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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受傷的手臂在服用過靈藥后,一瞬間就響起骨骼咔咔錯位的聲音。
“這是強效復原丹,應該很快就能恢復過來吧,良師弟雖然有強者保護,不過高人也許會不屑于對付他們,所以想來,我還是排得上用場的。”
“強效復原丹?”
“嗯,挺好用的,掌門知道我們偷偷跑了出來,特地找到我給了我幾枚,他說什么怕你毀了它們,不讓我給你。”
渠良:“…”
心想,好一個玄靈老頭啊,還藏了這么好的東西不告訴他。
下次非得把他胡子都拔了。
大師兄并不知道師弟想些什么呢,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隨后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
他皺著眉頭用力將它抬起,前后伸展了幾下,雖然行動遲緩,手臂也不是很聽使喚的顫抖著,但在強忍著的疼痛的堅持下,卻也越來越靈活了過來。
幾乎在片刻的功夫,骨折的手臂就恢復了過來。
渠良眨著眼睛,臉貼近大師兄的手臂伸手碰了一下。
忍不住懷疑自己的眼睛:“我的個乖乖啊,這是真的假的啊,別說,還真是區區骨折啊。”
大師兄額頭上流著冷汗,卻還是笑了笑:“剛剛那一下,我的手臂骨頭幾乎全錯位了,我能感覺到,骨頭都刺進了肉里。”
渠良:“…”
想想都疼。
大師兄卻不當回事,繼續揮動手臂,看看是否完全復原。
“大師兄,復原丹的效果怎么這么可怕?那可是骨折啊,到底是什么原理做出來的?”
“這個當然是天材地寶啊,具體用的什么藥材我就不清楚了,雖然是藥宗,可最上等的靈藥只有幾個長老負責出去采購和煉制,普通弟子只能做一些簡單的靈藥。”
“哦。”
“天州上的靈氣有強行復原的能力,比如說魔道的軀體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所以才會不朽,正道做不到像魔道那般逆天,卻也能學到一二,生老病死,這是其中生的力量。”
“生的力量?”
大師兄點了點頭:“諷刺的是,魔道借用生的力量長生,正道反而要用死的力量來使魔道封印,畢竟天地靈氣看起來取之不盡,其實還是有一定的上限的,一些個別的長生魔道,會使天地間的秩序蕩然無存,若魔道太多,天州早晚會被毀滅。”
渠良默默念叨:“魔道是生,正道是死?”
“對啊,魔道是身體死了卻依然留在人間徘徊的異類,活著的幽靈,正道是通過身體泯滅上升天界,死去的神靈,魔道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渠良下意識的多看了大師兄兩眼,心中有了一絲不安。
若是大師兄知道自己是魔道的魔主的話,還會和他這般親近嗎?
會不會也因為正魔之別,反目成仇呢?
渠良低頭思考。
卻聽大師兄繼續道:“魔道的余孽不知道,天道乃是自然之道,故應有所不為也,人們的生命到頭來毫無意義,卻該為后代留些什么,負起曾經為人時的責任才是。”
渠良沉默了,感覺大師兄今天有點怪,難道發現自己的秘密了?
大師兄卻毫不在意,想著昨日玄靈門上發生的一切,整個玄靈門不大的范圍內,卻有著數不清的魔物,和眾多魔道們。
不由得嘆了口氣。
“天道確實存在,但感悟天道實在太難了,若不是一個可以把一生都拿出來追求天道,以人的眼光來看,能夠掌握的事物太少了,時間有限。”
渠良甩了甩頭,基本上他能了解個大概,卻不明明白太深。
“大師兄,你是樊玲她派來給我普及基礎的吧?”
“呵呵,不是。”
“好,那我問你,那魔道的時間多的是,不還是有機會掌握天道嗎?”
“非也,天道就是生老病死啊。”
大師兄又嘆了口氣:“每個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樣的,我就是隨口一說,言盡于此,良師弟明白就好。”
渠良切了一聲:“我大概明白了,正魔兩道都是逆天之徒,修仙求的其實還是長生,魔道就更不用說了。”
大師兄又掀開了窗簾看向外面,有些發呆。
渠良往外看了一眼:“大師兄為何這般感傷呢?”
“魔道殺人取生機止痛自不用說,正道也因此可以光明正大將還尚小的普通孩童帶回宗門修行直到死去不得回家,可憐的是普通人在正魔的夾縫中生存,可在仙家和魔道眼里,都是還是螻蟻。”
聲音很清脆,平淡之中卻帶著一絲絲嘲諷,與平時的大師兄幾乎判若兩人,讓渠良覺得,更有種憂天憫人。
“那個…大師兄,你今天是怎么了?”
“沒什么,十年前我還很小,我不記得自己的家在哪里了,知道我住哪的上一屆玄靈門弟子,也基本上都死光了。”
聲音依舊很平靜,但透著聲音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讓渠良幾乎心都揪揪了一下。
只見大師兄含著笑,回頭望著自己,眼神平靜,笑得很是溫和。
渠良卻再也不敢多問。
大師兄突然眼睛紅腫了一些,連忙用袖子蹭了一下。
急道:“被風吹瞇眼睛了。”
渠良慢慢點了點頭,淡淡道:“是啊。”
大師兄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拽了渠良一下,并指向一旁。
“你看那里,我進來的時候就奇怪,樊玲仙子從哪里弄來了那么多壇子酒,她想干嘛?要不,我們喝了它?”
渠良登時一愣:“不好吧,仙子的酒,喝起來,我感覺有點不放心啊。”
大師兄一反平時溫和的樣子,怒氣沖沖道:“大老爺們的,怎么還娘們兮兮的啊,仙子還能害了你不成?許多弟子都跟你喝了酒甚至要結拜了啊,怎么,不給大師兄我一點面子?”
渠良疑惑地看著大師兄,又看了看這酒。
低聲嘟囔道:“要不,大師兄喝我帶的酒吧,仙子那家伙在車廂里放酒,我感覺她沒安好心,我確實有點怕。”
大師兄毫不掩飾此時的不耐煩,立即猛烈搖頭:“不行,趕緊喝,今天我們就喝這個。”
“不喝,死都不喝。”
“嘿,良師弟,你怕仙子?”
渠良自然是死都不能承認,死勁搖頭。
“怎么可能?”
大師兄呵呵地笑了一下,拿起地上的酒壇,二話不說直接一口灌了下去。
“大師兄不要啊!”
哪知大師兄根本不管他,一口氣就喝下了一壇子酒。
隨后口中吐著酒氣,望向酒壇子笑道:“我記得我爹以前就喝酒,他嘴里老說,老子是爺們,純…”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便馬上感到身體有些不停使喚,有些頭暈。
咬緊牙關晃了晃腦袋,卻還是無法控制,低吼了一聲,身體馬上跌跌撞撞往前搖晃著沖出了幾步。
渠良這一看幾乎就嚇了一跳,剛想過去攙扶大師兄就又站穩了,哈哈大笑。
渠良驚呼:“我靠,不是吧,難道有毒?仙子下藥了?”
大師兄口中呼呼道:“別瞎說,我喝多了,我酒量…嘿嘿…不太行…嘿嘿嘿。”
隨后又繼續前行了幾步,磕絆了一下倒在地上呼呼地睡了起來。
渠良感覺極為怪異,揉著腦袋上前拍了拍大師兄的臉蛋。
“喂喂喂,醒醒。”
大師兄口中繼續嘟囔著說不懂得話。
渠良疑惑地拿起了大師兄未松開的酒壇子,聞了一下。
搖了搖頭:“這都快算是清酒了吧,這…也能醉?”
大師兄很快打起了呼嚕來,渠良隨手就把他扔到了床上。
低聲嘟囔道:“既然你的過去因我而起,那我就幫你找找父母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待大師兄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他意識剛剛恢復就頭疼了起來。
呻吟一聲然后搖了搖頭,意識漸漸恢復了過來。
一旁在窗邊發呆的渠良搖了搖頭。
“不能喝酒下次就別喝了,現在都第二天了,秀妮正好在熬湯,等會過去喝了吧,不然估計你會頭疼一天的吧。”
大師兄看著外面的天色,苦笑了一聲,也沒想到又睡了一個清晨,外面的景象已經不是田野,而是一大片綠草地。
“見笑了,我隱約記得,小時候見我爹喝酒也是這樣的,幾乎沾酒就倒,這點我倒是隨他了,不過這東西可以讓人暫時忘記一些不快,有的時候還是感覺挺有用的。”
渠良奇怪地打量著他:“那你現在舒服了?”
“還行。”
說完,二人同時下了馬車。
從玄靈門下山到皇城,這一路上都是平坦的大道。
馬車隨意的停在了路邊,也不用擔心遇到什么危險。
因為道路兩旁極遠處才能看到山脈森林,這里視野極為開闊,很方便附近駐防的部隊發現潛在的威脅,隨后全力撲滅魔道。
畢竟魔道惜命也不愿意太多暴露,一般不太瘋狂的魔道不會選擇硬剛軍隊,所以官道上反而比較安全。
唯獨要擔心的反而是普通的流賊和草寇過來襲擊,只是擔心的事,他們不長眼過來找死罷了。
二人下了馬車后,只見另一輛馬車上的三位女子正圍坐在一副火堆旁邊。
秀妮正在秀廚藝,樊玲正在偷學,楓兒只是餓了等待著,兩眼放光。
渠良看了三人一眼,卻還是覺得有意思。
秀妮會做飯這是正常的,畢竟是村中長大的女子,樊玲掐著手指頭不知道在記著什么,看起來倒是很認真的樣子,連他這個良兒都沒注意到。
而楓兒似乎之后在這個時候,不太像個刺客了,倒像是個吃貨,兩眼泛光。
大師兄也輕笑了一下,左右看了看。
只見路上不時可以看到一小隊一小隊衛兵快速在空中略過巡邏,幾乎人人會飛。
旁邊的良師弟也不時抬頭看,一臉的羨慕,幾乎讓他覺得心安。
“良師弟,據說有可以飛行的法器,皇城那么大,并且是上三宗最活躍的地方,昊天宗就在皇城附近生活,想來應該會有,以你的財力買一個可以飛行的法器,應該不難。”
渠良顯然一臉驚喜。
“真的嗎?那可是太好了啊。”
大師兄點了點頭,便和渠良同樣坐在了火堆旁邊。
身邊一道不滿的聲音在大師兄耳邊突然響起。
“誰讓你喝我的酒了?不知道那是我準備給良兒喝的嗎?”
大師兄:“…”
渠良裝作沒聽見。
心里卻想,大師兄看來應該是猜到了什么吧,真是好樣的,不然萬一哪天我喝了,估計要出大事了啊。
樊玲技術不滿,似乎看著大師兄都有種想殺了他的沖動。
“哼,不能喝還喝,怎么沒喝死你呢。”
樊玲口中雖然極為不滿,卻還是將一碗熱乎乎的肉湯遞了過來。
“快把這湯喝了吧,看在你還有用的份上,本仙子繞你一次,也不和你計較了。”
大師兄連忙點頭:“是是是,謝謝仙子不殺之恩。”
說完一口氣就把湯喝了個精光。
秀妮回頭笑了笑,淡淡道:“大師兄不要介意,仙子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會在意的。”
渠良下意識地問道:“對了,仙子,你在馬車上放酒干嘛?”
仙子突然一愣,連忙含含糊糊了起來。
低著頭不知道說什么好,卻隱隱在嘴角里傳出了嘿笑聲。
“嘿嘿嘿,你猜啊,你猜到了我下次就光明正大的來!”
秀妮和楓兒都是搖頭嘆了口氣。
渠良在旁卻突然啊了一聲。
“難道…你想…”
樊玲眼睛一亮:“哈哈,你開竅了嗎?真是難得啊!”
渠良一拍腦門道:“哈哈,我明白了,你想把我灌醉,然后第二天給我喝湯?對不對?”
此言一出,樊玲仙子臉上頓時失望了起來。
“唉,不愧是你啊!”
大師兄也搖了搖頭:“傻人有傻福,羨慕不來。”
秀妮捂著嘴偷笑,楓兒也搖了搖頭,不去理會他們,獨自乘了一碗湯喝了起來。
渠良又道:“不對啊,你什么時候會熬湯了?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啊,畢竟你熬的湯,我也不太敢喝啊。”
樊玲咬著牙,耍起脾氣來。
“你…你…你這人。”
罪惡值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