飛了過去。
沒有子彈入肉的聲音,也沒有目標中彈的痛苦慘叫聲。
就好像子彈直接穿過了那道身影一樣,甚至沒有一點漣漪。
兩人對視一眼,再次快速切換彈夾,又是一輪齊射。
這一次他們沒有再瞄準一個部位,而是上中下三路全面開花:腦袋,心臟,大腿動脈處,無一不是要害。
和上次一樣,那些子彈全都不知道飛到了哪里,就是沒有打在那個背著他們的人身上。
兩人揉了揉眼,再次確定眼前不遠處的確站著一個人。
個頭大概一米九多,算是光頭,因為頭皮上有那么一丟丟的頭發,但是可以忽略不計。
穿著一件看起來質量還算不錯的襯衫,應該沒有內襯,完美地把他的背部線條展現了出來。
根據這個身高和身材,是個男人無疑。
莫非是投影技術?
但是兩人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荒野郊外,海邊懸崖處,根本沒有什么儀器。
而且肯國這個地方,他們是做過功課的,別說他們沒這個技術了,就算是別的國家有,也不可能把這么高級的東西放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兩人對視一眼,悄咪咪地往前蹭了兩步。
“你們是黑蛇傭兵團?”
那個身影竟然說話了。
兩人嚇得趕緊往后蹦了好幾步,同時腦袋里冒出來一個可笑的念頭:這人難道是神靈?
“沒錯,不知閣下是?”
黑蛇傭兵團的頭子,也就是那個鼻頭上有個疤痕的家伙,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是誰?你們應該很熟悉。”
高昂轉過了身,把自己的面目毫無隱藏地展示給了兩人。
“你們說,我是誰,我不就是你們想要找的人么?”
高昂呵呵一笑,一步一步,朝著兩人走去。
兩人看著高昂走近,也逐漸往后退去,直到退無可退。
鼻頭有疤的家伙看了一眼懸崖下的水面,高度起碼得有十幾米。
這個高度跳下去,如果落水角度不好的話,大概率是嗝屁的。
而且他們也沒有救援隊伍,身上的通話裝置也早就不翼而飛了,即使跳下去沒事,沒人救援的話,估計也會被這里周圍游動的鯊魚給生吞活剝了。
“你是活人,還是投影?”
“你說呢,沒看到我的影子么?”
鼻頭有疤的家伙,瞄了一眼高昂身后,果真,有著影子。
那就是活人了。
但是剛才好像沒影子啊。
他揉了揉眼睛,鼻腔里打了一個不明顯的聲音。
子彈再度快速上膛,兩人又是一輪齊射。
這一次,兩人確定高昂有影子的時候,齊齊發動了射擊。
沒影子的問題他們來不及去細想,他們只知道,趁著影子存在的時候,趕緊把這筆傭金拿到手才是最劃算的。
至于影子的問題,管他呢。
“混蛋,他的影子又沒了!”
傭兵團的副手,剛打完子彈,就叫了起來。
“又有了!”
兩人手忙腳亂地又換了一個彈夾,想要再次射擊的時候,卻發現…
“影子又沒了!”
“你到底是人是鬼!”
“啊啊啊,我和你拼了!”
打了五輪,備用彈夾也早已清空,滿地的彈殼看在兩人眼里,都是笑話。
副手第一個忍不住沖了上去,拔出戰術匕首,就要來一個割喉。
極大的恐懼之下,就是瘋狂。
副手已經瀕臨崩潰,他不知道他們還有什么手段能對付得了這個怪物。
槍械沒有用,他們還能用什么?
那就只能以命搏命了…
高昂沒有前進,也沒有退后,也沒有吭聲,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匕首以極慢的速度,靠近自己的脖子。
當刀鋒距離自己的皮膚還有0.00001CM的時候,高昂輕輕一個后退,也沒有后退,只是稍微往后收縮了一下喉管而已。
那把泛著黑色光澤的合金匕首,劃出一道凜冽的刀風,落空了。
副手反手又是一捅,扎向的位置正是高昂的心臟方向。
“果真是亡命之徒,刀刀都是要害。”
高昂往右一閃,再次躲過了這一刀,嘴里還在叨叨叨。
兩刀落空,副手沒有收手,繼續歇斯底里地攻擊,完全是那種放開了的攻擊,可以說是一換一的架勢,根本沒有任何防守打算。
“夠了啊,再這么胡鬧下去,我可還手了。”
高昂皺著眉頭,一次又一次地躲過了副手的凌厲攻擊,開口警告道。
“你還手啊,混蛋,勞資就是要你死,你給我死!”
“鏗鏘”一聲,副手愣住了。
因為這一刀如愿地扎在了高昂的胸口上。
但是,并沒有熟悉的匕首入肉的爽感,因為他沒有感受到刀鋒劃開肌肉,刺入纖維的那種阻滯。
扎是扎到地方了,但是就好像扎在了一團堅硬的空氣上面。
為什么說是空氣呢?
因為他看到到匕首的尖端距離襯衫,還有一定的距離。
這個距離不小,也不大,足足有2CM左右。
就是這2CM讓他的匕首,再也無法扎進去一絲一毫。
副手愣住了,這種情況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
子彈打不到人,他們還能用全息投影來騙自己。
可是,這么一個大活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真真實實地被他扎了一刀,竟然不能破他防…
你說你穿了個防刺背心也好,哪怕你塞個鋼板也行,也能理解。
可是,這2CM的空氣墻是怎么回事?
難道真的跟《獨立日》電影里拍的那樣,有防護罩?
副手剛升起這個念頭,就被高昂一巴掌拍暈了。
“給你臉了!”
看了一眼趴在腳邊,一動不動的副手,高昂把目光轉到了鼻頭有疤的那個家伙身上。
“怎么,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