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無痕既然是宰相,腦袋自然好使。
糧食、布匹、藥材、食鹽,以上4類,沙無痕全部動了手腳。
價格突破到了天際,任誰都買不起。
除了這幾樣之外,其他物品價格卻沒有任何波動,甚至瘋狂降價,賠錢賣。
他…不光殺人還要誅心。
渠良以十分鐘的擁抱作為代價,才從寧柳那里得知,如今的夜鶯城也斷糧了。
百姓人人無糧。
全在沙無痕的百官手中,他們偶爾分發,維持城內穩定的狀態。
百官官府,就是一個個救濟點,并用上了鴻武皇帝救助的旗號。
渠良冷笑。
冷眼望著遠處的沙無痕。
毫無疑問,他一旦去搶,沙無痕就會以掠奪皇家物資的重罪來制裁他。
局面已是天敗。
被算計的死死的。
他沒有任何能力,能夠在這夜鶯城搞到任何賑災物資。
除非去搶。
可以說,沙無痕算計到了骨子里,當然,如此行動,背后若沒有鴻武皇帝的支持,渠良也不信。
唐文站在渠良旁邊,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一臉擔憂道:“兄弟,你別鬧了,你還有別的辦法沒有?”
“沒有。”
唐文一愣:“靠,你的計劃就是作死啊,敢不敢好好玩?”
渠良笑了笑:“你要對我有信心啊!”
唐文翻了個白眼:“行,那你先給我解釋解釋,喝酒怎么解決饑餓?”
渠良呆了一呆:“嗯…你聽我編。”
唐文猛地一跺腳,大喝道:“編你大爺,喝酒也就罷了,大不了把難民全灌醉,還能買個好死,你特么還往里兌水是幾個意思?”
渠良看著臉色已經有些發白的唐文,聳了聳肩:“省錢啊…全買酒,多貴啊!”
唐文悲從心來,一臉幽怨道:“啊啊啊啊…你大爺,你特么一等公侯之后,還缺錢?錢是什么,那特么就是一個個數字啊!”
渠良認真道:“你說得對,是不缺錢,但是小錢錢,我喜歡啊!”
“…我是真瘋了,竟然腦袋一熱就答應過來幫你,你聽我說,我也不求你贏,你至少輸的別太難看也行啊,我唐家要求真不高,求你了,。你看行不?”
渠良努力地深呼吸,一雙眼眸卻明亮異常,閃著光芒。
“兄弟,相信我,我背后不光是渠、唐兩家,還有城外的難民呢,我不會做傻事,而且…也無路可退的。”
唐文看著渠良認真的表情一聲不吭。
氣的來回走。
過了一會,才松出口氣。
“你小子鬼點子多我是見識過的,惡狼幫的那個蠻宗讓你收拾的利利索索,你給我一句話,有幾成把握?”
“一…嗯,兩成。”
唐文淚目了:“我日你大爺,嘶…算了算了,唐渠兩家早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特么陪你瘋一次。”
話音剛落,他手一舉,雄鷹轉了一圈落到他的肩膀上。
他對著雄鷹囑咐道:“行動開始,去吧。”
雄鷹領命,振翅高飛。
一聲鷹唳響徹云霄。
唐文也直接跳下塔樓,頭也不回地朝著南城行去。
渠良望著下方,嘆了口氣。
這么低的概率,他也相信自己,這兄弟,確實值得交啊!
隨后低頭揉了揉手腕,那里隱隱作痛,一道道刀痕正在慢慢恢復。
嘆了口氣。
但愿吧。
實在是被逼的沒什么辦法了。
借用避禍珠的坐標點,回到殺蠻宗的地點,再去弄糧食,他不是沒想過。
可大齊的南北,實際上被這夜鶯城隔開。
能夠圍住整個城市的超大護城河,繞遠運到南方,時間上根本來不及。
況且不管如何去做,哪怕弄到了糧食,沙無痕也會搗亂的。
因為他的背后有皇帝,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
也是因為如此,渠良才做出了風險最高的決定。
使用魔主之血。
自己的人全派出去,吸引城防營重點看守四處城門,這才有了一次順利的放血大采購。
說實話,他現在有些頭暈。
血沒少放。
至于是否有效果,也就只能賭一次了。
城門處,沙無痕再次得到消息。
“唐國公府之子唐文,驅使數十輛裝滿酒的馬車,正在南城等待大人的命令放行,他還說,這是渠良讓他命令他做的。”
“酒?”
“對,就是酒,下官聞過了,清一色的濁酒味道,嗯…只是,好像兌水兌的有點嚴重,估計一壇子酒能兌個十幾壇子的水吧。”
沙無痕有些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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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特么是兌過水的假酒?
看來渠良那小子,到了這一步,已經無法理性的思考了嗎?
他活了幾十年,既然能當上宰相,自然擁有著豐富的知識儲備。
他知道酒這個東西能夠防蟲、催花、去腥、調味、還能用來洗衣服,甚至就是單純的飲用買醉。
可是賑災用酒…嗯,假酒,嘖嘖嘖,感覺和笑話沒有任何分別。
肚子還能因為飲用大量的酒精…呸、水,解餓不成?
城外就是巨大的護城水池,從來就不缺水啊!
那些難民也只缺糧。
而且他常喝酒,一直都知道,酒是越喝越餓的。
想不明白啊!
其他的大臣也是,互相瞅了瞅,眼中都是不解。
越是不解,竟在如此荒唐的事上,沒人先說話。
萬一先懟一遍,突然蹦出哪個知道有用的,豈不是尷尬?
越想不明白,就越是沉默了。
沙無痕撓了撓頭,也有點拿不定主意,回頭問道:“諸位,你們誰聽說過飲酒賑災的嗎?”
“沒…沒沒沒,下官從未聽說過。”
“是啊是啊,沒聽過啊,聞所未聞,簡直就是可笑啊!”
“這渠家小子是不是在胡鬧啊?”
“誒,別說,有可能啊,他做什么我都不意外!”
“那就是胡鬧…了吧。”
一時間,全都釋然了。
似乎這就是一場胡鬧。
沙無痕點了點頭,再次朝著衛兵問道:“都檢查過嗎?比如儲物戒指,全身搜查,車上有沒有空間法器的可能?”
衛兵喝道:“上三宗弟子親測,整只車隊沒有任何問題,就連那兌了水的酒,也沒發現什么問題。”
沙無痕一聽,樂了:“放了,放了,不光要放他們去,你們都給我跟過去,一旦激起民怒立即回來報信。”
“是!”
衛兵立即領命而去。
沙無痕笑了。
厲聲道:“哈哈哈,機會來了,我們靜待片刻就回皇宮覲見陛下,渠良…他死到臨頭了。”
眾官頷首點頭。
沙無痕朗聲道:“諸位,區區惡少參加皇城大考乃是陛下對他的信任,賑災不利的話也就罷了,只能說他實力不足,可他…可他竟然敢愚弄難民,暴力收斂大量錢財,卻購買假酒當做物資,這是什么罪行?”
有人當先喝道:“欺君。”
“殘害難民。”
沙無痕笑道:“都對,但是還要加一條,勾結向陽鎮鎮守,二人一起斂財,率兵襲擊皇城,意圖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