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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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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家。

  “啪啪...啪啪啪...”

  貴全和貴林被扒了褲子趴在地上,兩名光著膀子的壯漢正賣力地用皮鞭抽打,屁股都開花了,可二人死死咬緊舌根不敢叫,只能哼哼著,因為郎君吳彪正摟著新納的小妾在一旁調笑著。

  公子出了事,做下人肯定的要受罰,二人知道郎君吳彪的脾氣,挨打時最好不要叫,要是叫出來,那處罰更加嚴厲,為了活命,二人都死死忍著,因為用力過猛,貴全的牙齒都流血了。

  也不知打了多久,貴全和貴林感覺自己快沒知覺時,終于等來吳彪沒有感情的聲音:“停手。”

  兩名壯奴收起皮鞭,吳彪張開嘴,吃下小妾送到嘴邊的一顆葡萄,瞄了二人一眼,開口問道:“姓陸的,沒有動手腳?”

  貴全搶著應道:“回郎君的話,小的一直盯著,公子跟陸庭都是喝同一壇的酒,沒看到陸公子有什么異常?”

  “進房間后,陸庭跟二人獨處過嗎?就他們三個人.”

  貴全想了想,搖了搖頭,肯定地說:“沒有,陸公子在房間的時候,小的也在,最后房門還是小的親手關的,沒有獨處的機會。”

  “后來呢,有沒有回醉杏樓?”吳彪有些不甘心地追問。

  “陸公子回去后,一直沒有回來。”

  “為什么只開一間房?”

  “回郎君的話,陸公子本想開兩間甲字號房,可醉杏樓只有一間,他說不能厚此薄彼,是莫掌柜勸說才同意二人同住一間房的。”

  吳彪閉著眼,右手的食指不時輕敲著桌面,發出“叮叮叮”的響聲,貴全和貴林知道這是郎君在權衡作決定的時候,誰也不敢出聲,靜靜地等待郎君最后的決定。

  過了好半響,吳彪開口道:“找人放話出去,就說兩人只是喝酒誤事,實際上什么事都沒有。”

  貴全和貴林連忙應一聲,然后小心翼翼地說:“郎君,公子...”

  “讓他在牢里反省幾天,對了,你們收拾一下,林兒一出來,你們就陪他去齊州求學,免得他在這里撩事斗非。”

  從兩個下人的話來分析,陸庭的嫌疑不大,沒必要節開生枝,聽說陸庭離開客來居時,林鄭氏還出錢資學,看得出林鄭氏對他印象不錯,最重要一點,杜太守巡守各房前,有人看到林家的下人見過太守,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林家有人替陸庭求情,這種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林鄭氏真的對陸庭另眼相看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沒必要扯著不放。

  出了這種事,吳林不適合在蘇州躲了,正好送他到外面學些東西,也就一年半載的時間,輿論就會消失,到時再作打算。

  貴林和貴全撿回一條小命,哪里還敢討價還價,連滾帶爬退了下去。

  胡錄事家的情況差不多,不過他詢問的不是下人,而是一個醉杏樓的伙計,排除陸庭設套的嫌疑后,只能歸咎年輕人貪杯誤事,知道這事鬧大了不好,好在自己是外地人,不用太在意,等兒子從牢時出來,再派人送回老家嚴加管教就行。

  吳、胡兩家商量要不要對付陸庭的時候,陸庭騎著白馬、帶著福至來到二叔公家。

  影壁、耳房、門樓,二叔公作為蘇州陸氏一族的族長,在蘇州擁有一個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可能有些年頭沒翻新,有外面看起來有些破落,可架子還在,在蘇州騷亂時幸運地沒有受到破壞,給人破爛船還有三斤釘的感覺。

  “二叔公和二叔婆呢,身子骨可好?”陸庭一邊說,一邊往里走。

  眼看就要跨過門檻時,長得白胖的下人多祿攔在門前:“陸公子,已派人通知郎君了,公子在門外稍候即可。”

  “什么?”陸庭有些不敢相信地說:“你讓我在門外等?”

  印象中,二叔公家的門和門子都是擺設,自己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用二叔公的話來說,多走動才像一家人,每次來都不用通報,自個去客廳里等就行,今天怎么啦,多祿連門都不讓自己進?

  “郎君吩咐的。”多祿硬梆梆地回了一句。

  陸庭楞了一下,看到一個叫陸昌的族弟大搖大擺地進門,指著對多祿說:“看到沒,有人進門了。”

  多祿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隨口應道:“郎君沒說不讓他進啊。”

  “那我也進。”陸庭一邊說,一邊閃到一邊,準備繞過多祿進去。

  多祿人長得胖,可動作靈活,身子一動,又攔在陸庭面前,用氣死人不賠錢的語氣說:“郎君沒讓陸公子進門啊。”

  陸庭有些無言,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連二叔公的家門都難進,二叔公不會還為林鄭氏的事生氣吧?

  你老人家想臨老入花叢,來個財se兼收,問題是自己真干不了這種拉皮條的活,也不忍小俏婢變得他老人家的通房丫頭,以前聽二叔公說他跟林鄭氏是故交,說得有種余情未了的樣子,開始陸庭還覺得有幾分可能,上了一次林家后,感覺這樁夕陽紅有點懸。

  林鄭氏比自己想像中強大多了,比二叔公不知高了多少層次。

  等了差不多二刻鐘,二叔公拿著一根牙簽,一邊剔牙一邊出來,看到陸庭,還沒說話就先冷哼一聲。

  不會吧,二叔公還在為自己沒給他“拉皮條”的事生氣?

  多大歲數了,還像一個任性的孩子一樣,對沒得到的東西念念不望,對不遷就他的人,心懷怨念。

  “晚輩見過二叔公,二叔公最近牙口可好?”陸庭笑著上前行禮。

  二叔公白了陸庭一眼,沒好氣地說:“沒牙口,最近吃不好、睡不香,沒看到你二叔公都瘦了嗎?”

  瘦了?吃不好、睡不香?

  陸庭看看二叔公紅潤的老臉,精光四射的眼睛,老頭子走路虎虎生風,說話中氣十足,比自己一個小伙子還精神,哪有什么問題,對了,早上福至還看到二叔公把路口賣餺飥的小寡婦逗笑得花枝亂顫,老頭子不僅牙口好,心情還不錯。

  “是,是”陸庭連忙附和著說:“二叔公為了族人憂心操勞,辛苦了,晚輩佩服。”

  二叔公把手里牙簽一彈,有點心不在焉地說:“一大早就給老夫戴高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什么事就說吧,對了,借錢免開尊口。”

  年紀這么大,脾氣一點也沒收,陸庭苦笑一下,連忙說道:“晚輩準備出門游學,家里沒人看守,想二叔公能照看一二,順便去祠堂拜祭一下先人,祈求先人庇佑,還得勞煩二叔公開一下祠堂的門。”

  祠堂就設在二叔公家的旁邊,祠堂存放不少家族的財物,一些祭禮的器具還是銀子打造,沒什么事祠堂就鎖著門,鑰匙就掛在二叔公的腰間,誰要去祠堂都要征得二叔公的同意。

  “哼”二叔公突然老臉一緊,一臉嚴肅地大聲訓道:“不用拜祭了,陸氏的列祖列宗也不想見你這種不肖兒孫,滾吧。”

  “二叔公,這是什么意思?”陸庭有些丈二腦袋摸不著頭腦地說。

  前幾天還好好的,老頭子還不恥下問,跟自己討教追妞秘訣,好得就像死黨一樣,那老臉屬狗的,說翻就翻?

  “什么意思?”二叔公也不顧很多族人和行人圍上來,大聲罵道:“以前說少不更事也就罷了,本想著經歷這么多事后會有長進,沒想到狗改不了吃屎,說說,昨天在醉杏樓做什么了。”

  昨天在醉杏樓復仇了啊,得罪自己的吳林和胡海靖,都在衙署的大牢里反醒,名聲也掃了蘇州城的大街,問題是,這事不能說出來。

  “剛才不是挺會說的,現在說不出來了吧”二叔公暴跳如雷地罵道:“請人吃喝玩樂,一頓飯就花了十八貫多,十八貫多啊,那可是黃澄澄的銅錢,你這個敗家子,一邊找族人賣祖宅,一邊揮霍無度,崽賣爺田不心痛是吧,知道為什么不讓你拜祭先人?那是不想先人看到你這個不肖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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