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之后的京都被濃厚的烏云籠罩,狂風吹過城池,發出嗚嗚的聲音。
原本繁華的街道安靜的如同深夜,整個街道上看不見一個行人,無數的貴族將家族的人聚集在大堂中,屏氣凝神,到了這一刻,該站隊的都站的差不多,剩下的也只能看最后的結局了。
早已習慣了朝堂更替的百姓們也躲藏在自家的密室之中,默默數著時辰,心中卻是暗暗祈禱,讓這場風波早點過去。
與這些人的沉默和安靜不同,三位參與奪嫡的皇子卻顯得格外的熱鬧,不斷有各方勢力的人穿梭在他們的府邸,進行最后的押注。
大皇子冷著臉望著齊聚一堂的屬下,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很好,沒有人退縮,我很滿意,既然諸位選擇了我,那么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希望大家能夠摒棄前嫌,精誠合作,助我奪得大位!”說完,這位皇子鄭重的向他們施了一禮。
眾人連道不敢,然而心底里的野望卻被扇動了起來,一個個眼神中綻放著名為野心的光芒,毫無疑問今天是野心家們的舞臺。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二皇子的府邸,這位長相陰篤的皇子望著跪在下方的武將笑著說道:“待到大功告成,孤與眾將軍在皇宮大殿好好暢飲一番。”
這些被二皇子拉攏的將軍各個臉上露出笑意,眼神里滿是冰冷的殺意,都是一群殺坯,恨不得鮮血染紅那座皇宮。
相比于這兩位皇子的人多勢眾,三皇子這里便顯得有些門可羅雀,偌大的王府見不到一個前來投靠的人,他畢竟成年時間短,很多人早已在之前就選好了隊伍,因此能夠被他拉攏的只是極少數人罷了。
此時此刻,這位皇子望著空蕩蕩的大堂冷笑一聲道:“迄今為止,那幾家還沒有答復?”
“殿下,那幾個老家伙顧左言他,就是不愿松口,恐怕不能作為依靠。”屬下有些氣憤的說道,一想到自己卑躬屈膝,低聲下氣的請求卻沒有回應,這人的心中便有一團烈焰在燃燒。
“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老而不死是為賊,這些老狐貍一個個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人,不到最后時刻,豈會輕易站隊,他們沒有將你趕出來就算是好的。”三皇子卻是笑著說道。
“只要他們沒有徹底站到那兩人一邊就可以了,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必輸無疑,今天我就告訴他們什么叫做奇跡。”二皇子望著天空幽幽的說道。
山雨欲來風滿樓,在這個烏云壓城的日子,沉香邁著堅實的腳步踏入城中,迎面便看見了一位身穿黑衣的年輕人,正信步走在大街之上,在他的身上沉香似乎看到了不詳和死亡,正是今日進城的徐福,他不知道用何手段騙過了那幾位老煉氣士的監視,堂而皇之的走進了這座城池之中。
望著沉香的面容,徐福臉上露出了一絲凝重,他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脅,源自靈魂的示警差點讓他不由自主的離開這座城市。
好在沉香并不想節外生枝,只是望著徐福輕輕點了點頭便繼續向皇宮方向走去,他能感應到趙普就在那里。
徐福望著沉香離開的背影,悄然松了口氣,在他的眼中,沉香簡直就是一個人形的怪獸,那潛藏在身軀中的法力,如淵如海令人心驚。
“這個世界何時來了這樣的存在,就是當年遇到的那些仙神也很少有這樣的法力!”徐福喃喃自語,想不通這樣的存在為什么會來這個世界。
要知道他等待這么多年,就是為了確定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的態度,直到確認這些人根本不在意始皇帝陵寢之后這才動手。
不過事已至此,徐福不愿輕易放棄,他謀劃千年才等到今日,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楚,豈能放棄,然而沉香卻如同他頭頂的烏云一般,籠罩在他的心頭讓他感覺到陣陣不安。
與此同時,三位皇子已經來到了皇宮之中,盛裝出席站在大殿之上,最上面垂著一道木簾,那后面躺著的便是這個世界的最高統治者。
三位皇子望著那至高的位置,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渴望的神色,至于那簾子后面之人的生死已經不在他們的考慮之中,如今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哪怕背后的皇帝重新恢復健康,三位皇子都會讓他再次躺在床上,畢竟,至尊的位置只有一個。
“兩位弟弟來的可真早啊!”大皇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父皇重病,身為人子自然應當侍奉左右,倒是大哥為何姍姍來遲,莫不是背地里謀劃著什么?”二皇子毫不客氣的說道。
“老二,我知道你一直對我不滿,那也不至于給我扣上個不孝的名聲吧!”
“大哥真是說笑了,孝與不孝豈是說出來的。”
兩位皇子在大殿之上劍拔弩張,卻又格外克制,因為他們都在等待,等待自己勢力的到來。
這座宮殿一直都掌控在皇帝的手中,就是一只蒼蠅也飛不進來,如今皇帝不行了,防守自然也就松懈了下來,這樣也給了這些皇子滲透的機會。
無數的人影通過各種途徑進入皇宮,卻不知他們的行為全都被人看在眼中,就在皇宮的最深處,一個被黑暗包裹的地方,一個陰柔的男子正在傾聽著下方之人傳來的情報,兩位皇子的行動全被他看在眼里。
“還真是陛下的好兒子,這么快就忍不住了,恐怕就算陛下恢復健康他們也要動手了。”陰柔男子臉上掛著一絲冷笑說道。
“三皇子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未曾發現。”
“不可能,這位三皇子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他既然敢參與到這場奪嫡之中,那么必有依仗,只是不知道他的依仗會在那里。”陰柔男子喃喃自語。
而在京都的另一方向,無數身穿破爛衣衫,神情狂熱的人向著京都浩浩蕩蕩的奔來,嘴里瘋狂的呼喊著:“無生老母,真空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