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緊握著手中的連環刀,冷冽肅穆表情的臉上還沾染著幾分溫熱的鮮血,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大和尚尸體,眼下也沾染鮮血,似乎眼神中都沾染了肅穆的殺意。
他盯著大和尚的尸體看了一會,已經這確鑿是一位先天修士,但是自己憑借著銅片的神異,卻可以在幾招之內就將其鎮殺。雖然是占了銅片的神威,能打出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這大和尚力量并不如陸文,哪怕沒有銅片,陸文也能將其鎮殺,最多就是多費些手腳。
“原來先天修士真的有這么弱。”
陸文心道。
交手了兩位先天修士,他已經摸清了先天修士的實力,大部分開竅幾十處的先天凡息修士,即使開辟丹田,有了靈氣加持,也不過就能發揮上萬斤的力道,甚至還不如他現在的力量強大。
而且這些先天修士開竅太少,跨入凡息境界后,便無望踏足真息境,恐怕一生都只能困在凡息境界不得寸進。不過比較起后天武者,也就是天與地一般的差距。
就像普通的搬血境武者能夠迸發出一千斤以上的力道已經是極限,縱然先天神力也不過是兩三千斤。
但一入先天,有了靈力的加持,就能發揮出上萬斤的力道,已經足夠橫掃后天。
但是對陸文來說,便有些不夠看了。
按照袁老說法,他如今的肉身堪比一些上古兇獸遺種的崽子,可以橫掃后天境界了。只是袁老沒有說的是,他早就能匹敵普通凡息境界的先天修士。
陸文猜測,老頭子可能安了些不讓自己驕傲自大的心思,再加上平日里遇到的慕容白玉與王真、李少君這些讓他難望其項背的修士,也就真的讓陸文以為自己只能在后天中稱第一。
想到這里,陸文聽著外面的人聲喧嘩與焰光沖天,對自己有了重新的定位,橫掃后天,與先天凡息境中也能爭斗搏殺。但是遇到一些真息境的修士,或是開竅多底蘊深厚的凡息境,自己還是處于下風。
了解自己如今實力之后,陸文將心思落到這處藏寶庫中。
這里距離那處佛殿只有百丈,而這處浮屠教駐地現在駐扎了各家外道的近三十多位先天,其中或許就有真息境界的先天修士,若是被趕過來的人纏住,陸文將插翅難逃。
而且這個寶庫不是浮屠教真正的寶庫,里面的東西大都普通,幾乎沒有搜尋的價值。
不過總有些東西,比如丹藥、銀票這些方便攜帶的硬通貨。
于是陸文也沒停留,拈著環首刀,整個人化作一陣清風掠過武學秘籍與武器的區域,徑往丹藥區域而去。
他站在丹藥房中環視一周,發現周圍大都是裝著草藥的藥柜,還有一面小櫥柜里面擺放這丹藥,陸文沒管那些藥柜,徑直往小櫥柜而去。
那櫥柜四角八方,落地平穩,陸文還借著月色敏銳看到繡著有百草,在門前掛著一把大銅鎖,緊緊地閉著。望著這把大銅鎖,陸文目光灼灼,面露笑容,這銅鎖鎖的是規矩,但如今來了個不守規矩的,這把銅鎖便形同虛設。
他抬手揮刀,只見一道冷光劃過,那把銅鎖應聲而落。
打開櫥柜,陸文便將目光看向了最上方的幾瓶貼著回氣丹紙條的瓷瓶,還有幾個藥盒,。
他臉色一喜,將這幾瓶回氣丹都掃入懷中。
再打開藥盒,只見里面擺放著有三尺長的老山參,腰上拴著紅布條,一股子清香的藥味散發出來,看上去生機勃勃,連根須都絲毫沒有干枯,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來的鮮嫩。
這得是幾百年的人參啊?
而且出土而不干,仍有龐大生機環繞,這老山參恐怕快要成精了吧?
陸文望著老山參兩眼放光,再打開其他藥盒,如臉盤子大小的靈芝,成人兩個拳頭大小的黃精,都叫陸文的眼睛越發光亮。
這些草藥論及價值完全不輸那幾瓶回氣丹,對于普通人來說都是能夠吊命的寶物,即使是修士,也能夠固本培元,增長功體。
但是陸文看了一眼身上,自己一會還要逃亡,實在沒有地方放這幾盒老藥。
只想了幾瞬,陸文幾乎沒有猶豫,伸手抓起人參就往自己嘴里塞去,喀嚓喀嚓,仿佛吃蘿卜一般啃咬起來,幾口下來便將老參啃了一小半,如同吃蘿卜似的。
正吃著,他的目光又在櫥柜里打量,發現第二層也擺著不少瓶瓶罐罐,在看到有數量不少的毒藥時候,陸文眼前一亮。
毒藥可是好東西啊。只是在落霞山上自己在袁老眼皮底下卻搞不到這些好東西 如此想著,陸文一揮手,又掃了幾瓶毒藥塞進懷中。
如此,陸文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將盛放靈芝、黃精的藥盒夾在左手腋下,左手端著人參啃著,右手提著刀,就朝著藏寶庫另外一處飛奔過去。
除了藥庫,這藏寶庫另外一處陸文覺得有用處的地方,那就是錢庫。
等陸文來到錢庫前面,手中的人參已經被她快要吃完了,三尺人參下肚,他覺得肚子里有滾滾熱氣升騰,這是藥力發作了。
陸文倒也不在乎,普通的后天修士無法容納如此龐大的藥力,但是他修煉虬龍勁本就需要海量的資源淬煉肉身,古遺跡中狂暴的霧化靈氣他都敢吸收,這更加中正平和的藥力,只能算是甜點級別。
只見他將手中根須都吃干抹凈,再打開帶著黃精的盒子,拿出兩塊拳頭大小的黃精,張口就咬了上去,黃精入口,味道有些甘甜,與有些清香微苦的老參又有了不同的味道。
將空盒子丟掉,陸文看向眼前錢庫緊閉的大門,上面掛著一把大鎖,見他嘿笑一聲,抽刀劈去,大鎖應聲落下。陸文伸手推開了大門,入目只見這錢庫中擺放著十幾只寬有五六尺,高有三四尺的大箱子,都被大鎖鎖著。
陸文挑近處箱子走過去,砍掉大鎖,抬起箱蓋,入目便是一片黃澄澄夾雜著月色沖入雙目。
只見一錠錠都鑄成金磚模樣的黃金整整齊齊的摞在箱內,簡直要晃花了陸文的眼睛,他兩世為人都未曾見過如此多的金子。隨手抄起一塊金磚,如一本詞典書籍厚度大小,重量大概有幾十斤,拿在手中還比較順手。
陸文抽刀在金磚上比劃了一下,留下的痕跡并不深,硬度比較高,看來是純度不高的黃金,里面還摻雜了其他金屬。
只是可惜這金磚實在是不方便攜帶,陸文將手中金裝扔下便轉身走了,朝著房間之中擺放的幾只靠墻的櫥柜走去,啃著只剩下一半的黃精,如風卷殘云一般將所有櫥柜都翻了個邊。
十幾息后,陸文將手中僅剩的黃精塞入嘴中,然后將靈芝從盒子中拿出來叼在嘴上,扔掉盒子,將空出的左手伸向櫥柜抽屜,拿出一沓厚厚的大梁寶鈔。
望著嶄新還泛著油墨味道的千文面額大梁寶鈔,陸文眼神發光,這厚厚一沓估摸著得有個五六千兩銀子了。將這些寶鈔統統塞入懷中,此時陸文懷中都因為東西太多而鼓了起來,仿佛是個大胖子似的。
啃著味道如同果干似的靈芝,陸文帶著笑容,抬腳離開這處藏寶庫。
剛要出門,陸文又頓住腳步,折身回去抽了塊金磚在手揣著,這才心滿意足的往外走去。
站在武學秘籍的區域,陸文撇下大環刀,空右手在懷中摸索了一陣,抽出一支火折子,將其吹燃,火焰升騰映出陸文那張看起來較為樸素而良善無害的面龐,他隨手將火折子扔入那書籍之中。
煙霧很快升起,隨后‘呼’的一聲化作滾滾火勢,書籍易燃,很快就蔓延縱橫起來,變成大火。
而陸文邁步朝殿后面自己挖出來的那處孔洞而去。
該風扯緊乎了!
在藏寶庫外,有一個浮屠教小和尚到了殿后孔洞處,臉色糾結,呼吸急促。
他本是被催起救火的和尚,但是看眾人都去了,便想著偷些懶,但是又不好回房睡覺,正好藏寶庫后面不易被發現,便打算到這里來清閑片刻。
但是到了殿后,卻發現寶庫外面竟然不知道被誰破開了一個洞穴。
和尚白凈的臉龐望著孔洞頓時呼吸緊蹙起來,他不過是普通的鍛骨境和尚,修煉的也是最下級的橫練武功,而如今獲得先天功法、靈丹妙藥的機會竟然就在眼前,這讓他心跳不禁加快起來。
他挪動著步伐朝那孔洞走去,仿佛那是欲望的底洞一般,有著無窮盡的誘惑。
雖然心動,但是他也有些謹慎并未打算直接鉆進去,伸手扶著墻邊,將頭小心抬進去準備觀察里面的情形。但剛剛將頭伸進去,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他裝著膽子,借月色朝著距離孔洞不遠處的那尸體看去,待將細節看清,他的瞳孔微縮,心中地震。
地上的尸體竟然是平日里看守藏寶庫的長老,這位長老可是先天修士,如今卻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鮮血并未干涸,似乎死去還不久。
他心中泛起恐懼,便要將頭縮回來,但這個時候卻聽到耳邊傳來冷冷的聲音。
“都看清了嗎?”
“看清了。”
小和尚下意識說道,但緊接著便覺得一股冷氣襲遍全身,那聲音竟然是在耳邊響起,相隔仿佛只有一兩尺的距離,如惡魔低語,恐懼如同黑夜吞沒他的身軀。
他下意識的就要轉頭看過去,剛轉過頭去,瞳孔便一陣放大,視野內被呼嘯而來的黃澄之色填滿。
陸文從孔洞爬了出去,剛才那個窺視寶庫的小和尚已經倒在地上,頭上則腫了一個腫脹起來大寶。當然,陸文還是控制了力道,沒有一下子將這小和尚拍死,但短時間內也清醒不過來了。
他看向手中金磚,帶著喜色,別說,這磚頭用來拍人還挺順手的。
此時藏寶庫內火勢漸起,很快就會引來注視,將成為眾矢之的。
于是陸文跨過這小和尚,施展身法朝著東邊方向奔跑過去,那把大環刀也被他扔到了寶庫里沒有攜帶,身型如夜間靈狐,輕巧又隱匿的在夜里朝著東邊跑去。
不多時,藏寶庫的火勢又引起了一陣喧囂,無數浮屠教僧人忙著救火。
而在藏寶庫背后,有三人的突然出現,一高一矮一胖,他們光頭很是顯眼,都是浮屠教的先天修士,當看著倒在地上昏死不醒的小和尚,臉色更加難看了。
瘦高和尚看了那處空洞,朝著里面探了一眼,然后臉色難看的收回目光說道:“長冥師兄已經被賊人殺害!長冥師兄功力深厚,這賊人最起碼也是先天凡息的修士。”
然后他蹲下身來,在那個小和尚臉上扇了兩巴掌,因為此時心中憤怒,便不自覺的動用了幾分真氣,只見被扇了兩把后這小和尚兩頰肉眼可見的腫脹起來,加上之前的傷勢,此時整個人已經變成了聽豬頭,但人也飄飄然的醒了。
這小和尚迷茫的睜開眼睛,第一瞬間便感覺眼前的世界都暈暈乎乎的,似乎都有重影,額頭上更有一股陣痛不時襲來,而讓他更加奇怪的卻是兩頰處也有火辣辣的疼痛傳來。然后他察覺到了身邊有人,抬頭看去,便發現竟然是執法堂的幾位護法,于是搖搖晃晃的連忙爬起來,稽首持禮。
“你是那一堂的弟子?怎么會在這里?剛才你有沒有看到些什么?”
小和尚剛剛起身,便有一連串問題襲來,
他望著幾位護法堂的護法,吞咽了口口水,心中緊張,心中也暗自慶幸,自己這顆腦袋還在自己的脖子上好生生長著。
而面對護法詢問,他則心道自己來偷懶的事情可不能敗露,不過剛才沒有別人目睹,而那位藏寶庫的長老也已經死了。
于是在心中斟酌了一下臺詞,小和尚便開口緊張的回答:“回護法,弟子是雜役堂弟子,剛才救火時看到有賊人鬼鬼祟祟的往這邊來,便尾隨過來。我來時,賊人正在跟長冥長老爭斗,我欲趕緊去助陣長老,卻被賊人暗器暗算,將我擊暈,后面的事情我便都不知道了。”
說罷,小和尚偷看了一下三位護法的反應,發現三位護法似乎都有些相信了,于是不由得心中暗喜。遇到危機,挺身而出,這下自己在護法的心中或許能夠留下好印象,也枉他被賊人痛擊額頭又扇了耳光。
“你可見到那賊人模樣?”三位護法又問。
“沒有,剛才寶庫中昏暗,弟子未能看清楚。但似乎依稀看到似乎穿著萬巫門的衣服?”小和尚感受著兩頰與頭頂的疼痛,又想著是那賊人所打,口氣神色竟也偽裝的仿佛與賊人不共戴天的模樣。而且他雖然未曾看到那賊人,但為了圓剛才的謊稱看到兩人打斗,他又想起近幾日與一位萬巫門的弟子起了幾分爭執,便扯了個幌子。反正真要是抓到人之后,傳了別樣的衣服,自己也可以說是那賊人中途換了衣服,并無大礙。
而看著小和尚如此模樣,三位護法都微微點頭,雖然賊人來襲,但卻發現了一位勇氣可嘉的弟子。
瘦高和尚對著小和尚說道:“明日你來執法堂找我。去吧。”
“是!”小和尚壓抑住內心的狂喜,稽首持禮后便離開此處。
“兩位怎么看?”瘦高和尚扭頭看向兩位師兄弟。
“是萬巫門的可能性不大,而且法殿后面也被開鑿了暗道,直通牢獄,那五名八宗弟子也逃走。相來應該是有八宗弟子穿著萬巫門的衣服混入寺內,先救人,后又破開藏寶閣的陣法禁制,進去將長冥師兄殺死,然后放了火光。”矮瘦和尚分析道。
“我修煉了鼻神通,能夠分辨空氣中的味道。那賊人殺死長冥師兄,或許身上沾染了血腥,我試試能不能尋到。”胖和尚說著,調轉體內靈氣,涌入鼻尖經脈中,頓時嗅覺大大增加,周圍氣味一下子明顯起來。
只見他閉眼感受了一陣,然后突然睜開眼睛,看向東方陸文逃走的方向,篤定說道:“賊人往那邊往山下遁逃了!”
“那我等速追!”矮瘦和是哪個性子急躁,就要施展身法追去,卻被瘦高和尚制止。
“先不著急,敵人如此短時間內襲殺了長冥師兄,只怕不好對付。我等再請兩位師兄弟一起追擊,那小賊一路上要避開人流,遁逃速度肯定不快,耽誤幾十息時間并無大礙。”
另外兩人紛紛點頭,笑道:“師弟想的周全。”
半個時辰后,陸文赤裸著上身,臉色難看奔跑著,魚龍百轉已經催動到極致,身形在山林之中如同閃電般穿梭。
而在他身后千米之外,卻有五名和尚也急速追著,臉色更是難看。
其中一位就是剛才的矮胖和尚,只是如今的他卻滿臉怒火,光禿禿的腦袋上還有一個碩大的鼓包,十分喜感。
“該死,那人的速度怎么如此快?!”其中一人眼看著前方的身影將距離拉開,氣急敗壞道。
“追!外圍還有人駐守,等抓住這他,我一定要將這廝碎尸萬段!”那矮胖和尚望著前方快要離開視野的身影,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古樸鐘聲突然響起,傳遍群山,一聲接一聲,回蕩久遠,足足響徹了九聲。
“警鐘九響,那小子插翅難逃了!周圍三面環山還有迷霧包圍,只有東邊一處出口可以離開。如今鐘聲大作,出口處會有重兵把守,這小賊如今就是甕中的一只老鼠,任我們玩弄。”
幾人笑道,沒了剛才惱羞成怒的感覺。
而這邊的陸文聽到鐘聲,心中卻更加焦急。
一炷香之前,他一路小心潛行,打算逃走,卻被突然跳出的一位矮胖和尚打了過來,陸文只來得及使金磚在那和尚光禿的腦袋上拍了一下,便發現還有四名先天修士正在追趕過來,于是顧不得補刀,連忙逃走。
但奔襲甩脫數次,卻發現對方都能夠追上來,陸文猜測對方應該是有著能夠追蹤的方式,但是短時間陸文也不知道對方是用了什么方式。
而如今更是九鐘響徹,浮屠教已經顧不得丟臉,已經將各教的人都吵鬧起來,看來是鐵了心要抓住自己。
越過一處山脊,眼見四人被甩開,陸文心中稍定,但陰霾無法散去,如今自己被五人追擊,而且還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剛才鐘聲作響,此時東邊出口或許已經布好口袋,就等著自己鉆進去。
其它幾家也都被鐘聲吵醒,若是自己一旦失陷被拖住,就不只是五名先天來追擊了。
就在這時,陸文已經遠離剛才那座山峰,眼前有一條大路,另一邊則是另外一處副峰,上面也有重巖疊嶂的樓閣,有些在主峰住不下的各外道弟子在這里居住。
陸文方向一轉,便往副峰跑去。
在山峰上至少還有樹木山石遮擋,在大路上卻就成了明晃晃的靶子。而且東邊危險,陸文當然不愿意如同束手就擒的羔羊自投羅網。
不多時,有五道身影追上來站在山腳下停了下來,他們看向副峰,臉色反而浮上喜色:“這小賊真是愚蠢,不想著趕緊逃走,竟然還往山峰跑去。”
“不過他無論往那邊逃跑,都已經無法逃出這天羅地網,就好比甕中的一只老鼠,只有被我們拿捏的份。”另外一人笑道。
說罷,五人也都加速追趕上去,畢竟這小賊火燒大殿、藏寶庫,最好還是由他們親手抓住才好,也能保住些面子。
而陸文已經一路奔襲來到了山腰處的建筑群落邊緣,因為剛才鐘聲作響,此時有不少樓閣都亮起燈光。
因為陸文也推測出那幾個和尚或許是用五感追擊自己,畢竟他們也只是先天修士,沒有靈臺乃至天門修士種種玄妙的神通。于是陸文覺得人煙處氣息更加混雜,不易讓那幾個和尚察覺。
陸文在周圍尋到一處山坳,內里有處冰封的池塘,他砸碎冰面,將身上的衣物都脫下來扔進水中,只留下一條短褲穿在身上,他也不知道那幾個和尚是怎么追擊自己的。但是想來身上的血跡與血腥味道應該有很重大的嫌疑。
然后陸文又奔襲出去十幾里摸到山腰一處幽靜別苑小院外,這別宛內是個二層小樓,黑洞洞一片,應該是沒人,于是陸文小心的摸到后墻上,然后縱身一躍,猿臂輕舒,便伸手勾住二樓的憑欄,借力輕飄飄的落到小苑二樓。
剛落到樓道,陸文便發現有一股子淡淡香味飄過來,只是他并未在意,打開距離自己最近的窗戶,一個翻身便滾了進去。
剛剛進去,陸文便發現剛才在過道中聞到的幽香又增添了幾分,這味道不是脂粉味道,更像是花香,更準確地說,應該是蓮花味道。
這一剎那,陸文突然驚醒,周身遍生寒氣,連忙掀開窗戶就要逃出去。
這味道他聞過,而且時間很近,就在兩日前迎接那白蓮教圣女時,那群白蓮教女子的身上便都是這種味道。
也就是說,自己這是摸到了白蓮教的駐地來了。
這簡直是剛出龍潭,又入虎穴,本能的就要逃走。
‘嗖!’
在昏暗的房間中突然響起破空聲音,仿佛是什么東西劃過。
黑夜中陸文也極為敏感,發現那東西是直奔自己抬窗的左手而來,于是連忙抽手,放下窗戶。
而那物什也徑直打在窗框上,發出‘奪’一聲。
還沒等陸文仔細看清楚暗器是什么東西,房間內燭火突然亮起,讓陸文情不自禁的微瞇眼睛,但他在一瞬便恢復視力,低頭去看發現有一枚金鳳凰簪子正鑲在窗框邊緣,上面有兩只鳳翅還在微微顫抖。
陸文眼神復雜的抬頭看去,只見房間裝扮的簡樸,但裝潢也較為高端。還有張雕著百種花草模樣的木床,素色床幃落下。但更引人注目的卻是,隔著燈影隱約能看到有一道曼妙的身姿在床幃后若隱若現。
還沒等陸文開口,那床幃后傳來婉約聲音,“不知道公子能否幫奴家將那枚簪子取回來呢?”
這聲音如同蓮花綻放,又如明月初升,內中還有幾分嬌媚感覺,又如桃花林中掀起一陣香風,驚起無數桃花,惹得人微微陶醉,有幾分微醺。
但陸文聽到這聲音,原本懸著的心卻突然落到了谷底。
這聲音他有些熟悉,前兩日還恰好剛剛見過。
這個時候,籠罩著的床幃緩緩被拉開一點,使若隱若現的身姿都顯露了幾分,床幃內的人眉眼含笑與陸文對視。
陸文心中苦笑,臉上卻作揖持禮笑道:“原來是白蓮圣女,在下不知這是圣女閨房,誤闖進來,卻是罪該萬死,還望圣女饒恕。”
那圣女聞言也不作答,美眸在陸文裸露在外身姿流轉,最后落到那條白色短褲身上,靈活小舌頭此時若有意無意的在唇角輕舔一下,顯露萬種風情,然后裝作有幾分怯怯委屈道:“公子夜半穿著這副模樣闖入奴家房中,這要是傳揚出去,日后可叫奴家該怎么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