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抬頭看了官家一眼,想要提醒官家,安樂侯的作用很大。
但范宇卻開了口,很坦然的答道:“官家,他們彈劾的都對,我確實是在修莊園,也確實是用琉璃做了門窗。只是此事我并不欲張揚,誰知道竟有人窺見,實是有些意外。”
趙禎聽到范宇的回答,再看他的態度居然并無半點慚愧之色,心中怒火便又一次升起。
“陳琳,將彈劾安樂侯的本章讓他自己看看,讓安樂侯解釋解釋。”趙禎此時也斜了包拯一眼,心中想著要如何處罰安樂侯。
很快范宇便將那幾本彈劾自己的本章看完,不由笑道:“官家,這些人有些不知所謂。臣若說這等人不學無術,也并不為過。那些琉璃,是臣與造作院和百工技院的工匠們一同研制出來的配方,共同燒制出來的。若說價值連城,卻是有些過了。臣之所以用這琉璃制作門窗,也不過是先在莊園之中試用罷了。若是合用且無問題,說不得便要先給官家的宮里都換上。他們彈劾臣,卻不知臣管著造作院,可自行燒制此物。甚至不知這琉璃有何用途,便盲目彈劾。倒是驚擾了官家,實是臣的不是。”
趙禎這一回是真的說不出什么話來,原本范宇坦然承認,趙禎還當他認罪了。可是現在一聽,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些琉璃都是造作院自己燒制的,這價值連城之說,可就談不上了。
但是趙禎卻是顏面上有些過不去,不由追問道:“那琉璃的燒制可是甚為靡費錢財?”
范宇想了想,才道:“說起來,官家恐難相信,但是這些琉璃的燒制材料甚是簡單,說是俯首皆是也不為過。”
“既然如此,你可將配方說與我聽。若有隱瞞,便是欺君之罪。”趙禎盯著范宇道。
在趙禎心中,對于范宇的話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水晶琉璃這等寶物,你竟說什么燒制原料俯道皆是,這給誰也不會輕易相信。
范宇看了看崇政殿內兩側的大漢將軍,還有伺候的小黃門。
“官家,這配方甚為重要,若是泄漏便是我大宋的損失。還請官家摒退左右閑人,臣再說與官家聽。”范宇躬身道。
可是趙禎卻皺眉道:“這等奢靡享樂之物,有什么好擔心的,何須如此。”
“臣非是故做神秘,適才官家所看的望遠鏡,便是用水晶琉璃做的鏡片。”范宇拱手道。
包拯此時卻有些看不下去,搖了搖頭上前一步。
“官家,此非是小事。這等配方豈能輕易示于閑人,還望官家防微杜漸莫要粗疏,以致追悔莫及。”包拯沒說的太明白,但是這指責之意也已經有了。
趙禎自知沒有道理,只得對著陳琳道:“讓其他人都出去。”
此時官家趙禎可是有火也發不出不由暗恨,朝中這些家伙不知就理沒事亂彈劾什么。明明安樂侯是為大宋做了一件好事,可是在這些昏聵家伙的眼中卻成了驕奢無度。
那些彈劾的官員們糊涂昏庸莫不如是,讓自己也跟著丟人,是真有些可恨。而且,安樂侯可還是自己的義弟,他們這算不算是離間天家。
范宇可不知道趙禎心中在想什么,他看到其余人等都退出了崇政殿,這才對著陳琳點了點頭。
崇政殿的殿門被關上,范宇便開口道:“不瞞官家,燒制水晶琉璃只須石英和石灰還有堿這幾樣便可,實是便宜至極。這等配方,乃是百工技院的工匠、造作院的工匠通力合作而成。其初衷,便是為了燒制水晶琉璃為百工技院籌集些辦學之費。只是這水晶琉璃燒制出來之后,便有工匠根據墨子所著墨經,另辟蹊徑制出望遠鏡,卻是使這得水晶琉璃一下子變的重要起來。”
包拯恍然,居然是么一回事,自己還當造作院吃飽了撐的才去燒制這等不能吃喝之物,原來人家是為了百工技院籌集費用。
趙禎不由問道:“那百工技院豈會缺錢,初建之時便撥了十萬貫,后面也陸續加了一些,也有三五萬貫。這些錢辦兩間尋常書院也夠了,為何你百工技院卻是不行。”
說起這個來,范宇也是無奈。當初他也沒想到,百工技院會比尋常的書院還費錢。若不是許當找他訴苦,他也不知道此事。
“官家,這百工技院便是陪育百工。”范宇苦笑道:“百工不但要讀書,還要使用各種物料以圖手熟。非是尋常書院,只需讀書便可。所以,這靡費也就遠遠的多于尋常書院了。”
“不過是百工技藝罷了,如此靡費豈是值得。”趙禎不禁搖頭道:“若是花掉太多的錢財,卻是有些得不償失,莫若取消了便是。我大宋本就是冗費,再加上這么一個無底洞,實是負擔不起。”
范宇哪里能答應,急忙拱手道:“雖然百工技院花錢厲害,可是賺錢也是無人能敵。如今始建不過數月,便已制出水晶琉璃。焉知將來,不會制出更多有用之物?只是這水晶琉璃一樣東西,將來賺回來的錢,便足夠百工技院開銷數年之久。”
趙禎聽到范宇這樣說,便問道:“你的意思,莫非是…”
“官家猜的不錯,臣的意思,便是要先用這水晶琉璃制成器具售賣來賺錢。上次獻于官家的那套七彩琉璃酒具,若為臣不說,官家也定然覺得是無價之寶。如今說破了琉璃的配方,官家還覺得那是奢侈之物嗎。”
雖然知道范宇說的是實話,可是心是卻是有些嘀咕。安樂侯將已經不值錢的琉璃酒具獻上來,是不是有些欺君了?
“這自然不是奢侈之物,而且這琉璃能制作望遠鏡,意義極重要,官家莫要因為朝中一些嫉才建設妒能之輩的中傷,便因噎廢食。”包拯規勸道。
“安樂侯辛苦。”趙禎此時的語氣已經轉變的和藹起來,“我不知你有這等苦心,卻差一些聽信了讒言,實是慚愧的很啊。”
范宇拱手笑道:“官家身負天下大任,須治理億兆生民,身心重壓豈是他人所能比的。雖有人彈劾于臣,但也只是才疏學淺見事不明,官家更是明察秋毫撥亂反正,實是不須自責,”