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勢如昌,萬千紫斑竹化作一道無匹的劍流朝著那龍雀樓樓主而去。
然而面對著無匹威勢的劍流,這龍雀樓主不躲,反而以肉身竟然直直的迎了上去。
袁老眉頭微皺,單手微抬,作下壓狀,便看到劍流速度便猛然提升了一截,紫斑竹身上傳來鋒銳無雙的劍罡。
“老劍神,且讓晚輩見識見識青城風采!”龍雀樓主眼神宛若瘋魔,身上覆蓋著一層盈盈血霧,單手化拳,竟要一雙肉掌硬抗這宏偉劍流。
拳劍相交!
一道無形的波瀾化作一道罡風席卷出去,位于正下方的紫斑竹林被這股罡風壓彎了身子,而十幾里外的人也感受到這股罡風剎那襲來,感受到這罡風的凌冽,連忙回避。
然后在所有人的眼中,就看到劍流宛若一柄巨錘將那龍雀樓主砸入遠處數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之中,萬千道紫斑竹砸入山峰,竟然硬生生的將這座山峰削平了一半。
袁老,白衣如畫,站在幾百丈的高空中,高空中的凌冽寒風將他的衣擺吹的烈烈作響。
而面對著驚天的一劍,遠處的萬巫門門主宛若一副看戲的樣子,絲毫沒有出手幫忙的打算。
當劍流消失。
一道放肆的笑聲卻突然響起,響徹陸家!
仔細看去,在那座被削平了一半的山峰上空,一道身影緩緩走出,衣衫襤褸,但是卻并無受傷的跡象,那神秘的面具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露出一張妖異的面孔,宛若天上仙人與妖魔結合,俊美而妖異。
“老劍神這一劍可還有當年十分之一的氣概?看來傳言中,老劍神受傷,境界跌落至靈臺境,果真不假。”
龍雀樓樓主在半空中定住,相隔著千丈看著對面的袁老,桀桀笑道:“老劍神,你今日必死!”
他一身血霧逐漸散開,化作三四里的血色慶云將他籠住,宛若妖魔。
“老劍神何必出來趟這渾水,回去青城山養老,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身死道消的下場。”萬巫門門主桀驁笑道,隨后就看到一道虛影出現在萬巫門門主身后,仿佛一頭兇獸,仔細看去竟然與陸家獸莊的貉貘有幾分相似,只是兇厲氣息隔著上千丈都能感受的出來。而在這貉貘虛影的背后,隱隱看出有三座更加虛幻的門戶虛像一閃而過。
“老匹夫,被一黃口小兒如此侮辱你還能忍得下去?若是老子,就直接祭出青城十二樓干他娘的。”在袁老身邊,一道九尺高的人影如水波一般緩緩凝實,然后就看到一名白髯魁梧的老者嘿然笑道。
“看來你閉關數十年,靜心養性都養到狗身上去了。”袁老緩緩說道。
“哈哈哈。”面對袁老譏諷,這魁梧老者絲毫不在意,他轉過頭去看著遠處被紅色血霧包裹住的龍雀樓樓主,面容有些沉重“果然還是妖族作祟,南嶺巨變,小周天星辰大陣被干擾,稍有削弱,這妖族的屁股便有些坐不住了。”
“老匹夫,那萬巫門的蠻子我來解決。這強行突破上來的黃口小兒便交給你了,若是你死了,那天下人便都知道你青城山的靈臺境連天門境也敵不過了。”
聞言,便是袁老也不禁瞥了一眼身旁的魁梧老者,有些忍不住的想把手中一道綠瑩的劍罡往他身上遞過去。
不過這絲想法還是生生被他止住了。
一抹綠意盎然的劍罡宛若一條小蛇在袁老五指之間不斷地游走,仿佛有了生氣。
“此番這二子來襲,怕就是為了試探你究竟有沒有重回天門。看來六十年前,你一劍光寒九千里給妖族留下了極深的印象,讓他們怕了。”
袁老卻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千丈外籠罩在血氣中的龍雀樓樓主以及背后有貉貘虛影的萬巫門門主,“他們怕的的不是袁某,是這星辰大陣。”
“老祖宗與老劍神都已經出關迎敵,我等也別看鬧熱了。”
陸家二叔祖手持權杖,望著從四面八方朝著陸家而來的山匪、以及龍雀樓、萬巫門的敵人。
他對于袁仲秋出手并未有多少驚訝。
雖然并未親眼相見,但是聽說是在六十年前有一位陸家的老祖與老劍神賭約,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是老劍神從此便在陸家隱居了下來。
而整個陸家知道袁老身份的人除了每代的家主之外,便只有他與陸海棠兩名陸家叔祖輩以及忘書塔內的老祖宗了。
“沒想到老劍神竟然能以靈臺境力壓天門境。”陸家二叔祖眼神復雜的看著天空中的人,六十年前青城劍神聲望如日中天時,他還只是一個無名小輩。如今過了六十年再看,恍然又回到了六十年前一般。
其他的陸家默默地收回朝著天上看去的目光,微微點頭。
隨后就看到約莫數十名陸家子弟躍下白麓城,朝著襲來的龍雀樓,萬巫門沖去。
一時間,就看到整個陸家九縣之地陷于戰火喧囂之中。
何甲小心的行走在鄉間的路上,身上衣服有多處都被樹枝劃開,仔細看,還能看到被劃破的衣服下面有血痕。但是何甲卻置若罔顧,專心趕路。
時不時的,他抽頭看著從遠處傳來的巨大的轟鳴聲。
這種動靜,讓何甲時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他想不到以人身竟然能夠達到搬山倒海一般的威力,這讓他對這個世界也有了一層更深的理解,原來這個世界還有他遠遠想不到的一面。尤其是袁老一劍操縱著萬千紫斑竹劍流削去了半處山頭的場景,更是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上。
不過他此刻卻是急切的想著一個人的安危。
尤其是眼下看起來有十分厲害的人物來入侵陸家,那名遭了袁老一劍的人卻仿佛無事一般,更讓他心驚。往日里那些看起來威風的陸家侍衛在這種存在面前,便是與自己一般,如同螻蟻草芥,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至于心上人在何處?
何甲第一反應便是朝著西北外宅的大管事府跑去。
只是管事府與醫坊的距離有二十多里地,何甲只是凡身,如今激烈的跑了一刻鐘,便覺得喉頭躥火,一顆心蹦的都快要跳出來了,雙腿更像是灌了鉛一樣。但是算算路程,卻連五里地都沒有跑出去。
“等陸文哥回來,我一定要向他求學武藝。”
何甲蹲在雪地里,在這寒冬臘月的時節卻是一頭的汗水,同時想著等陸文回來一定要找跟隨著學習武藝。
縱橫江湖,快意恩仇什么的東西,以他的腦子根本想不到。他只是想的若是修煉了武功,此時此刻便能快一點看到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