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兩人的樣子,范宇不由露出笑意來。
只是這笑意卻被許當看在了眼中,他急忙對范宇拱手道:“侯爺想來已經有了主意,便莫要再戲耍我們兩人了。”
范宇搖了搖頭道:“真是沒有意思,原本我覺得,你們兩人也有辦法的。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要問我。”
尤二郎也拱手道:“侯爺乃是能者多勞,若非侯爺,造作院哪里會有今日。更不要提我這個工匠,竟然也能做了朝廷命官。我等聽侯爺一席話,往往便是茅塞頓開,還望侯爺不吝賜教才是。”
看著兩人期盼的目光,范宇也是沒什么好隱瞞的。
這些事情雖然是自己與官家出錢,但是工坊的建立,也還是要由他們兩個接手的。
“是這樣,我與官家已經說過,各出一百萬貫,共同出資共計兩百萬貫,幫助科技學院建立一座工坊。當然,這工坊實際是用不了多少錢的,多出來的錢,便是建立大宋科技學院所用。但是這工坊,我與官家要各占四成份子,科技學院占兩成。”范宇對兩人伸出兩根指頭,“這個提議,你們可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沒有沒有,侯爺與官家肯出這筆錢,已經是極大的幫助,我們如何還會挑剔。”許當急忙不停擺手道。
“大宋科技學院的建立,皆由官家與侯爺出錢,最后還分給科技學院兩成份子,這已是仁至義盡了。”尤二郎也忙不迭的點頭,轉而又有些疑惑的道:“卻不知侯爺所說的這座工坊,應該做些什么才好?若是賺了錢財,自然是好事。但若最后賠個精光,卻是如何對得起官家和侯爺。此事,能否賺回錢財,尚是未知之數啊。侯爺,您與官家,便這么放心的拿出來兩百萬貫嗎。”
“莫不是,侯爺有什么必然賺錢的辦法不成?”許當也頗為疑惑道。
范宇看看兩人,點頭道:“必然賺錢,或許也算吧,但是肯定是賠不了。”
許錄挑起眉頭道:“侯爺可愿告知于我等?”
“這些事本就是要你們兩個去做的,自然是要告知你們兩人。”范宇不由笑道:“尤二郎,我聽說你近來精研化學,卻是自己私下里也做了不少的試驗。你可還記得,有一個試驗叫做皂化反應。”
尤二郎身為火器博士,整日里與火藥打交道,卻是對于化學一道頗為癡迷。
自從在百工技院接觸到了化學這門學問,尤二郎便沉迷其中。
此時聽到范宇提起皂化反應,尤二郎點頭道:“不錯,侯爺所說的這個試驗我記得。這皂化反應,可用堿與油脂相融,便會反應變化為其他的東西。只是侯爺所說的這個試驗,與我們要建立的工坊有什么關系。”
范宇笑道:“世人漿洗衣物,尤難去掉的便是油污…”
尤二郎眉頭一挑,兩眼都有些放光,“侯爺是是說,這皂化反應便可去除油污!”
“那倒不是,而是皂化反應之后的生成物,可以用來漿洗衣物,清洗沐浴之用。不但可以去院油污,還可支除其他的污漬。這個東西,我便稱之為肥皂。”范宇笑看著兩人道:“若是在這肥皂之中加入香料精油,用過之后,還會產生清香。想來若被富貴人家所知,定會趨之若鶩。如此一來,這肥皂定然不會賠錢就是。”
許當早已見怪不怪,安樂侯能有這樣的東西拿出來,許當雖然驚訝,但是已經習慣了。
尤二郎卻是抓耳撓腮,有些坐不住的感覺。
他自己很是喜歡化學這門學問,因此得知皂化反應竟然能造出肥皂,便讓他格外的興奮。
這試驗他自己便做過,說明他也能做出這所謂的肥皂來。
只不過,讓尤二郎尤為自責的,卻是自己為何沒能發現肥皂這種東西。
如此看來,做學問來不得半點馬虎,這使得尤二郎更是對自己提高了要求,并以此警示自己。
范宇卻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提出個皂化反應而已,卻在尤二郎的心中引起如此多的想法。
三人又談了一些科技學院如何建立,而后如何使得從科技學院出來的生員學有所用。
對于這些人的去向,范宇其實是有些想法,但是暫時不提便是。
許當忽然道:“侯爺,這科技學院是不能建在汴梁的,官家已經下令明歲遷都。我們應該提前于洛陽購置一塊地皮,如此才不會使得這科技學院遠離京城啊。”
“這倒沒什么,過兩日讓周奉去辦便是。”范宇甚是輕松的道。
許當知道洛陽如今地價上漲,便急忙道:“侯爺莫要小看此事,自官家表示遷都洛陽之后,那洛陽便地價上漲的厲害。若是不仔細挑選,怕是最后這兩百萬貫錢,連塊地皮都買不起。”
范宇哈哈一笑,這事還真不好解釋。洛陽的地皮有三分之一都在周奉的掌握之中,到時低價轉讓一塊便是。
但是這種事,卻是不能給眼前的兩人解釋的。
范宇一擺手道:“此事不必擔心,周奉定然會找到低價的地皮,不足為慮。”
大宋這邊因為攻占了西夏,雖然手頭緊了些,但是各方面卻都處于一種欣欣向榮的狀態。
而在高麗,遼軍仍舊與高麗隔著禮成江南北對峙。
就在天氣轉冷,禮成江水將上凍還未上凍的時候,出使大宋的使節崔齊顏乘船歸國了。
此時的高麗君臣,都已經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旦禮成江水結冰,只須數日冰面便會變的十分結實,可以使遼軍徒步過江。
那時節,高麗卻不知如何才能抵擋住遼軍。
但是崔齊顏的回歸,卻是使得高麗君臣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期望是極高的。
因為得知崔齊顏回國,高麗王王亨特意召集了重臣等候崔齊顏。
與王亨一同等候的,還有參知政事皇甫俞義、中樞院使李作忠、內史門下平章事劉征弼、同內史門下平章事黃周亮等重臣。
崔齊顏見到王亨也是曲折,原本回到開京,卻得知王上已經于羅州避險。他這才又由陸路,一路趕了過來。
“臣崔齊顏,見過王上,見過諸位同僚。”崔齊顏一進殿中,便氣度沉凝的見禮道。
皇甫俞義微微挑眉,只看崔齊顏的神情,此次求援多半成了。
而坐在最上面的高麗王王亨,想法也與皇甫俞義相似。看出來崔齊顏的神情,早沒有了出使之時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