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繼宣的人馬來到應州城,便看到應州城的險要地勢。
這里靠山面水城墻高峻,實是一處險地。
以折繼宣手中的三萬騎兵,雖然數量不算少,但是對處于這等險地的城池,卻沒有什么辦法。
折繼宣看著應州的所在,不由緊鎖眉頭。
自己向李惟賢請命,過來攻打應州、朔州和武州三地。
沒想到第一個應州城,便讓自己有些沒脾氣。自己手中都是騎兵,也有些火箭彈,真要硬攻應州城也是可以的。
但是那樣的話,手下兄弟們的傷亡,則必定不會少。
因此,對于如何攻打應州,卻是讓折繼宣有些傷腦筋。
此時應州城已經四門緊閉,城上不少的遼軍,也正在觀望城外的宋軍。
宋軍奪下大同城的消息,也在數日前,便傳到了應州城中。
所以應州城上的遼軍,也早就嚴陣以待,大多數的遼軍,更是心中忐忑。
只從地圖上看,大同城一丟,應州城這里便與遼境斷了聯系。
不只是應州城,就是朔州和武州,也與應州一樣,成了遼國的飛地。
此時折繼宣與應州城中的遼軍,屬于麻桿打狼,兩邊都有顧慮。
不過折繼宣卻很快便有了決定,他留了一萬騎兵于城外扎營,命其等候狄青的新軍到來。
這座應州城,便交給狄青的新來來解決。
而折繼宣自己,則帶著兩萬騎兵直奔朔州而去。
他這么做,也并不是將難啃的骨頭丟給狄青的新軍。在他自己看來,這是自己給狄青新軍的功勞。
折繼宣是個急脾氣,他可不想等著狄青的新軍到來,兩邊再合兵一處,一同攻城掠地。
他是騎兵統帥,早就習慣了單獨領著騎兵侵掠如火一般的進攻。
如今手中又有火箭彈,便使得他面對只要不是那么險要的城池,都還有些奪取的把握。
就在折繼宣離開的第二日,狄青便帶領著一萬新軍兵士們,來到了應州城外。
遇到了折繼宣所留的人馬,并從領隊的將領口中,得知了折繼宣的意圖。
對于折繼宣的想法,狄青并沒有說什么。
大家本就是臨時湊在一起作戰的,互相也算是互不統屬的平級,沒有理由要求對方如何。
狄青在應州城外扎營,便帶著人出應州城外周邊觀察應州地形。
對于這樣的地勢險要之地,一定要知己知彼,才會在攻下城池的同時盡可能的減少傷亡。
他來到一座小山包上,遙望應州城中的情形。
隱約能看到,城中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城頭的遼軍兵士,似乎也并不是很多。
當他準備下山之時,便看到山坳之中,開墾著數畝薄田。
“這里居然有百姓居住,倒是有巧了。”狄青命人前去搜尋。
很快,便有一位老者,被新軍的兵士帶了過來。
“這位將軍,不知找小人有何吩咐?”那老者看到狄青等人都是身甲胄齊全的兵將,不由顯出惶恐的目光。
“老丈莫怕,我們乃是宋軍漢人。此次過來,便是要收復應州城。”狄青安撫道:“我想問一問老丈這應州城的情形,卻不知老丈可知城中的如何了。”
見到狄青詳聽客氣,這老丈才神色稍微放松下來。
“原來如此,卻是將軍找對了人。”老丈笑道:“前日里小人剛剛去城中賣了些自己種的青菜,所以對于城中略知一二。將軍問起,小人定然知無不言。”
狄青不由一喜,自己這運氣倒是不錯。
“那就有勞老丈,卻不知道老丈在城中賣菜之時,可曾注意到城中與以往有何不同,可曾有什么相關于戰事的消息。”狄青向其追問道。
“這位將軍所提的問題,小人倒是知道一些。”老丈不由笑道:“應州城地勢險要,從來不用駐扎重兵,常年只有兩千兵士守城,就是宋軍從南邊打過來,也拿不下這應州城。”狄青看著這老丈,看樣子可也是個中原漢人。
正因為老丈是個漢人,卻稱自己的軍隊是宋軍,實是有些不可理解。
狄青笑著點點頭道:“老丈,我便是宋軍。如今奉圣天子之命,帶兵攻打應州來的。”
老丈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卻是臉上忽青忽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國和大遼的官府,小人一個也惹不起。若是將軍無事,還請放小人回家。”老丈雖然吃驚不小,但是話語還頗有條理。
狄青不由失笑,這位老丈要是能惹得起兩個官府,那還了得。
“老丈請便就是,這應州城下已盡是大軍,老丈惹是無事,還請不要靠近。以免戰事一起,卻是將老丈誤傷便不好了。”狄青叮囑道。
那老丈急忙點了點頭嚅嚅的應了,轉身便向自己家中快步而去。
回到軍中,狄青便立時下令,命人前往城下,向城中的遼軍送一封勸降信。
應州城內只有兩千人,這點人或許在遼軍還有重兵屯于大同之時,不會考慮向宋軍投降。
但是如今時移事易,宋軍已經攻占大同,而大同的十萬遼兵,如今也潰敗逃散。
應州城并無援軍,城中的遼軍此時,想必已經六神無主了。
狄青覺得,如果能兵不血刃的將應州城拿下,那可比直接派人攻城可要好的多。
派出去的宋軍使者,遠遠的對城上喊話。得到遼軍允許之后,便向城頭射出一支綁著勸降信的箭矢。
很快宋軍的勸降信,便被送到了遼軍應州指揮的手中。
“今我大宋為中原正朔,卻屢受遼國入寇。忍無可忍之下,集堂堂正正之師,以吊民伐罪。城中遼軍悉知,我大宋今已攻占大同城,蕭撒八敗退無狀,又喪十萬之師,實為無能之輩也。應州地處大同西南,有恒山太行重重阻隔,已為遼之飛地。北為大同而南為我大宋河東,已無抵抗之必要。本官念好生之德,奉勸城中的守軍降宋…若有所違,則雷霆將至矣。”
應州指揮使看完狄青的信,不由的極為糾結。
想投降,卻又怕遼軍反攻回來,那樣自己可就沒了回頭路。
但是宋軍勸降信中所言,亦是句句屬實,其中情況自己也都有所了解。
思前想后的過了一夜,應州城中的指揮使,終是帶著城中兩千守軍,空手從城中列隊而出,向宋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